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夭夭滿腦門問號。
她沒有扒拉淳于曄啊，摔了一跤又是指出她的身份，又是挖她眼珠子。
菟夭夭人麻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震驚還是該恐懼。
旁邊伺候的人連忙提醒道：“四皇子，這傢伙畢竟是太子殿下身邊的奴才，您要是挖了他的眼睛，太子那邊不好交代啊。”
“哦對。”
淳于曄作出思考的模樣，末了嘟嘟嘴：“可是罐子裡還差兩枚眼珠才能湊夠一百只。”
“等下次遇到那不長眼的奴才，咱再摘他眼珠子。”淳于曄的大太監沈公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不停給菟夭夭使眼色。
“好吧。”淳于曄失望的耷拉著肩膀，低下頭卻笑眯眯的看著菟夭夭：“你的眼珠先留著，本皇子生來討厭血腥，所以從不杖責奴才，眼珠子是我最喜歡收藏的東西。”
他嘆了口氣，有些可惜：“這麼好看的眼睛。”
菟夭夭，人麻了。
她尋思，挖眼珠子還不血腥，那什麼叫血腥？
暖陽傾瀉在淳于曄身上，給他渡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光。
可菟夭夭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淳于曄就是一個怪物！
菟夭夭對深宮裡的傳言深有同感。
“還不謝過四皇子。”
沈公公扯了扯菟夭夭的衣袖。
菟夭夭定了定神，按照以往的規律，但凡不是個正常人，幾乎就是御澤那貨。
既然圓周率不願意說，那麼她就自己一個一個試，
人都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一下了。
菟夭夭咬了咬牙，踮起腳捏住淳于曄的臉蛋子，扯了扯。
對的，就跟沈公公扯她衣角那樣扯的。
“御澤，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跟我裝？”
圍觀群眾內心翻騰。
這貨是真不怕死。
就算是太子身邊的，也不該這麼找死啊。
淳于曄的臉很快就被菟夭夭捏出個紅印子，他眼裡情緒開始崩裂。
“你在說什麼？”
菟夭夭確定他的眼神不在說謊，裝滿了疑惑，震驚。
有些失望。
不是嗎？
“您罰我吧。”菟夭夭耷拉著肩膀。
【不許擺爛！菟夭夭，你又搞幾把啊，任務做不做了？】
圓周率快要抓狂了。
菟夭夭忒不靠譜了，任務還沒開始，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御澤是誰？”淳于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你是在找他嗎？”
他看起來並不生氣，反而好奇得很。
菟夭夭一愣，點了點頭。
淳于曄眨巴著眼睛：“你真有趣啊，以後都來棲鳳宮陪我玩吧。”
菟夭夭彷彿瞥見了他額頭上長出了尖尖的惡魔的角。
“哈？”
菟夭夭懵逼到家了。
“如果你想保守你的秘密的話，不要拒絕哦。”淳于曄意有所指。
“可奴才是太子的人。”
菟夭夭試圖挽回這一切。
要是真來找淳于曄玩，指不定哪天睜眼自己就要被挖眼珠子。
“所以你不願意。”
淳于曄說著，嘴唇微微向下撇著，竟然有幾分委屈的味道。
配合著被菟夭夭捏紅的臉頰，嘖，看起來太上頭了。
“沈公公，我們還是討論討論眼珠子的事吧。”他偏頭看向沈公公。
“等等，奴才稟報了太子，有時間就來棲鳳宮看望四皇子。”
菟夭夭急忙說道。
她不能暴露自己是女兒身，也不能不要自己的眼珠子。
不就是來陪腦子有病的淳于曄玩嗎？
她可以的。
況且，看項煬神醫與二皇子在棲鳳宮密謀……想必來此也能打探到一些秘密。
“那你以後多給我說說外面是什麼樣子的，我從出生，就只離開過棲鳳宮兩次，都快忘了外面的樣子。”
淳于曄仰頭，院落的一側有一顆遮天的柳樹，枝繁葉茂，擋住了日頭，半明半昧地灑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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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憧憬著，那些細碎的光影，與他白淨瘦削的臉龐交織，叫人生出幾分只想好好守護著的衝動來。
菟夭夭看了一圈服侍他的人。
皆是一副什麼都順著他的模樣，
他只是個生了病，無法看這世界的少年啊。
淳于曄今日或許是說了太多話，這會兒有些疲乏，那臉更加蒼白了。
“好。”
菟夭夭低低應道。
“那我給你保守秘密。”他朝著菟夭夭眨眼。
在隨太子回徳善宮的路上，菟夭夭怎麼也想不通，淳于曄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心思狠厲又脆弱，矛盾地結合在一起。
吐了口氣，菟夭夭不去想淳于曄的事情。
淳于康頓住了身形，轉身看著菟夭夭：“誰派你來的？是二皇子？”
周圍，除了心腹，都被淳于康吩咐退下了。
菟夭夭心累，剛應付了淳于曄，又要應付淳于康，
“奴才真的只是求死，是郡主救了我……”
菟夭夭垂著頭委屈巴巴。
“求死？為何求死？”淳于康緊盯著菟夭夭。
“因為，”菟夭夭咬咬唇：“奴才本是尚衣宮的人，掌事公公他……奴才實在不願意，又沒有別的法子，只求一死了之，清清白白走。”
她說得真誠，卻也是事實。
掌事的公公這麼多年來，威逼了手底下許多宮女太監。
雖說做不了什麼，但上下其手也是夠噁心變.態的。
四福就是這樣被逼死的。
若是能借太子的手懲戒那掌事公公，再好不過。
她是褚晚清交給太子的，太子應該不會動她。
果不其然，淳于康當即臉上就閃過些許嫌惡之色。
這種事在宮裡並不少見。
宮女與宮女之間，太監與宮女之間，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菟夭夭所說的這種。
雖明令禁止，但私底下也有很多。
淳于康一把抓起菟夭夭的手，發覺細得驚人，眼裡有一絲疑惑，但轉瞬即逝，他觀察著菟夭夭地神色。
確認她沒有說謊。
“這件事本宮會去查，今後你就貼身伺候。”
貼身伺候，這地位可一躍就比那掌事的公公高了。
當然，菟夭夭也知道，淳于康還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並且連帶著對褚晚清也有些不信任，所以留在身邊。
一方面是給褚晚清一個面子，一方面也是好盯著。
這是好的開端，一步步取得淳于康的信任，運用她聰明的大腦，助淳于康坐穩位置。
還要尋找御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