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殷白鶴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覺得這裡面住的是幾口人?”他問。
殷白鶴說:“夫妻。”
席樂自己則說:“三口。”
兩個人對視眼, 席樂攤手,“真沒有默契。”
“桌上的碗,還有那邊的筷子, 它們的數量看起來都不止兩個人擁有的。”他指了指角落。
“這戶沒有孩子。”殷白鶴下巴微抬,“從這裡能看到餐廳, 那邊的鞋櫃上放的是成人鞋。”
席樂驚了, 眼神這好?
他直知道殷白鶴的五感要比他們好, 比如聽力,畢竟他是從血海里殺出來的。
席樂順著殷白鶴的視線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鞋架,這棟樓的戶型確實有利於他們觀察。
“也可能是幾個男的,幾個女的。”席樂說著也覺得自己有問題,“或者孩子已經成年了。”
殷白鶴挑眉,“信?”
席樂秒改口:“……我不信。”
怎麼看都是殷白鶴的猜測比較正確, 幾個男的或者幾個女人同時住在這樣的戶型裡很少。
“如果是夫妻,爭吵也很平常。”他估摸著。
“我爸媽以前吵過架嗎?”席樂轉而問,“見過沒有?”
“見過。”殷白鶴沒有隱瞞, “不過只是無關緊要的爭執, 且很快就會和好。”
“床頭吵架床尾和。”席樂說。
雖然是自己的父母,但還要問別人有點小尷尬。
席樂又想起來魯東海的話,壓低了聲音:“今晚必須要分開睡, 就是次臥。”
殷白鶴哦了聲:“為什我睡次臥?”
席樂理直氣壯:“我是你房東。”
殷白鶴眼裡帶著若有若無的意:“行啊。”
席樂這才滿意,房東這個身份拿出來就是百分百的勝利, 制高點真是令人快樂。
正說著, 魯東海從後面冒出來。
他站在原地,“們離那麼近,過來點兒, 萬說什都被聽見了怎麼辦?再說你們在這兒能看到什,我剛才去陽臺那了,沒看到上次你們看到的。”
“可能發現了吧。”席樂走過去,“我們猜這裡面住著對夫妻,不過沒有肯定。”
“夫妻?”魯東海重複,“那這個鬼不知道是男的還是女的。”
席樂猜測:“我覺得是男的,女人應該不會讓自己影子也形狀那麼胖的吧。”
魯東海震驚。
“說的……竟然有那麼絲的道理。”
明明是胡扯,偏偏讓人很信服,這可能是人和人之間的區別吧,他是做不到的。
魯東海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上,然後問:“覺得是白天去還是晚上進去好?”
席樂注意力在其他地方,“從哪拿的?”
魯東海指了指樓上,“三樓,正好被我看到了。”
“當心被找上來。”席樂說。
“應該不會吧。”魯東海被他嚇唬,“要是真因為這個就得死,那我也沒辦法。”
好不容易有次進來可以有煙,他煙癮犯了拒絕不了。
席樂沒繼續說,是回答他剛才的問題:“如果讓我選,我會選晚上。”
“為什?”
“因為晚上有影子的範圍比白天小。”
魯東海渾身一震,明白了他的意思,吐出一口煙,“這話說的讓我茅塞頓開。”
自從知道病弱男是夜裡關燈死的,他潛意識裡就覺得夜裡也和白天樣的危險。
但他忘了,以影子出現的程度來說,白天肯定會比夜裡多,因為光無處不在。
夜裡,可能有那麼幾個地方沒有。
是晚上去還是白天去,他現在已經有了傾向。
“不過再怎麼搞,也是有光的,不可能什都沒有。”席樂皺眉,“再說了,看不見我們怎麼找鏡子。”
“所以就很矛盾。”魯東海皺眉。
“沒光很容易。”殷白鶴卻在他們猶豫的時候,給了不樣的答案,“是你們被限制了思維。”
席樂扭頭,“那你說。”
殷白鶴慢條斯理道:“戶人家,其他地方都是實心牆,只有窗戶可以透光。”
席樂猛地驚醒:“封窗!”
魯東海還沒回過神來,“這窗怎麼封?”
“窗戶遮上。”殷白鶴冷靜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席樂越說越興奮,“這個戶型,三個臥室是有窗戶的,洗手間的窗戶在樓梯間裡,廚房的窗戶就在面前。”
窗戶被遮住,不開燈的話,光還能怎麼透進去?
他們進去的話,自己的影子是肯定不會被看到的
還好這房子是在一樓,他們更方便操作。
“不過遮光最好還是用遮光布。”席樂皺眉,“普通的布得要多弄幾層才可以吧。”
魯東海卻不覺得麻煩,“樓上那麼多房間,就算每個窗戶遮蓋十層,那也是夠的。”
他深吸一口,差點被煙嗆到,也不抽了,踩滅後迫不及待地進了樓裡面。
席樂看著他雷厲風行,“魯大哥真有活力。”
殷白鶴瞄眼,“也是。”
席樂“唔”了聲,不知道他這是什意思。
遮光的主意最終得到了全票贊成,唯一個說什也不想去102的羅芷柔也同意,但她不會去。
左潭心裡很敬佩,因為這種方法簡單,但想到是很難的,人在一些情況下,思維被侷限,只有集思廣益才可以。
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魯東海這相信席樂和殷白鶴。
探討選材時,白箏說:“用窗簾吧,窗簾最遮光。”
“窗簾,被子都可以。”
“我覺得窗簾好,窗簾本來就是用來遮光的。”
魯東海說:“們一個個都回房子裡去看看窗簾怎麼樣,到時候我們統計一下,然後把遮光性好的拆下來。”
這個很容易。
最後發現301、401、501、602的客廳窗簾都是比較好的,是深色,且是兩層。
其他的窗簾雖然不是深色,但也可以,多弄幾層就可以。
現在擺在大家面前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怎麼窗簾弄到窗戶外面,不讓它掉下來。
“用釘子釘住?”孟慈問。
“外面能釘住嗎?萬釘子掉了怎麼辦?”徐小圓問。
“那不然怎麼辦?”
席樂抬頭看向窗戶頂端,不知想到了什,連忙下了樓,直接去了101的臥室窗戶外。
他大概估計了下101和201的窗戶的距離,心裡有數,然後又重新上了樓。
“從202的窗戶垂下去吧。”席樂認真道:“窗戶不是正好有洞嗎,直接用東西系在防盜窗上。”
這棟樓的防盜窗都是一根棍根棍的,剛好可以。
殷白鶴嗯了聲:“兩層之間的距離不是很大,垂到地面用石頭壓住也行。”
“們想的真快。”簡直絕了,魯東海心潮澎湃:“202的鑰匙我們沒有,不過沒事,咱們直接破門。”
“成敗在此舉,鏡子——算了,不能說些話。”
魯東海的話又戛然而止。
flag不能亂立。
聞言,大家輕鬆地笑起來。
事不宜遲,趁著還有很長的時間,大家分工把屋子裡的窗簾都拆了下來,多多益善。
到中午時,大家已經在302實驗了下。
他們將窗簾從302的窗戶垂下去,遮住202的臥室窗戶,至於202的門是怎麼破的,當然是殷白鶴的功勞。
在房間裡等候的眾人提著心,直到看見房間裡漆黑如夜,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沒問題!”
今天中午的午飯大家吃得很輕快。
吃完後,其他人去忙窗戶的事,徐小圓和孟慈兩個力氣小的在廚房裡洗碗,邊聊天。
“想到很快就離開,心情就要飛起來。”
“誰不是呢。”孟慈感慨。
“這個碗都沒洗乾淨。”徐小圓低頭,碗重新拿了回來,“不應該啊。”
孟慈看了眼,“那再洗遍。”
徐小圓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情緒堵在了某個地方,尤其是孟慈這平靜地就接受了這句話。
她伸手扔了抹布。
孟慈臉懵,“怎麼了?”
徐小圓面無表情,“我不洗了,洗。”
孟慈哦了聲,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頭:“好啊,去歇歇,我洗就成。”
他是個溫和的性格,也很紳士,平時在學校也經常幫助他人,洗碗對他言不算什。
徐小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廚房。
等孟慈洗完碗出來時,剛好碰上席樂從樓上下來,“小圓呢,她不是和起的嗎?”
“她洗半就跑了。”孟慈摸頭。
“哦……”席樂開始覺得沒什,忽然想到什,問:“沒有和她吵架吧?”
孟慈驚,“應該沒有。”
“沒有就沒有,什應該沒有。”席樂皺眉。
“沒。”孟慈實話實說,“我覺得我沒和她吵,除非這爭吵的義和我想的不樣。”
席樂拍了拍他肩膀,“那就行。”
孟慈這會兒卻心有餘悸,他想之前在廚房裡,徐小圓那莫名其妙起來的脾氣,是不是就是被影響了?
如果他當時拒絕,是不是就可能吵起來?
孟慈拍了拍胸口,好險,還好他覺得洗碗不是什大不了的事——回去得謝謝放假天天讓自己洗碗的親媽。
傍晚時,所有的窗簾都被系在了202的窗戶上,打了死結,不會有掉下來的情況。
太陽下山之前,大家提前吃了晚飯。
夕陽餘暉快要消失在天邊時,他們將窗簾垂了下來,垂直、嚴絲密縫地遮住了102的窗戶。
未免出現意外,他們又用線系了石頭垂下來,防止邊緣被風吹起,至於最底下,當然是用石頭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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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這茬,天幾乎全黑。
小區裡萬籟寂靜,待在101的大家卻都精神緊繃。
席樂坐在桌邊,右手撐著臉,認真地思考。
個屋子完全黑下來,怎麼找到一面可能大至穿衣鏡、可能小到巴掌大的鏡子是個問題。
用手電筒應該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