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夭夭抱著貓起身。
恍惚間，她彷彿看到秦嶼臉上一閃而過的淒涼。
他這樣的人，有什麼淒涼的？
高處不勝寒嗎？
“那還有什麼？”
“還有人。”秦嶼看著菟夭夭認真說道。
深邃的瞳孔像一個漩渦，要將菟夭夭吸進去。
菟夭夭急忙移開視線。
“餓了麼？”
秦嶼若無其事整理衣服，低頭淺淺問道。
“餓了。”
菟夭夭順著貓毛，誠實點頭。
秦嶼臉上露出幾分愉悅的笑容，他從容走到廚房的區域，拉開嵌入式冰箱。
“牛排？”
菟夭夭盯著那抹背對著自己的高大身影，優雅從容，彷彿在他身上，她同時看到了好多影子。
下了遊戲，秦嶼並不像在遊戲裡那樣平易近人，多了幾分內斂與冷漠。
“都可以。”她答道。
垂眸的瞬間，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秦嶼動作十分利落。
“過來，吃飯。”
瞥向陽臺上和貓玩得不亦樂乎的菟夭夭，秦嶼眸中有隱晦的繾綣愛意。
“再玩兩個小時，我送你回學校。”
他低頭說道。
電視裡正在播報一期新聞採訪，主持人邊上的正是秦嶼。
分明在同一個畫面裡，他好像與那主持人有壁，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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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這樣，那主持人依然賠著笑臉。
就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此刻，自己卻正在吃著他親手煎的牛排，而這場緣分，起源於一個遊戲。
說起來，只會讓人覺得玄幻。
想了想，菟夭夭還是把心裡的決定說了出來：“秦總，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在現實中見面了，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被人拍到了對你對我都不好。”
秦嶼放下了手中餐具，深深盯著菟夭夭，看得她渾身發毛。
“你在害怕？”
“倒也不是，就是覺得不太真實，要知道，十天以前，我們根本不認識。”
菟夭夭聳聳肩膀。
就是這句話，秦嶼眸子暗淡了一瞬。
“嗯，隨你。”
喉結滾動，他嗤笑一聲。
他等了她足足五年，在她降臨這個世界的瞬間，他便知道她來了，在哪裡，叫什麼，他全部能感知到。
這些能力，對別人卻完全沒有用。
冥冥中，分明有神秘力量牽引他找到她。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她會徹底忘記過去。
他想，既然菟夭夭暫時想不起來，不如就這樣吧，等那神秘黑手浮出水面後，再慢慢告知她一切不遲。
秦嶼說完便不再理會菟夭夭。
菟夭夭默默吃飯。
搞咩，他們只見過兩三面，為毛秦嶼一副生氣的模樣？
吃過飯秦嶼拿著電腦遠端辦公。
菟夭夭抓著貓蹂躪。
“名字呢？”不知何時，秦嶼關了電腦，正盯著她。
“你撿來的貓，你自己取名字。”
菟夭夭急忙擺手，叫她取名字，怕不是叫旺財？
“小夭吧。”秦嶼說出早就想好的名字。
“啥？小夭？”菟夭夭一下起身：“你早想好了？”
秦嶼端起休閒桌上的杯子，不置可否。
“想好了還問我。”菟夭夭嘀咕一聲。
只是這貓叫小夭，總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秦嶼方才的小情緒此刻彷彿已經消散。
“聽說你們下個月有線下聚會？”
“你怎麼知道？”
菟夭夭回想，自己似乎也沒有提過吧。
秦嶼卻沒有回答的意思。
“還聽說，你曾追著Z神跑？”
額……
菟夭夭扶額。
揭短是不好的哈。
看著菟夭夭稍顯窘迫的模樣，秦嶼搖搖頭又開啟了電腦。
他倒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追著Z神跑的人，又不是菟夭夭本人。
“不過也不關我這個網友的事，畢竟我們從今往後又不見面了。”
秦嶼兀自自言自語。
菟夭夭卻差點被口水嗆到。
為什麼，這話從秦嶼口中說出來莫名有點好笑呢？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菟夭夭摸了摸額頭，再呆下去，她怕自己被秦嶼嗆死。
秦嶼面無表情站起來，拿起一旁的外套。
“走吧。”
一路無言，到了學校，菟夭夭下車剛想打個招呼，秦嶼就搖上了車窗。
“我不過是你可有可無的網友，客氣的話不必說了。”
說罷，一轟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菟夭夭：“……”
怎麼就成了可有可無的網友了？
她好像隱隱能猜到，這傢伙是在生氣？
秦嶼也正如他所說，從那天以後，只是在遊戲裡會和菟夭夭有幾句短暫的交流。
偶爾提一句那只叫小夭的白貓。
若不是遊戲裡這個叫御九天的還在，菟夭夭都以為秦嶼真的完全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了。
某天中午，菟夭夭正在圖書館，忽然聽到安夏打來的電話，語氣非常著急：“若初，你快回宿舍。”
“怎麼了？”
菟夭夭不明所以。
“你先別問，快點回來。”安夏難得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與她說話。
菟夭夭意識到不對，收拾了書就回宿舍。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一路上有人對她指指點點，有的還拿著手機對照一番。
心下一沉，菟夭夭加快了步伐。
宿舍裡，氣氛比較沉悶。
除了安夏，另外兩個室友某某某和xxx都在。
“若初。”安夏上前一把拉住菟夭夭，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
菟夭夭皺起眉頭。
安夏咬了咬唇，看了另外兩個室友一眼，兩人也有些擔憂地看著菟夭夭。
“你自己看吧，不過……你看了先不要著急。”
她把手機遞給菟夭夭。
雖然嘴上說不要菟夭夭著急，可是她表現得卻著急得多。
那是學校論壇的一個帖子，上面是一個女生進入一輛黑色轎車的照片。
開車的人有車窗遮擋看不到模樣，然而女生的樣子卻清清楚楚拍下來了。
不過不用猜測，下方已經把她的名字，班級，都標註得明明白白。
就是菟夭夭。
發帖的人十分惡毒，花錢買了置頂。
要知道，學校論壇除了絕大部分學生，還有老師在裡面潛水，甚至還有畢業多年的學長學姐。
影響不可估量。
“某系校花級清純美女，被已婚富豪包養。”
刺眼的標題下面，內容寫得也是有模有樣，不知道的，都以為爆料者就趴他們床底下。
底下評論更是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