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先看到秦南君的人是楊欣恬,凌新宇直直的走向自己的車子,倒是沒有發現九十度方向還停著輛計程車。
秦南君讓計程車司機走了,小跑到他們面前,楊欣恬已經被放下來了,她忙抱住秦南君,"嫂子,嚇到你了吧?"
"傻瓜...是我出的餿主意害得你。"秦南君抿著唇,撫了撫她的背,"那些人呢?"
"會有人處理,我們走吧。"凌新宇拉開車門,讓楊欣恬坐了進去,再看向秦南君,"南君,勞煩你開下車。"
"..."秦南君心下狐疑,眼睛卻瞄到他有些怪異扭曲著的手指,心頭咯噔一下。坐進駕駛位,還沒開口問,凌爵的電話便適時的打了過來,她接起。
"我快到了,你不許動。聽到沒?"還是一樣的話,秦南君抿了抿唇,說道,"阿爵,小叔帶欣恬出來了。"
"出來了?"
"好像連贖金也帶回來了。"秦南君瞄了眼手提箱,說道。
"..."
"我現在開車帶他們去醫院,你也掉頭去醫院吧。"
"去醫院?那臭丫頭受傷了?!南南——"
秦南君結束通話了電話,楊欣恬一邊小心翼翼護著凌新宇的手,一邊不由揚眉看向秦南君,輕笑,"敢這樣掛師兄電話的,嫂子,你真是第一人。"
"電話裡講也講不清,說多了他更慌。"秦南君言簡意賅道,發動車子,利落的掉轉了個頭便疾馳而去。
車上,凌新宇說了個大概給秦南君聽,當然是經過他處理過後的大概,他沒有提開槍的事情,也沒有提死人的事情,只是說綁欣恬的男人過去和他有仇,要的並不是贖金,而是他的兩根手指,他掰斷了兩根手指,那男人便放了欣恬。
至於現在廢舊工廠裡的那些後事,黑都會處理好。
楊欣恬知道凌新宇有意瞞秦南君,儘管好奇,卻還是沒有多插嘴,只是聽著附和著。
她現在最關心的是他的手指...
"對了,南君。你和爵兒得罪過一個姓黃的混混?"
"什麼意思?"
"之前在警局,你沒有看到三個犯人中還有一個也姓黃的,是因為敲詐勒索入獄,受害者是凌爵。"
秦南君一愣,"是他麼?"
凌新宇應了聲,"他說你多管閒事心狠手辣。"
"他和他妻子曾經跳樓被我和阿爵救下,之後利用我敲詐阿爵...我糊塗,還為這個混蛋和阿爵吵過架。"秦南君解釋道,原來是那個男人...難怪她回想起第一通電話總覺得聲音很熟悉。
"不對!那就這樣讓他們走了?"秦南君皺眉,"他們——"
"放心吧,他們跑不掉的。"凌新宇閉著眼靠在後座上,淡淡道,"先去醫院,給欣恬做個身體檢查,她受了不少傷。"
秦南君看著後視鏡裡的面色蒼白的凌新宇,心下的疑惑卻更多了。
"秦南君!你有沒有半點身為孕婦的自覺?!"
自凌新宇被送進骨科治療室,楊欣恬接受外傷檢查處理後,一路忍著怒氣的凌爵拽著秦南君走到樓梯口就開始大聲斥責!
"我這不是沒事麼?"
"等出事了還來得及?!你沒吃過虧?以前好像腦子還好用一點,自從懷孕之後,我看你這腦子都不好使了!你說你做的哪件事情夠聰明夠伶俐?"
"凌爵,你夠了啊!說兩句就可以了,別越說越過分。"秦南君承認自己是衝動了點,一股鬧就往天元路也沒顧忌後果,"我這還不是擔心欣恬?我,我也不會真的衝過去和歹徒面對面打啊,我有那麼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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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
"你——"
"別一口一個為了欣恬,欣恬出了事,我會自責,但你出了事,我會瘋掉!"
凌爵一字一句都牽著額邊的青筋,根根凸著,白皙俊逸的面孔因暴怒而漲紅,他是真的在生氣。
"可..."
"你還有話!一個月前,你才剛剛從閻王爺手裡逃出來,現在就又不知輕重!肚子都快五個月大了,還一點自覺都沒有!還有,誰給你的權力隨便掛我電話?!"
"電話裡說又說不清楚...不是怕你擔心麼?"
秦南君還在解釋,但顯然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行啊,秦南君,那以後你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接!反正電話裡說不清是吧!"凌爵簡直快被這女人給氣死了!罵到現在她還在強詞奪理,罵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錯了!
"你敢!"剛軟下去的語氣一秒鐘又飈了上來,秦南君下巴一揚,竟理直氣壯的瞪向他。
凌爵見她這副樣子,一時間真的是氣結!在商場上他有千萬種手段去對付強硬的對手,此刻面對這個蠻不講理,不知悔改的女人,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根本不知道他心裡有多少害怕,知道她打了計程車就一個人離開警察局,知道她一個人在往綁架現場趕...他一顆心就這麼被緊緊的箍住,提在火山口,焦灼不耐!
偏偏他又是知道她性子的,知道她雖然聰明卻很衝動,知道她脾氣上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知道如果真的和綁匪嗆聲,吃虧的一定是她!可這女人根本沒有自覺!
不管曾經歷過多可怕的事情,她還是半點自覺都沒有!
眉頭一擰,只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刺痛,凌爵的身體不由晃了晃...
"阿爵?"
秦南君見他不對,忙上前扶住他,凌爵擋掉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別管我!"
"你幹嘛為這點小事氣成這樣!"秦南君被他這麼一瞪,心下的火也不由躥了起來,"如果不是我先去了,小叔和欣恬都受傷,誰給他們開車?小叔不讓警察插手,那總得有個人去觀望一下情況吧!你自己都還半死不活的,你去就有用?況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有必要為這種事情在這朝我大呼小叫的!凌爵,你是不是有氣沒地方撒然後把我當出氣筒啊!"
凌爵只覺得腦門上的頭髮都快被心火給燒焦了!他深吸口氣,拳頭攥緊,"好,你有理,統統都是你有理!是我神經病胡亂朝你發火!"
秦南君眉頭蹙起,一時間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的過火了點,不由嘀咕道,"知道你被關在病房關了一個多月難受...但也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再抬頭,凌爵已經轉身走遠,背脊挺得僵直,帶著一股子不詳的低氣壓,秦南君站在原地,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嘴不由嘟起...卻愣是沒有追上去。
冷戰就這麼打響了。
凌新宇和楊欣恬靠在病房的床上,看著隔得八丈遠的夫妻兩,一個靠在窗邊冷著張臉,一個坐在床邊給楊欣恬削著蘋果。
不小的病房卻愣是被這股低氣壓壓得死氣沉沉。
窗外的天早已染上了墨的顏色。
凌新宇靠在床頭,受傷的手指接了骨,明明只是兩根手指,卻把整個手都包成了木乃伊,手肘搭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面色倒是平靜的很,只有一雙幽藍色的眸子來回打量著從進來問完情況後就沒再開過口的兩夫妻。
"吵架了?"
凌新宇突地一聲打破寧靜,卻讓原本就不怎麼專心削蘋果的秦南君手一滑——
"噝——"突來的刺痛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凌爵心一驚,眉頭皺起,腳都邁了出去卻又收了回來,不由冷嗤一聲,"削個蘋果都能傷到手,呵!"
楊欣恬忙拿過秦南君手上的刀,還沒來得及心疼,倒是被凌爵這一句話給聽的傻了眼,"師兄?你怎麼這麼說話?"
凌爵睨了一眼,"我說錯了?"
秦南君咬牙,深吸口氣,"我傷到手讓你煩了?你自己這副沒好利落的鬼樣子,來諷刺我有殺傷力?"
說完,她便若無其事的拿過楊欣恬手上的水果刀,繼續自顧自削著蘋果,好似在說她就算受了傷也不影響做事!不像某人,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還不能行動自如!
"嫂,嫂子,先消個毒貼個創口貼吧,萬一破傷風了怎麼辦..."
"我沒那麼虛弱。"秦南君說著,"我可不能應了某個說風涼話的,連個蘋果都削不好。"
凌爵的眉頭擰的更緊,看著她的手指頭還在滴著血,卻偏偏還和他較著勁,繼續用力。
只是讓她低一下頭,又不是要砍了她的頭!怎麼會有這麼不識相的女人。
凌新宇還是一雙眼睛看好戲般的來回掃著這兩個人,嘴角不由噙起一抹笑。
凌爵想上前把她拽過來,給她貼個創口貼,想讓她把刀放下,可所有的衝動沿著血脈衝到指尖,衝到嘴邊卻都停了下來,愣是衝不出來。一股氣憋著,他也不肯先認輸!
自己也覺得可笑,為了這麼點小事和她僵著,但他總覺得,今天她不認錯,將來她就會繼續只憑感性和衝動做事!她這樣的性子,就算沒有危險針對她,她也會把自己主動送往危險陣地!
"呶,吃吧。"秦南君把蘋果遞給楊欣恬,而後起身,"我給奶奶打過電話說你們都不回去,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早上再來看你們。"
"回去?"楊欣恬微愣,"嫂子,你晚上不都是陪師兄——"
"某人氣火太旺,不方便。"秦南君聲音陡然降至零下,直起身體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向凌新宇,"小叔,警局剛才打電話過來問情況,那邊怎麼樣也要有一個交代,我不在現場不好說,明天你自己和負責的王隊長說吧。"
"恩。"
"還有你這手,奶奶看到肯定要心疼死,你還要想個藉口圓過去哦。"
"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回去路上小心。"
"那我走了。"秦南君說完,深吸口氣有些停頓,最終還是挺著背脊走了出去,凌爵唇都抿成了線,看著門被關上,帶出一聲巨響!讓楊欣恬都嚇了一跳。
凌新宇清了清喉嚨,看向凌爵,"這是怎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