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樂離得近, 差點被戳到。
他猛地後退一步,差點摔下走廊臺階,還是被殷白鶴拉住才免摔倒在地。
再抬頭時候, 那指甲已經消失了。
席樂反手抓住殷白鶴,眼神示意屋子裡面的東西。
兩個人慢慢遠離了中間的屋子。
離開幾步遠外, 窗戶上破洞還能看到, 隱隱能看到裡面是黑漆漆。
席樂壓低聲音:“我覺很奇怪, 上次那個聲音那麼近,是在院子裡吧,這麼說它應該是可以出來才對。”
它剛剛為什麼不出來?
是不能出來還是不想出來?
對它來說,他們都是觸犯了禁忌人吧,到了離得近地步,還會分晚上殺人和白天殺人嗎?
席樂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是自己, 肯定會抓住機會。
除非——它自信他們都逃不走這宅子,所以還會給他們最後自由的時光。
事實確是這樣,他們離不開這裡。
“關鍵點應當在辛叔那裡。”殷白鶴沉思。
“辛叔是餵養者, 肯定不止這點關係。”席樂越想越複雜, 目光不錯地盯著那個屋子。
怎麼進去這個房間裡找鏡子?
白箏他們分開去的其他幾個房間,乍一進房間整個人都愣了一下,為屋子裡裝置太奇怪了。
左邊第一個房子似乎是個孩子住的, 但是裡面空空的,不知道是有人住還是沒人住。
這些嬰兒用品都被堆放在一個床上。
在屋子裡面有一個神龕, 旁邊還有燃燒過紅蠟燭, 和一些香。
但是裡面沒擺放神像,光禿禿。
“是不是拜邪神?”孟慈問,“我之前玩過好幾種恐怖遊戲, 不少都有這種情節。”
“結合之前席樂說的那些書,倒是很有可能,邪神……會是什麼神?”白箏對這些都沒研究。
“不管什麼神,先找鏡子。”
這個房間裡小東西很多,他們翻找了半天,什麼撥浪鼓都快拆開看了,也沒找到。
為這個屋子壓根就沒鏡子,普通銅鏡都沒有。
另外一個房間是在最靠近其他院子牆邊,和中間那個它住的房子離得遠。
他們推開門時,裡面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反嘔。
房間裡東西不多,被子疊整齊,在床上擺放著一個三隻頭詭異神像。
看到它第一眼,左潭就移開了目光。
這東西不對勁。
孟慈倒是多看了兩眼,神像長得很像妖怪,眼睛是空,但他看著看著,裡面就成了紅色。
他揉了揉自己眼睛,盯著看。
孟慈看到放在那的神像動了。
動了!
孟慈看到神像上三隻頭在那裡晃了晃,明明是正對著床頭的,卻變成了齊齊扭頭看向他。
且他剛剛還離床前一段距離,現在卻像是近在眼前。
孟慈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想要跪倒在床邊。
左潭和白箏正在打量其他地方,由於視角盲區,並沒有注意到他不對勁。
越靠近神像,孟慈越渾身陰涼發抖。
直到一聲“砰”聲音,兩個人迅速轉身,看到孟慈跪在地上,嚇了一跳。
白箏想也不想伸手去拽他,“你幹什麼?”
左潭很快就發現了孟慈不對勁的原,沒什麼別的辦法,乾脆用手矇住他眼睛。
另一只手把床上被子扯起來,直接蓋住了神像。
孟慈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左潭和白箏心裡頭也十分不安,趕緊抓著他離開了這個屋子,雖然神像被蓋住,但誰也保不準沒其他東西。
院子外雖然白骨滿地,但卻莫名比屋子裡更安全。
可能是光緣故,也可能是其他。
席樂從院子外地上撿了根骨頭。
他從窗戶上洞裡戳了進去,幾乎是才放了個頭,整根骨頭就被扯了進去。
幸虧席樂鬆手快才沒被拽到窗戶上。
殷白鶴往裡看了眼,聲音低低的,“他應該會吃。”
席樂心想差不多了。
然沒過多久,屋子裡面就傳出來嚼骨頭的聲音,嘎吱嘎吱的,沒有規律,讓人頭皮發麻。
席樂僅僅聽著聲音都起雞皮疙瘩,更別提親眼看到的周可雲了,她神志不清實在太正常。
“這外面的骨頭反給了我們幫助。”
如到了某種時候,這些骨頭反倒可以用來引誘這個鬼東西,防止它把目標打到他們身上。
殷白鶴試探性地推了下門,嚼骨頭的聲音立刻停了。
席樂皺眉,這怎麼進去。
他們能打過裡面這個非人東西嗎?
正糾結著,白箏和左潭帶著孟慈出來,席樂看到的時候連忙問:“他怎麼了?”
“那個靠牆房子裡有個神像不對勁,其他出去再說。”白箏搖頭。
他們也聽到了嚼骨頭的聲音。
兩個人頭都扭向了中間的屋子。
這聲音聽著很簡單,但卻令人很不舒服,裡面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老爺嗎?
“你們先走。”席樂說。
孟慈這個狀態肯定是不可以待在這裡,單獨出去也不安全,所以他們決定送他出去。
幾乎是在白箏他們剛到門口的時候,另一道院門處魯東海就跳了起來。
為他看到了辛叔。
辛叔從廚房裡出來了,在往北院走。
魯東海半道上擋住他,“辛叔,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我那個下葬的朋友,我想去拜祭一下……”
辛叔根本沒有搭理他,直接走了過去。
他似乎是目的極強,中途不停留,直奔北院而去,明明是中老年的身體,卻健步如飛。
魯東海甚至都追不上!
他心中驚駭,又擔憂席樂他們,乾脆大叫了一聲:“辛叔!你飯做好了嗎?!”
這個宅子很安靜,北院這裡雖然聽不清,但能模糊聽見。
剛到院口的左潭和白箏對視一眼,“辛叔!”
能讓魯東海叫這麼大聲除了辛叔沒有別人。
“快,趕緊出去。”白箏繃著臉。
左潭也沒耽擱,還好這時候孟慈狀態不行,他們打算送他出去,否則會被辛叔堵在北院裡。
“席樂他們還在裡面!”白箏忽然想起來。
他們離不近,這時候張口反而不行,白箏心急想提醒,卻看到席樂擺了擺手。
這是讓他們先走。
席樂和殷白鶴早就聽到了魯東海的聲音,殷白鶴甚至聽到了腳步聲:“快過來了。”
現在出去顯然來不及了。
席樂看了看周圍,“那個屋子裡有不對勁的神像,這裡有鬼東西,到這裡面去。”
夾在這兩個屋子中間的房間誰也不知道有什麼。
殷白鶴直接推開門,拉著席樂就進去關上了門。
與此同時,白箏和左潭、孟慈在他們住院子廊簷下看到了辛叔,眼中驚駭。
辛叔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北院門口。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一股寒意爬上兩人心頭,雖然早就知道辛叔有問題,但親眼看到還是很震驚。
又有吃人的,又有辛叔,還有個邪性的三頭神像,這個宅子裡到底有多少東西。
辛叔卻忽然停在了院門口。
安靜了半天,他驀地扭頭看向白箏他們,一向面無表情臉上卻能讓人感覺到害怕。
他在看誰?白箏在心裡問自己。
直到辛叔進了北院,她後背大汗淋漓,竟然有點像是孟慈樣子,靠在牆上。
他剛剛在看是他們幾個,還是只在看孟慈。
他知道他們進了北院?!
白箏整個如墜冰窖,那辛叔豈不是也知道席樂他們還在北院那裡嗎?
即使知道殷白鶴不同於旁人,她還是緊張、害怕。
她害怕熟悉人又出事。
像齊遇、像徐小圓一樣,就突兀地死在這個鬼地方。
席樂和殷白鶴進了房間裡就將門關上。
裡面黑漆漆,窗紗只能透出一點點光,席樂完全看不到什麼具體東西。
他只能靠著殷白鶴,畢竟他能夜視。
“這房間裡雜物很多,跟緊我。”殷白鶴聲調很淺,席樂乖乖點頭,也沒說話。
他手有摸到一些像是衣櫃桌角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柔軟的,也不知道是什麼。
“院子裡進人了。”殷白鶴提醒。
片刻後,席樂自己都聽見了屋外動靜,不大不小,像腳步又不像腳步。
隔壁屋子動靜卻忽然大起來,似乎是在撞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十分劇烈。
半晌,又歸於平靜。
隔壁鬼東西安靜了?剛才為什麼吵?
辛叔是做了什麼嗎?
席樂反覺不妙,吵鬧反而給他安心。
殷白鶴手搭在他身上,有點冰涼,容易讓人清醒,席樂覺他好像從沒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席樂也看不清,就乾脆順著手往上摸。
先是手腕,然後是衣服,然後是肩膀……
後席樂被另外一隻手捂住嘴,殷白鶴靠近他,:“別動,過來了。”
聲音幾乎近在咫尺。
席樂放輕了呼吸,他甚至聽不殷白鶴呼吸。
微弱腳步聲逐漸靠近,整個房間裡一片死寂,靜到席樂都擔心自己心跳會不會被聽見。
應該不會有像殷白鶴這樣耳朵靈的人吧?
門外“人”一步步走近,慢慢地,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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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了他們所在的房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