“十幾年不見，小公子一表人才，難怪衡兒經常誇小公子。”秦音薴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既然來了，便在家裡用膳再走吧。”秦音薴笑著提議道。
“叨擾老夫人，晚輩實在過意不去。”江漁有點受寵若驚地婉拒。
以前在林家用膳，是因為與林之衡有同窗之誼，而且那時候的林家也沒有如今這般顯赫，吃個飯並不會讓別人多想。
可如今，他一個小小的副將，在國公府用膳，難免會讓人覺得他阿諛奉承，故意討好國公府。
“無妨，你既然是衡兒的兄弟，便也可以跟著衡兒喚我一聲祖母，陪祖母吃頓飯，再合理不過了。”秦音薴讓人下去準備午宴。
江漁被秦音薴的熱情嚇了一大跳，但對方盛情相邀，她也不好拂了秦音薴的面子。
他只好留下用膳。
午宴沒有開始，林之衡帶著江漁在府上走走。
“我就說吧，祖母見了你，定會喜歡你的。”林之衡有點小自豪。
他的祖母，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今日祖母可是給足他面子，讓他在江漁面前博得一個好名聲。
江漁愁眉不展，他總覺得老夫人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他……
……
“娘，你幹嘛留個小夥子下來吃飯？不過是個小副將而已，我還希望衡兒不要跟他那些兄弟走得太近，著走得太近，他都沒心思娶媳婦了。”金玉蓮怕林之衡總是跟男人混在一起，沒心思娶媳婦，這可不行！
秦音薴沒說什麼，她嘴角微揚，“讓衡兒先歇一會吧，這陳家姑娘才走一年，我們便這般給衡兒張羅婚事，確實不妥。”
她讓金玉蓮把庚貼拿回去。
緣分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就是這般莫名其妙。
林之衡既然喜歡和江漁來往，就讓孩子們先熟悉熟悉。
“娘，你……你怎麼也這麼說了？”金玉蓮一臉震驚，明年秦音薴是支援她幫林之衡張羅婚事的。
“先等個一兩年吧，不著急。”秦音薴安慰道。
金玉蓮抿唇，哪裡不著急？她的侄兒今年與林之衡同歲，孩子都四歲了！
見金玉蓮一臉不高興，秦音薴繼續解釋，“我們衡兒如此出色，也不能隨隨便便幫他找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到時候兩人起了什麼衝突，孩子們可不得怪我們？你就放寬心，讓衡兒在等個一兩年，等他自己著急了，我們才好配合。”
金玉蓮聽著，半信半疑地看著秦音薴。
林之衡真的會著急嗎？
他還是著急早就著急了，可林之衡那樣子，她們不幫他張羅，他怕是一輩子都娶不到合適的女子。
不過秦音薴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先歇一會。
這午飯她是吃不下，拿著庚貼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吃飯的時候，林之衡一直用公筷給江漁夾菜，“江漁，你多吃點，看你這小身板，上戰場會吃虧的。”
江漁表情僵硬，他偶爾看了一眼秦音薴，心虛不已。
但很快他就裝作一副淡定的樣子，十分從容地應對一切。
剛才秦音薴只是有一個小疑慮，如今近距離地接觸江漁之後，已經十分肯定。
江漁根本不是什麼小公子，她應該是江萬軍的女兒，雖然她不知道江漁為什麼一直女扮男裝，但她還是看出來，江漁不是男子。
雖然她裝的挺像的，可有些生理上的特徵改變不了，雖然也有一些男子是沒有喉結，但只是少部分。
加上剛才江漁那心虛的神態，秦音薴已經十分確定，江漁是一名女扮男裝的女子。
既然是女子，讓林之衡去多相處也無妨。
若是兩人能兩情相悅，這就最好了，林之衡不著急成親，只不過是因為他還沒有遇到那個讓他著急的人罷了。
等他自己開竅，何須她們逼他。
“是，阿漁啊，你多吃一點，你這小身板，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一名女子呢。”秦音薴故作無意道。
“咳咳……咳……”江漁突然嗆到，他激烈咳嗽起來。
秦音薴抿唇，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慢慢吃，不著急。”秦音薴叮囑道。
江漁微微惶恐地看向秦音薴，她……老夫人不會真的看出什麼來了吧？
江漁的眼神有點慌亂。
她做了二十年的男子，連父親和嫡母都沒有察覺出來，在軍營裡那麼久，都沒有任何人起疑心，秦音薴竟然看出來了？
不！不可能的。
不過是巧合罷了。
江漁暗暗下了決心，以後不能再來國公府了，否則一來二往，她的身份真的會暴露。
她為了娘做了那麼多年的兒子，如今娘走了，江家已經沒有她留戀的東西，她是可以恢復女兒身，但做男子做了那麼久，豈能說改變就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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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女兒身之後，她又能做什麼呢？
還不如繼續當男兒，繼續保家衛國。
“多謝老夫人，多謝將軍，末將失禮了。”江漁一臉抱歉道。
秦音薴看了看林之衡，又看了看江漁。
林之衡看江漁的眼神裡不帶有任何私情，估計他還不知道江漁是女兒身的事情。
她這個傻孫子，能文能武，但在感情這方面確實遲鈍。
那她就幫他一把吧。
“阿漁在京都還沒有落腳之處吧？這總是住在軍營中也有諸多不便，不如你就搬來國公府住吧，偏院多的是閒置的房子，到時候你挑一間自己喜歡的。”秦音薴開口道。
江漁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可秦音薴的笑容一直很慈祥，她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怎麼好叨擾將軍和老夫人呢，末將自己能解決自己得個人問題的。”江漁不好接受他們的好意。
秦音薴有點不悅，她嘆了一口氣，“哎，人人都說鎮國公府在陛下的心目中有一定的份量，可誰又知道我們的辛酸呢？你看，我們也算是老鄉，都是來自石縣，連你都這般避嫌，別人就更不敢跟我們國公府有往來了。”
秦音薴越說越難受，江漁聽著，心情複雜。
鎮國公府竟然還有這樣情況？
這鎮國公府地位顯赫，不應該有許多人想來巴結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