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明是鬼, 但它現在又是人。
在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他不可能拒絕他們的話。
等他離開後,席樂給殷白鶴豎了大拇指, 可以,他自己就很想弄死這只鬼。
殷白鶴挑眉, 沒說麼。
魯東海接受了大家的提議, 壓低聲音:“辦公室的話, 就我去吧,洗手間有兩個,得兩個人去,或者你們和我換。”
席樂搖頭,“沒事,我們白天去過,現在去更好。”
他朝遠處的餘明努了努嘴, “魯大哥,你小心他,我們目前只能猜測一個限制條件是九點前辦公室無法殺人。”
魯東海很快就明白了厲害關係。
這辦公室可是有大廳和面的文姐辦公室和洗手間, 還有一個小茶水間。
茶水間平方特別小, 兩個人就站滿了,桌上放著茶壺,一眼就到頭, 魯東海早就檢查過了。
危險點只可能在這幾個地方。
席樂加重語氣:“九點前,我們必須要找到。”
否則等的就是死。
搜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鏡子可大可小, 甚至可能在他們注意不到的角落。
而且今晚最關鍵的是——餘明沒有人攔著,他們去洗手間的話,他會不會跟著過來?
席樂目露擔憂, 和殷白鶴對視。
殷白鶴的眼睛也是慎重。
而站在辦公室裝模作樣的餘明不時地抬頭著他們兩個,如他們有進入洗手間的動作,就能會被看到。
根本無法打時間差。
席樂保險開口:“要不然,一個人拖住他,其他人進去,這麼替換著來?”
“我可以。”孟慈決定承擔這份任務,“但我不確定……能不能拖住他……”
殷白鶴想了想,“不太行。”
鬼如實在想進去,沒人拖得住。
席樂暫時想不到好辦法,決定去麗麗的工位一,因為她是第一個死亡的人。
麗麗為什麼會死?
席樂小聲問:“你到了麗麗屍體,她怎麼死的?”
殷白鶴回想幾秒,“應該不是人身上碰到了麼。”
席樂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聽見殷白鶴低聲解釋:“和王思彤她們不一樣。”
也就是說,外在無法體現。
麗麗的工位東西很整潔,席樂翻翻檔案,又低頭找紙條一類的小東西,麼也沒找到。
反倒是在他動來動去時,殷白鶴開啟了電腦。
他一點就登陸了辦公聊天軟體。
“席樂。”殷白鶴叫了聲。
電腦屏幕上是一大串聊天記錄。
“這個公司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哪有天天都要加班的,比996還累!”
“這的清潔工也很討厭!”
“小張似乎對文姐很不滿,怎麼不打起來呢!”
“她這是在公司群吐槽?”席樂驚訝,就算自己不是打工人,也知道這是很危險的。
輕則受罰,重則開除。
以他們之前經歷的禁忌來看,這要是他們犯了,可能當晚就留下來加班。
“是也不是。”殷白鶴點開另一個聊天介面:“發錯了。”
席樂到了,麗麗和同事聊天時,不小心發到了群裡,自己發現時已經錯過了撤回時間。
這很可能是麗麗的死亡原因。
而在樓下,徐小圓還在擔憂辦公室那裡的情況。
白箏想的和她不一樣,而是說:“我們沒法聯絡上,如鏡子在他們那邊,我們怎麼知道訊息?”
徐小圓說:“去那邊?”
“晚上的辦公室很危險。”涉及生死的選擇,白箏不得不謹慎,“希望鏡子在我們這。”
“不可能沒有危險就能找到鏡子。”
徐小圓雖然膽小,但經歷了前兩回,也知道這面的套路,和鬼在一塊,怎麼可能沒有危險。
她狠狠:“不管怎麼說,找到鏡子要告訴他們,找不到我們也必須過去。”
白箏著她,忽然笑了,“你說得對,必須過去。”
因為這個世界總共就只剩下他們這些人,而今晚留下來加班的有個人,如他們沒拿到鏡子離開,那明天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三個人。
白箏再自信也不覺得自己和徐小圓,還有齊遇,能夠比席樂他們還聰明,能安全離開。
如將這比做一場遊戲,這是一個合作的遊戲。
徐小圓見自己說服了她,小小地松了口氣:“那我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找吧。”
她其實是怕白箏反水的。
在這樣的恐怖世界,隊友反水是個很可怕的事情。
老員工的房間是可以住人的,徐小圓和白箏說了很久換房間,才讓僅剩的一個女員工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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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換房會不會有事,她們已經無法關注了。
白箏和徐小圓幾乎是破壞王,把床墊都給翻了個底朝天,鏡子沒找到,但找到了其他線索。
“這個房間裡之前還住著另外一個人?”
兩個人異口同聲。
徐小圓說:“可能是以前的員工,辭職了或者被鬼殺了。”
白箏凝重搖頭,“以我們遇見的情況來看,實在沒必要再多出來一個人。”
只是她們沒找到這個多出來的員工的東西。
離開得這麼乾淨?
這個多出來的員工是誰?
齊遇默不作聲地指了指時間,已經臨近八點了,距離熄燈還有一小時。
白箏下定決心:“去辦公室!”
在這空等著也不會從天上掉鏡子,按照席樂的推測,鏡子在辦公室的可能性更大。
三人立即趕往樓上。
魯東海正和孟慈在文姐的辦公室。
文姐的辦公室和她本人差不多,實際上很簡單,面是公司的檔案,桌上有電腦。
“這有員工守則。”孟慈一一念出來,“不準遮蔽公司朋友圈,不準在公司群說與工作無關緊要的事,不準在茶水間裡聊天……”
他反應過來,“這就是禁忌?”
魯東海沉悶地嗯了聲,八.九不離十。
“文姐設定的員工守則,為什麼殺人的不是她,是鬼?”孟慈粗略翻,“除非兩個人有麼關係吧。”
他不敢耽誤時間,把書櫃和桌子翻來翻去,就連相框都拆了。
這個辦公室根本沒有鏡子。
兩個人正翻箱倒櫃,就在這時,漆黑的電腦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鍵盤聲突兀地響起。
彷彿除了他們,還有人在這。
“魯、魯哥?”孟慈叫道。
“走。”魯東海顧不得尋找鏡子,直接退出辦公室
牆上掛的時鐘逐漸到達八點。
脫離壓抑狹窄的辦公室,魯東海松了口氣,見餘明站在席樂他們面前問:“你們不去洗手間嗎?”
聽到這話,他腦海裡警鈴大震。
洗手間可是個危險地方!
聞言,席樂抬頭,慢吞吞問:“你覺得這個公司怎麼樣?”
餘明看著他,“很好。”
席樂哼了聲,“我覺得非常差,亂七八糟的規則,比如麼垃圾桶不準扔垃圾,三流的公司才會管這些。”
孟慈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但也跟著附和:“是很垃圾,茶水間裡聊天也不可以。”
聞言,餘明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他緊緊盯著面前的席樂,目光像是要吃人。
“而且現在還死了這麼多人,以後我是沒人願意來這上班了。”席樂火上澆油。
“離倒閉不遠了。”殷白鶴冷漠地加上一句。
“可能先破產。”孟慈。
魯東海給殷白鶴遞了個眼神,表示鏡子不在文姐的辦公室,那最後剩下的一個地點就是危險的洗手間了。
只是洗手間輕易不能去,真正的餘明也死在洗手間裡,而假餘明裝作他回去敲門時還沒有到九點熄燈時間。
說明九點前可以殺人的地點就在洗手間。
如他們現在進去,恐怕就會成為鬼的盤中餐。
餘明的表情猛地詭異起來,彷彿和文姐當初的灰敗如出一轍,“這不會倒閉!”
他的眼睛很快變成了眼白,盯著人看十分恐怖,“你們都做了不合適的事!必須要死!去死——”
下一秒,一臺電腦就直接砸向了餘明。
徐小圓她們到門口的時候到的就是這一幕,一聲臥槽在嘴裡脫口而出。
齊遇也情不自禁張大嘴。
動手的魯東海胳膊上肌肉突出,額頭上還有暴怒引起的青筋,手下用力。
餘明的腦袋瞬間被砸破,凹了進去,但它還是依舊沒死,嘴巴大張,兩隻手直直地像他們抓過來。
又一張椅子砸在它手臂上。
殷白鶴的力氣很大,三下五除二就把“餘明”砸成了肉泥,現場全是血,濺的隔板、人身上全都是。
現場看了一樁殺“人”案,徐小圓和白箏臉色極差。
白箏還記得她們的目的:“我們在房間裡發現應該這還有一個女員工,但她人已經不在房間裡住了。”
“這個多出來的員工就是殺人的鬼吧?”孟慈驚呼,“她幹麼的?”
無數線索從腦海中飛過,席樂很快抓住一個,“麗麗的聊天記錄寫過,她吐槽清潔工很討厭。”
當時他只以為是在公司群吐槽,麗麗吐槽過小張和文姐,他沒把這條放在心上。
殷白鶴的臉上沾了血,眼神帶著未消散的戾氣,有種異樣的美感,他伸手捻了下唇角。
“去洗手間。”
席樂被他拉著,都還沒從剛才的血腥場面裡反應過來,他懷疑鬼都沒反應過來殷白鶴會直接動手。
雖然很危險,但很解氣。
“幹得漂亮!”
席樂甚至有點遺憾,自己剛剛應該加入才對的,他很早就想殺鬼了。
自己竟然錯過了!
“啊啊鬼他——”
身後傳來徐小圓的尖叫聲,席樂扭頭,到地上的肉泥正在蠕動著,被砸扁的頭顱混在血肉中。
一分鐘時間,那顆頭就扭曲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徐小圓瞪大眼,“是王、王思彤!”
它從餘明變成了王思彤!
“快找鏡子!還等麼?!”魯東海臉色大變,“再過一會兒他就要重新復活了!”
“屍體砸成這樣還能……太不符合……”孟慈剩下的話堵在喉嚨,這不能用他以前的常識來判斷。
席樂衝進男廁,直接對著最面的隔間門,踹了一腳。
男廁門劇烈地晃盪了幾下,搖搖欲墜,殷白鶴補了一下,很快裡面餘明的屍體就出現在大家面前。
“我殺了它!”魯東海咬牙切齒。
“我去隔壁。”殷白鶴丟下一句,快步離開。
席樂顧不得其他,把餘明的屍體搬出來,隔間裡放的是打掃衛生的東西,並沒有其他東西。
“這沒有鏡子?”
在無人的大廳中,兩隻手隨著血肉的蠕動逐漸向外面爬去,頂著頭顱,速度極快。
席樂揚聲:“殷白鶴!”
“過來!”殷白鶴回應。
幸好男廁距離女廁進,不過短短幾秒時間,魯東海把餘明的屍體背在了身上。
殷白鶴已經破開了隔間的門。
面的兩具屍體擋不住,掉下來,長長的頭髮垂在地面上,溼漉漉的成團,很噁心。
殷白鶴手指上垂著一個工作證。
工作證被一個透明塑膠皮包著,正面是一張證件照和字,但是因為字太小不清,證件旋轉過後的背面則是一面小鏡子。
席樂猜測這是清潔工的。
魯東海走在最後:“鬼來了!”
席樂一回頭就到兩隻手抬著一顆頭爬過來。
對方已經出現了上半身,很快兩條腿就會重新組裝,血肉和骨頭不停地扭動著,像是蜘蛛在爬行,地上全是蔓延的血跡,令人作嘔。
席樂忍住反胃。
白箏和齊遇已經先行離開,徐小圓緊跟其後。
殷白鶴順手拿走隔間的拖把,直接甩到了那半隻鬼身上,拖把很快被融入其中,十分噁心。
然而魯東海並沒有帶走餘明。
著餘明的屍體落在地上,席樂只是深呼吸,說了聲抱歉,抬頭到工作證上字一欄有個“文”字,想必就是文姐和清潔工存在某種不知道的關係。
他對殷白鶴點了點頭,伸向了鏡子。
席樂離開的剎那,覺有粘膩的東西粘住自己的後背,像是碰到了一團油膩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