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兩散?這麼容易啊?"凌爵眉眼彎起,看向孫衾,輕聲道,"李董違約在先,請李董孫總回家好好等著律師函。"
"..."
孫衾神情凝住,同樣一幢案子,和OPTIMUS打還是和淩氏打完全是兩回事。
凌爵想把秦南君打橫抱起,可左肩動不了,雷歐見狀上前,"凌總,我來吧?"
"不用,幫我撐她一把。"凌爵右手摟過她的腰,雷歐忙托起她的雙腿搭在凌爵彎起的小臂上,他咬了咬牙,盯著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嘀咕了句,"這小家夥不得了,怎麼這麼重..."
雷歐輕笑。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想要用法律手段解決。"孫衾冷聲道,"不管她嘴上怎麼說,她心裡是一定想要這個合作案。"
"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她還會要?"
"凌總,明天晚上八點,我還在這裡等她,你告訴只要她來,我一定籤這個合同。我們不妨打個賭,我賭她為了這個合作案一定會來。"
凌爵看了懷裡的女人一眼,她眉頭輕蹙,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
"你不會贏的。"
"我會,她是個貪心的女人,今天她能為這個合作案不顧腹中孩子喝一杯酒,明天她就可以放下尊嚴到我跟前讓我簽下合同..."
秦南君的手一緊...身體一縮。
凌爵深吸口氣,輕輕吐出,對雷歐道,"讓歐陽炎辰把前前後後的合同資料整理給你,明天拿到法務部,打電話讓那姓呂的回來。"
"姓呂的...不會是那個呂子擎吧..."歐陽炎辰問道,哪裡知道他不過是問出口,李陽青和孫衾的臉色都是一變。
凌爵嘴角一扯,"讓他給兩位發律師函,本少爺也算是給足你們面子了。"
"凌總...沒有必要讓一個聲名大噪的國際金融法的大律師來..."
凌爵睨了他們一眼,目光在孫衾身上停了一秒,冷冷收回,邁出大步走出這間吊蘭閣。
"歐陽先生,凌總交代的..."
"晚上我一併整理完發給你,雷助理,你先走吧,我還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解決。"
雷歐看了眼神情凜然的歐陽炎辰,之前沒看出來這男人兇起來這麼嚇人...他忙清了清喉嚨,看向孫衾和李陽青,微微頷首,"李董,孫總,你們...慢慢聊。"
走出包廂,禮貌性的把門關上。
"炎辰,你爸要是知道——"
李董話還沒有說完,歐陽炎辰已經一把掐住了李董的脖子,直接將人撞向身後的牆壁,死死抵著,赤紅的眸子都快要滴出血來,看著手下的人面色越來越青,拼命的掙扎,驚恐的瞪大雙眸...
"我只問一遍,雲嫿在哪。"
賓士後座,秦南君靠在他懷裡,緊閉著眼...
"凌總,還去醫院麼?"
"回凌宅。"
懷裡的女人穿著高腰的黑色長裙,藕臂白皙如雪,如果不是打她電話不通,又過了說好的時間,他不放心著急找出來,不然晚上會發生什麼他不敢想。
為什麼這世界滿滿的惡意都要衝她去?
凌爵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握著她的手不由加了份力。
"凌總,這孫衾是什麼人物,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他?"雷歐輕聲問道。
"海城權貴,論地位,不亞於凌家在鬱城。"凌爵眸子沉著,"如果我沒有記錯,迪斯尼專案是秦氏倒閉前參與的最後一個建設項目..."
"難怪夫人這麼想要..."
凌爵微微側首,看著睡著的秦南君,把她往懷裡收了收,輕吻她的額頭,"當初迪斯尼的建設項目,淩氏也有參加,後來老爺子主動退了。"
他還記得為這事和凌嘯天大吵了一架。
"凌總,那你說...夫人明天會去麼?"
凌爵擰眉,"覺得她不會去,但偏偏和她父親掛鉤..."
"那...如果夫人去了呢?去了的話,律師函就不發了麼?"
"發。"
"..."
"她去不去隨她高興,去有去的做法,不去有不去的做法。"凌爵說完,身體往軟座裡陷了陷,秦南君也動了動,往他懷裡鑽了鑽,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護著自己的肚子。
凌爵微微側首,鼻尖是她的髮香,閉上眼,"到了叫我。"
"是。"雷歐看著後視鏡裡相依偎著休憩的兩人,心下升起一抹羨慕,想要成家,想要個孩子...
暖暖的。
睜開眼,才知道是窗外的陽光隔著一層薄窗簾照在她臉上,熟悉的角度...秦南君猛然坐起,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驚得她心下一陣後怕——
看著自己身上換著的睡衣...還沒來得及思考,臥室的門被開啟,凌爵單手端著盤子走了進來,"醒了?"
"阿爵..."
秦南君知道昨晚是他來帶走了她。
"去洗個臉,吃點東西。"
她撫上自己的肚子,孫衾在她耳邊說的話躥了出來,她身體一縮。
凌爵見她不對勁,坐到床邊忙問,"怎麼了?"
她仰著頭看向凌爵,想了想,還是一字一句道,"昨晚...孫衾說,有人讓他藉機弄掉我們的孩子..."
凌爵眸子眯起,"孫衾說的?"
秦南君認真點頭,"阿爵...會不會是大伯或者...小姑?"
"孫衾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他好像...對我們家很瞭解。"
凌爵把她抱進懷裡,"以後你不許出去應酬,多大的案子都不行。"
秦南君眉頭微微擰起。
"至少生下孩子之前不行。"
秦南君抿著唇,"過了今天...我答應你。"
"..."凌爵手一緊,"孫衾說的話,你聽到了?"
秦南君點頭,從他懷裡爬起來,看向凌爵,"我要去。"
凌爵皺眉,"這個合作案就這麼重要麼?即便簽了,和這樣的人合作,有意義麼?"
"阿爵,我——"
"好了,你不用解釋,你想去就去吧。"凌爵起身,"先去洗臉。"
"阿爵..."
凌爵走到置衣間,拿了件西裝外套便走了出來,"吃好早餐下來,我去趟公司,晚上回來。"
"阿爵,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去的時候讓司機送你,我會讓雷歐跟著你。"
"...不用了。"
"不用?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到慶森的時候,你是什麼樣子!你非要等真的出事了才知道後悔?!還好他給你下的只是安眠藥,如果是其他的呢!"凌爵走到她跟前,看著被她自己生生咬破的唇,深吸口氣,"讓他跟著。"
秦南君抿了抿唇,還想說什麼,想想還是算了,"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凌爵應了聲便出了門。
秦南君揉了揉太陽穴,孫衾...她閉了閉眼。
梳洗一番後下樓,奶奶和楊欣恬一人拿著個平板在商量著什麼...王淑手裡也拿著本婚紗雜誌翻著,見秦南君下來,抬眼隨口道,"起來了?"
"婆婆..."秦南君走了過去,喊了一聲,王淑應了聲便沒再說什麼。
奶奶忙把她拽到自己旁邊坐下,一把熊抱住,"我家寶貝總算回來了!昨晚爵兒帶你回來的時候可把奶奶嚇了一跳喲!"
秦南君乾乾的笑笑,要是告訴奶奶昨晚有人想要對她的曾孫子不利,估計能一下子跳的躥起來吧!
回抱住奶奶,她輕聲道,"我回來了。奶奶。"
"回來就好。"
笑容漾在唇邊,看著對面低頭不說話的王淑,秦南君咽了咽口水,淡淡開口,"媽媽,我回來了。"
"..."王淑拿著雜誌的手一僵。
進凌家以來,一直都是叫她婆婆,但這麼時間相處下來,秦南君也知道...王淑並不壞,她也會心疼凌爵,會心疼這些小輩,只是不表露而已...就好像總把自己當成一個外人。
"知道了。"王淑頭也沒抬,有些彆扭道,"幫我把庭子裡曬的拖鞋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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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秦南君應了聲,往庭院走去,然腳步卻在越靠近時越緩慢...視線在越靠近時越模糊...
滿眼望去,是片瑰麗色的海棠花海,別緻迥異的海棠盆栽錯落有致的擺在院子裡,幾乎將這兩百多坪的正苑院子給鋪滿了...層層疊疊的海棠花在綠葉映襯下,美的讓人心曠神怡。有的舒展怒放彷彿在暢懷微笑,有的花苞初綻像是含情不語,時間尚早,亮麗的花瓣還綴著未被朝陽拂去的露珠...
然而最讓秦南君驚訝的卻不是這醉染過般的大片海棠花海,而是在這幾乎被海棠佔據了所有江山的院子中間,還留有那麼一小方天地...扎了個木鞦韆...
"小南君,你倒是笑一個嘛,你看看鏡頭裡面你這張小臉,活像別人欠了你錢一樣..."
"老爸!我不要你抱著,你的鬍子總在我頭頂磨著,磨得我難受!"
"老婆...你聽到小南君說的話了麼?嗚嗚...這丫頭,這丫頭以前還說我這鬍子可愛呢!還說以後也要和我留一樣的鬍子呢..."
"老爸,你不知道什麼是童言無忌啊..."
"好啦好啦,別亂動,萬一把鞦韆椅給弄塌了..."
聽了媽媽的話,秦南君便不敢在老爸身上亂動,深怕真的把這個全家人都超級寶貝的鞦韆椅給坐斷了,嘀咕了句,"下一張照片我要坐在媽媽身上..."
"臭丫頭,就知道嫌棄你老爸...你這性格不改改,老爸以後真擔心你嫁不出去...誒!不過嫁不出去也好,一輩子都留在爸爸身邊,爸爸照顧你,南南,好不好?"
她記得好清楚,鞦韆前面的相機鏡頭裡是她高高撅著的嘴,還有老爸死死抵著她小腦袋掛滿胡茬的下巴以及那雙笑彎了的眼。
耳邊好像傳來父親的聲音,有些粗卻很有磁性,誦詩的時候特別有意境...
"春似酒杯濃,醉的海棠嫵媚動人..."
"老爸,你在亂髮什麼情?"
"丫頭,你不懂!"他一把摟過她的脖子,笑嘻嘻道,"你媽媽就和這海棠一樣,醉了更動人...嘿嘿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