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康的眼神落在菟夭夭身上，皺了皺眉，旋即再次看向未曾說話的褚晚清。
褚晚清披上披風若無其事地準備站起來，淳于康二話不說一把拉住她，踩衣角，轉圈圈，深情對視。
在這短短片刻，兩人已經在菟夭夭面前表演了一出深情大戲……
一個東宮太子，一個傾城郡主，好嘛，菟夭夭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是被狗知道了都會追著咬的程度，
“咳，太子……我看這小太監挺機靈的，不如你留在身邊？”
褚晚清站遠了點，清了清嗓子巧笑嫣然，
一時間，菟夭夭分不清她是真的想要幫自己，還是有別的目的。
但是，若是能留在淳于康旁邊，不僅能擺脫那掌事的公公，還可以做任務。
雖然菟夭夭至今不明白一個太監究竟何德何能可以助淳于康君臨天下。
淳于康雖然貴為太子，但是這位置並不是很穩，二皇子勢力逐漸強大，淳于康危機感十足，
並且二皇子是皇帝最為寵愛的蕭妃所出，皇帝愛屋及烏，對二皇子也另眼相待。
而淳于康，只是投胎了在了皇后肚子裡才能有太子之位。
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等他出錯。
不過有褚晚清的幫助，登上帝位不過是遲早的事。
菟夭夭覺得自己沒啥用……
【……菟夭夭，你有沒有看劇情，褚晚清雖然是女主角，可她要幫的是二皇子。】
“哈？”
菟夭夭一驚。
女主角不幫命運之子？
“那他們深情對視個毛線啊。”
圓周率陰測測一笑，語氣意味深長。
【你不懂，灑狗血是一個世界進化下去的必要條件。】
雖然但是這狗血灑得太過了吧？
菟夭夭大致梳理了一下劇情，原來太子喜歡褚晚清，並且與褚晚清有婚約在身，而褚晚清卻鍾情於二皇子。
怎麼看都是太子慘。
這媳婦還沒過門呢，心已經飄到了二皇子那裡去了。
怪不得人家是命運之子，這美強慘三個字都印在腦門上了。
菟夭夭在這邊唏噓不已，渾然不覺太子打量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
“晚清說這個小太監？”
淳于康皺著眉。
“是啊，剛落了水被救起來，你看，眉清目秀的，方才一通誇讚聽得清兒心花怒放的。”
褚晚清不好意思地說道，微微低頭，少女的清香沁入鼻息之間。
擱誰誰不心動？
“好。清兒說好就好，你叫什麼名字？”
淳于康眸子微微一閃，轉瞬之間卻溫柔笑著，只是，看向菟夭夭的眼神，毫無笑意，宛若寒冰似的。
“奴才四福。”菟夭夭臉皮微微一抖，低眉順眼地回答。
“嗯，從今日起，你就來徳善宮伺候吧。”
淳于康淡淡說道。
“是。”
接近太子的第一步，完成。
菟夭夭雪白的牙齒閃爍著亮光。
接下來，就讓她這個智慧與美貌並存的小太監發光發熱，助太子登基……
呸。
“不謝過永安郡主？”淳于康挑眉。
“奴才叩謝智慧與美貌並存的永安郡主。”
菟夭夭馬屁拍得飛起。
“你倒是會說話。”
淳于康似是嘲諷。
“今日怎麼得空來宮裡了？”淳于康很快就不再搭理菟夭夭，而是深情看著褚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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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晚清神色自若，眨巴著秋水似的眸子：“和師父來的，他今天進宮給四皇子複診。”
提起四皇子，淳于康表情一度有些複雜。
“走吧，我也許久沒有看到四皇弟了。”
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太子也要去棲鳳宮？”褚晚清臉上異樣一閃而過。
淳于康微微點頭。
瞥了菟夭夭一眼：“跟上吧，四福。”
菟夭夭立即反應過來這是叫自己，應了一聲低頭跟上。
四皇子，是宮內最神秘的皇子，自幼患有怪病，從小就靠各種靈丹妙藥吊著一口氣，不能吹風受凍，多年來連出棲鳳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這樣一位病秧子皇子，平日裡在宮裡幾乎是沒有存在感的。
相傳啊，四皇子面目可憎，形同怪物。
菟夭夭一路想著，等到前面的腳步停下來之時，他們已經到了棲鳳宮。
棲鳳宮位於皇宮的邊緣處，裡面的宮人也少的可憐。
通傳過後，小太監領著眾人前往主殿。
那裡，褚晚清的師父，也就是神醫項煬正在給四皇子淳于曄複查。
“太子殿下也來了？”
菟夭夭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偷偷抬頭看去，是一位氣宇軒昂的年輕男子眉宇之間與淳于康有幾分相像。
這個人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最近正得勢的二皇子淳于烈。
神醫項煬也趕緊站起來行禮。
淳于康目光掃過項煬，又看向二皇子，最後定格在褚晚清臉上，有隱忍之色。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
“來看看四皇弟。”他淡聲說道。
褚晚清垂下眼簾，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這種修羅場，菟夭夭看得津津有味。
眾人衣角遮掩處，菟夭夭瞥見一抹月牙色。
透過眾人，菟夭夭偏頭看了一眼。
面色蒼白的少年看起來神色淡漠，分明坐在那裡看著眾人，又好像與此處格格不入。
像是隨時要乘風而去。
他面容如同陶瓷娃娃那般精緻純粹，白淨無瑕的臉上，睫毛薄如蠶翼。
坐在那裡，宛若被人輕輕一碰就會碎裂的藝術品，需要讓人精心呵護。
菟夭夭打量著他，誰知，少年忽然轉頭看向她，面對菟夭夭的目光，少年咧嘴一笑。
分明是個蒼白的笑容，卻如豔鬼一樣勾魂攝魄。
若非菟夭夭事先知道他是個隨時早死的病皇子，恐怕會覺得他的眼神暗藏玄機。
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那般。
菟夭夭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打了個寒顫。
“謝謝太子哥哥來看我。”
淳于曄終於站起身，與他病弱形象不符的是，他的身高，竟然毫不遜色淳于康。
他的聲音清澈，如同得到了糖的孩子含著幾分喜悅。
眉眼之間氤氳著笑意。
可不知為何，菟夭夭在淳于曄的笑容之中，看到了一絲絲致命的陰鬱。
一點一點的將人纏繞，吞噬。
他絕不是傳言中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