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君揚眉,"一千萬誒!"
轉身對上凌爵冷若冰霜的眸子,秦南君心一緊,竟莫名心虛了起來,嘀咕了句,"不賣就不賣,這麼瞪人做什麼..."
"正好你們姐弟兩湊一塊,我警告你們,南君的畫像一幅都不許賣!"
"..."秦南君看著他陡然躥起的專制,嚴肅的板著張臉,薄薄的唇抿的都快沒了顏色,這樣子...完全就是...湊過去,她的手肘捅了捅他,"喂,生氣了啊?"
凌爵抬手就敲了下她的腦袋,"我老婆的畫像豈是別人想買就買的!"
"館長啊,姐夫說不賣,那就不能賣。"
凌爵輕笑著摟著她的肩膀,指著前面轉角處的大幅油畫,"那是...全家福?"
"算是吧。"
"花花這狗運氣真好。"凌爵的目光落在畫的一角那只慵懶像人一樣仰面朝天睡的狗狗,說道。
"怎麼?你羨慕它啊?"
凌爵點了點頭,"是稍稍有一點..."
南君微微笑,"等沁兒出生,我們也養一隻好不好?"
"...好。"
"一千萬,都買不到南君小姐的一幅畫像。"低沉的聲音在秦南君和凌爵身後響起,這熟悉的聲源竟讓秦南君心下泛起一陣恐慌。凌爵眸子微眯,鬆開南君,轉身,"孫總,好久不見。"
秦南君臉上所有的愜意全部撤去,換上的一層又一層的戒備,下意識握緊凌爵的手,定定的看著孫衾,她萬萬沒有想到,出錢買畫的人竟是他,果然是個瘋子!而且錢多的沒地花!
孫衾的眸子定在南君身上,就像被一條滑膩的蛇給盯上一般,不舒服的感覺由心而生。
"凌總。"孫衾的淺笑揚在嘴角,然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停在他和南君相握的手上,不由揶揄道,"凌總和夫人還真是恩愛啊,看的旁人真是羨慕。"
"孫總怎麼會來這裡?"
凌爵問道,他鬆開被秦南君攥疼的手,轉而摟著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一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凌爵能明顯感覺到...南君對他除了敵意還有一絲害怕。
她...害怕孫衾?聽起來很怪,但凌爵就是感覺到了。
"早就聽說今天南君的弟弟在文化宮開畫展,我和南君也算朋友,怎麼也得賞臉來一趟,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巧看到南君和狗狗嬉鬧的那幅畫,不禁動了心,想花重金買下。"
"一千萬,孫總也真是捨得出。"凌爵輕笑。
"出的低了,豈不是降低了南君的身價?"孫衾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褒南君,可進了南君耳朵,卻是把她當成小姐一樣的賣!噁心...她除了感覺到噁心,再感覺不到其他。
小叔婚禮上,他對她說過的話,如夢靨一樣揮之不去,從小到大,南君真的不曾對誰膽怯過,但無論她面子上怎麼裝,心裡都知道,她害怕孫衾,害怕那雙蛇一樣的眸子,害怕他盯著自己那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害怕他毫無畏懼的膽大行徑。
肩膀一緊,南君對上凌爵微揚的眸子...心稍稍平靜些,清了清嗓子,"真對不住,孫總,我的畫像,全是我弟弟畫來送給阿爵的,今天是阿爵生日,放在內場是為了給阿爵一個驚喜,多貴也不能賣。"
"那真是可惜了。"
"孫總慢慢欣賞吧,我們先回去了。"南君看向凌爵,凌爵應了聲,衝孫衾微微頷首,然孫衾的聲音在他們邁出兩步後又一次響在他們身後,"凌夫人,還記得上次婚禮上,我說過的話麼?"
"..."秦南君拳頭微微攥緊。
凌爵並不知道婚禮上,孫衾曾對她說過些什麼,只知道南君對他的怯意一定來自於那些話。
"凌夫人,您對孫某不必避之如蛇蠍,畢竟孫某可是很想和凌夫人做朋友,進一步深入交流。"
南君深吸口氣,剛想開口,凌爵已經轉過身,兩大步走到孫衾跟前,兩個男人差不多的個頭,凌爵是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而孫衾則是難以捉摸的邪佞之勢,四目相對,唇角都帶著笑,爭鋒相對——
"看來孫總並不知道什麼叫收斂。"
"就像凌總也不知道什麼叫死到臨頭。"
凌爵眸子眯起,對上孫衾嘴角牽起的幾分得意笑容,良久,輕聲吐道,"孫總,你可有回去問過你那歐陽叔叔,最近他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孫衾嘴角的笑意微微收起。
凌爵的嘴角弧度瞬間便拉大,"孫總是海城孫氏集團繼承人,但可惜...你只是個繼承人,並不是孫氏集團掌舵者。如果不想在上位之前就被你的兄弟拉下馬,孫總還是乖一點的好。"
海城孫家就如鬱城的凌家一般,是豪門名門,海城孫家有兄弟三人,都算作孫氏繼承人,孫衾排行老二,從商資質高於哥哥和弟弟,但孫家卻非常的傳統,順位繼承,也就是孫衾想要完全繼承孫家,就得等到大哥死掉。
孫衾看著凌爵,良久吐了一句,"凌總真是好命,大伯和小姑被你趕出家——"
"阿爵,走啦,和這種人不用這麼多廢話。"秦南君聽不到他們之間爭鋒相對的措辭,但反感於孫衾說話露出的神情,心下著急,上前拉過凌爵的手便要走。
凌爵看了孫衾一眼,沒再說話,只是被南君拖離了孫衾的視線。
孫衾雙手插在褲袋裡,眸子裡的精光匯聚成一點,幾乎能將秦南君的背影給射穿的點,一絲詭異的笑劃過他嘴角。
凌爵被南君拖出大門,"南南..."
秦南君鬆開他,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凌爵也不知道她在慌什麼,不緊不慢的繞道另一邊坐進去。
她睨了他一眼,"你和他說了什麼?"
凌爵手搭在方向盤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南南...你在怕什麼?"
"我哪裡有怕啊!"
"..."
秦南君眉頭皺緊,良久道,"我和孫衾有過不愉快的經歷,他讓我不舒服。"
凌爵深吸口氣,上前摟過她親了親她的唇,握著她的手,"走吧。"
"...恩。"
車子緩緩駛離文化宮。
被孫衾所影響的心情被凌爵一路不知羞恥臉紅的調戲下慢慢恢復,到家時,秦南君已然是小臉暈紅,嘴角噙著好看的笑。
兩人並肩踏進玄關——
"孫少爺!生日快樂!"林嫂帶著傭人站了整整兩排,前苑後院,正苑側苑,平時很少出現在南君面前的傭人都集聚到了一起,整整齊齊畢恭畢敬的祝願了一聲,倒是讓身為策劃者的南君都嚇了一跳。
凌爵看著面前的傭人們,打著禮花炮,鼓掌歡欣的樣子,心下突然一擰,時光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只有那時候,他的生日,沁兒的生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慶祝,用鮮花裝扮著家,看似幼稚的禮花炮不經意炸響在頭頂,整個凌家從長到幼,從主到客,從管家到園丁...
"只有奶奶會這樣做..."
凌爵淡淡道。
輕不可聞的一聲,似是凌爵不經意的懷念,卻實實在在落進了秦南君的耳朵裡,她看向他,握著他的手,"以前我和小悟生日,就是這麼過的,當然...秦家沒有這麼多的傭人。"
凌爵看著她,刀削般的精緻面孔本就已經足夠勾人心魄的了,偏偏此刻熠熠生輝的眸子裡僅僅只有她一人...秦南君就是再怎麼免疫這張臉,也不禁心跳加快。
肩膀被摟的更緊一分,凌爵微微揚唇,帶著她從玄關處一步一步踏進偌大的客廳,就如當初他牽著她的手從婚禮紅毯上一步步走著般。
客廳裡,凌嘯天,王淑,凌新宇和楊欣恬都在,紅木長桌上放著個大蛋糕,凌新宇打著下手在插蠟燭,有些漫不經心,手上的動作卻很小心,楊欣恬和王淑整理著碗筷,長桌上已經放滿了林嫂做了一下午的好菜,酒水,點心一樣都不少,而她們不過是在做最後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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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們的迎接任務算是結束了,林嫂和管家便領著傭人們出了正苑,玄關的門合上。
"師兄,生日快樂!"楊欣恬順手拿了串烤翅,走到凌爵跟前直接塞到他嘴裡。
凌爵見她又蹦又跳的樣子,不由皺眉,"丫頭,你懷孕了,別跳來跳去的!"
"沒關係的,我和新宇的寶寶健康著呢!"楊欣恬說著湊到凌新宇身邊,撐著桌子,彎腰把頭伸到凌新宇眼前,由上至下的看著他,嘻嘻笑,"新宇,是不是啊?"
凌新宇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小心點總是好的。"
楊欣恬撇了撇嘴,繼續幫王淑擺著裝飾。
"先上去換身衣服吧。"王淑對凌爵和秦南君道,"小悟什麼時候來?"
"他今天忙畫展,禮物也已經給了阿爵,不用等他了。"南君說道。
"哦?小悟的禮物給過了?是什麼啊?"楊欣恬一雙水靈的眸子滿滿全是好奇。
凌爵揚了揚眉,得意的看向楊欣恬,"你想知道?"
"恩!"
凌爵唇一勾,下巴指了指她身邊的凌新宇,"你老公這麼聰明,讓他猜猜看。"
"..."楊欣恬一愣,下一秒便不滿的看向凌爵,"師兄,新宇再怎麼聰明,一點線索都不給,你讓他怎麼猜!"
凌新宇插好二十九根蠟燭,拿過一旁的溼毛巾擦了擦手,悠悠道,"猜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小叔一開口,南君也不由頓住了步子,心下有種隱隱的預感,難不成小叔真的能猜出來!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小叔身上。
"小悟的畫展臨時改到今天是...因為他知道你的生日。"
"..."
"什麼樣的生日禮物要在你生日當天開畫展送上最有意義呢..."凌新宇溫潤如玉,開口不疾不徐,"要我猜,至少也是類似於給爵兒你開了個小型畫展這樣的禮物吧?"
秦南君咽了咽口水,猜的倒是不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