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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三更合一】

姜緩再一次登上極樂鳳鸞塔的塔頂。

但, 這一次和?三百多年前不同。

居高臨下、高不可攀的世家?人們再繃不住了華麗的偽面?,也不能再義正嚴詞的問罪。

在無數護從的擁簇和?保護下,他?們竭力鎮定, 也掩不住驚慌失措和?心虛氣短。

流光溢彩的極樂鳳鸞塔已不復光華,整座塔都已被血色赤潮吞沒, 卻似乎仍未平息,愈演愈烈,張牙舞爪似的往四周湧動。卻被升騰起的陣法牢牢困束在塔。

即便如此,他?們也無法安心。

這些世家?高層的眼力還是有的,那血潮是由怨煞和?執念混雜,就像被餓了許久的兇獸,一旦從塔中湧出來?, 恐怕瞬間會吞沒大?半個城市, 在那之?前, 將先吞掉他?們!

至於什?麼,塔牢不牢固, 此類的問題……

笑話!

問題的答案不需多想。

因為?在那赤潮的最中央, 聳立的塔尖,他?們還看?見?了一人——

“千重山姜緩!”有人喊出了這個名字。

一襲白衣盛雪,手持三尺青鋒, 站在塔尖,目光冰冷而銳利。

“他?要做什?麼?!”

“一劍星斗爛無數!姜緩,他?怎麼在這兒?!”

世家?的訊息都是靈通且互通的,他?們早知道這位千重山姜緩的偌大?名聲,當世十二州最具天賦的修士之?一。

不過在不久前……這個評價已經悄無聲息的變了。沒有人再說他?的天賦,而是代之?以實力——區區四境,力戰十名五境以上修士, 斬殺七名,一劍無雙。

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實力。

也沒有人會懷疑他?是否能劈開這座塔。

東方?家?主怔住片刻,薄唇開合,隱約劃過兩個音節,手中的金扇合攏,篤定道:“……關小?刀。”

旁邊有人恰好聽見?這個名字,震驚不已,“他?早有預謀!”

關小?刀就是姜緩!

那名刀客就是姜緩!那就怪不得有那樣本事了!

姜緩想要幹什?麼?!

很?快。

“西門!你們西門家?幹了什?麼好事?!!”有人開始興師問罪。

“吾要離開此地!”有人試圖保全自己。

“這、這與吾等無關啊!”有人嘴上清白。

……

他?們不能這麼不體面?的喪命於此。

更多人開始指責、責問西門家?。

他?們試圖離開此地,卻見?西門家?的修士和?護從朝他?們亮出了武器。

“西門一族,是何用意?!!”

西門家?主的聲音像沉雷,“諸君當真以為?自己無辜清白?”

他?轉過頭,臉龐如同白蠟,生硬而冷漠,“別忘了,舉鳳鸞……你們可是玩得很?開心呀。該拿的好處也拿了——現在卻想再談清白,是不是天真了點!”

這極樂鳳鸞塔裡的怨魂和?怨煞難道只是他?西門一家?所為?嗎?

擂臺和?賭/博……乃至玩弄、虐待——難道塔中此類亡魂少了嗎?

他?嘴邊一絲冷笑,“現在,合該是諸君與吾同患難的時候了!”

“你——”

西門問甩袖,“結陣!!”

西門家?修士紛紛站位,暗紅色的陣紋亮起,

龐大?的血陣像一座巍峨巨山壓向姜緩。

其餘世家?人眼神交流一番後,也咬牙動手。

姜緩……他?若不死,那他?們可就麻煩了!

若能趁此把他?壓死,說不得也是件好事……

這些人下意?識開始思索起其中利弊。

東方?家?主似乎動了動嘴唇,但仍是保持了緘默。

一人支撐起萬頃的壓力。

三百多年前,他?是怎樣做的?

姜緩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劍尖。

是手腕輕輕翻轉,劍鋒朝上——

昭日如斯由劍尖映亮夜色,渾身升騰起灼灼氣勢。

姜緩持著劍,無形的臺階在他?腳下,一步,兩步,三步……

劍意?浩然,劍鋒所向無邊的光——燦爛炳煥,那劍光如此明燦,以至於那血陣開始閃爍而黯淡。

咔嚓——崩碎!

一聲劍鳴。

而後,天地顫動,山河搖擺。

他?們只看?見?了白光,只聽見?了又一聲巨響。

好似雷龍咆哮,又好似天崩地陷,滾滾塵煙,瞬間炸開。

而後,血陣化?為?烏有。

極樂鳳鸞塔……塌了!!!

結陣之?人齊整整噴出一口猩血。

西門家?主攥緊胸口衣服,臉漲得通紅,“你怎麼敢!!”

“姜緩!!”

……

一道白影靜靜停在空中。

【緩緩!】鳳鸞塔靈無法進入記憶之?境,到現在才能又與姜緩聯絡上,揪起心,【緩緩,你還好嗎?】

姜緩回答:“我很?好。”

【那……你在想什?麼?】

三百多年前,姜緩登上塔頂時,並不像現在這樣順利,已經身負重傷,卻仍以一己之?力劈開極樂鳳鸞塔。

那時,他?在想什?麼呢?

三百多年前

姜緩一人一劍,一步一步登上極樂鳳鸞塔的塔頂。

無數護從修士遙遙墜在他?的身後,踏著他?的鮮血,卻不敢多上前半步。

雲端和?地面?是密密層層的修士,頭頂一圈又一層繁複的陣法向他?壓下來?。

威嚴而洪亮的問罪聲。

“千重山,姜緩,你可知罪?”

“姜緩,興風作浪、妨害秩序,看?在你乃樂生道君的高徒,允你在此申辯!”

姜緩單手撐劍,抹去嘴角的血痕,抬起眸來?。

“好一個你可知罪。”

“好一個申辯。”

他?慢慢站直。

傷痕累累,整個人卻像長劍一樣鋒銳,銳不可當。

“我正好有一事要向諸位討個公道。”

“不知諸君如何向萬生、向天理做個交代?”

高高在上的世家?眾人不由一滯。

大?概是憤怒、無盡的憤怒。

——他?要劈開這塔,還要劈開這雲端的諸君,劈開挽鳳城的天,還鳳鸞、還這塔下怨魂、還西門問一個公道!

【緩緩……】鳳鸞塔靈擔心的聲音。

三名玩家?震撼的注目,666的聲音。

那狼狽的世家?人叫囂的聲音。

“姜緩!你可是要向吾等宣戰!”

“姜緩!大?逆不道!”

“姜緩!!!”

……

姜緩垂下劍尖。

那狼狽的世家?諸君不由以為?姜緩要就此罷手。

也是,他?們是何許人?

便是千重山的老道君在此也不能說動手就動手的!

“現在,我在想——公道應該由自己討回來?。因果輪迴,不外如是。”姜緩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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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又向前邁了一步。

那芸芸眾人便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而那看?似已經平息的血潮再次翻湧狂暴起來?,勢不可擋——

那是復仇!

剎那間地面?像汪洋的血色大?海,血紅的人形不斷爬出來?,烏黑的怨氣四處盤旋。

頃刻間,四周陷入混亂,痛苦的哀泣,卑微的求饒……和?那血紅的死者的尖叫聲。

賭桌上談笑風生的趙家?主縮在護衛後面?,“為?什?麼要找我!我沒有害你!我只是、只是……”

“……誰知道你這麼不經玩啊!”

“不是我!我沒有想殺你!明明是你自己撞了柱!”

“去找他?!是他?提議拿你打賭,我只是不想輸,只是在登塔設了一點點陷阱!”

……

塔中的怨恨都被釋放。

漂浮的葫蘆上,魚大?等三人睜大?眼睛。

他?們此時再看?這赤潮,不再覺得恐懼,而是覺得悲傷,渾身都發冷。

他?們明明看?見?過了密密麻麻堆疊的屍身冰櫃,也看?見?了那寬闊深幽的骸骨血池,也看?見?了被折磨困鎖住的鳳鸞……

看?見?這一幕還是難過到連骨縫都在呻-吟。

魚大?下意?識使出法決,雙手合十,點亮一盞心燈。

茶茶和?浪潮生沒有經歷過邀月城之?事。

魚大?把法決分享給他?們。

他?們很?快同樣點起了心燈。

他?們能做些什?麼呢?好像只有點一盞燈。

“萬化?根源在於心。心有熱血者可燃燈。”

魚大?等三人猛地回頭,問先生已經甦醒,盤腿坐在葫蘆上,抬頭看?著姜緩。

“這個法決倒很?有意?思。”

“您沒事吧?!”

西門問笑了一下,“我能有什?麼事?”

頭髮亂拂,他?的臉有些蒼白。

西門家?主順手扯過身邊一人擋了一下,扔下地面?,靠近悠哉躲閃的東方?家?主,“東方?家?主,你又在幹什?麼?”

東方?家?主說:“多好一場戲。紅花,美人……”

西門家?主總覺得這個東方?家?主說話有些奇怪,但無暇多想了,“你曾說過的條件,老夫都應下了。”

東方?家?主微笑:“現在可不是之?前的價格了。”

西門家?主咬牙,“……東方?家?主真會做生意?。”

“謬讚了。”他?輕飄飄的說話,衣袂翻飛,“何況……”

他?勾起嘴角,“我已變主意?了,現在,條件不達成更合我心意?一點呢。”

西門家?主提高聲音,“你什?麼意?思?!”

東方?家?主摺扇半遮臉,眼神幽密,“因為?,我並不覺得您能挺過今天呀。”

“你——”

東方?家?主看?了一眼中心位置,微微一笑,自己手動扣出了衣領上一塊造型為?牡丹的裝飾寶石,吧嗒,在西門家?主震驚的眼神中變成了一具偃人,隨後自焚得乾乾淨淨。

這個東方?家?主竟然是個偃人!怪不得一直氣定神閒!

東方?家?!

這個東方?家?!

西門家?主恨恨切齒,又看?向周圍,心中的焦躁和?恐懼變成了破釜沉舟的狠意?。

他?轉過身,大?聲對姜緩道:“姜緩!助紂為?虐,這就是千重山的教?導嗎?”

姜緩面?無表情。

血潮尖叫著撲上他?。

西門家?主又順腳踢下去一個人,“你以為?你能掌控住這些怨煞血潮嗎!”

“它們早就失去了理智和?人性,一旦它們將在場人吞噬殆盡,就又轉頭吞沒整個挽鳳城!挽鳳城中還有無數平民和?無辜者……這就是你想看?見?的嗎?!!”

姜緩凝眸看?他?。

西門家?主暗道有戲。

他?早就看?見?了那葫蘆上三人。

……還有他?那弟弟。

就在此時,西門家?修士趁機對葫蘆下手,當姜緩分神之?際,西門家?主啟動了挽鳳結界。繁雜而詭秘的紋路四處伸展蔓延至整個城市,瘋狂的抽取地下的靈脈和?靈力。

鳳之?血、鳳之?肉皆是最好的靈物,不僅滿帶靈力,而且清正剛烈,西門家?利用鳳鸞精純的靈力建立起覆蓋整座挽鳳城的巨大?結界,遮蔽天機,矇蔽眾生。

海水接天湧。

西門問將來?人三下五除二踹進血潮,猛然回過頭。

天上真正沒有了一絲光亮。

漆黑的巨幕籠罩。

這才是他?西門家?真正的底牌。

本應一直埋於地下,不見?天日的真正底牌。

挽鳳結界,不僅僅是矇蔽天機而已。

這個結界早就與地下人造的靈脈相聯絡,結界範圍內只要是曾用過鳳凰血、曾受過靈脈助益的人;或者親手送上血、簽下真名契約的人……都將被結界所壓制和?操控。

也就是被他?操控。

可惜,群英宴上,姜緩打斷了契約簽名。

想必他?的血也不是真的。

但是,那也沒關係了。

沒有風聲。

尖叫聲都停息。

漫無邊際的血潮開始萎縮,不斷發抖,就像是被什?麼壓制住,拼命掙扎卻也無力掙扎。

另外有許許多多僵硬而蒼白的人臉從遠處、從人群中走出來?,雙眼無神,表情麻木。

魚大?等三人緊張的看?向周圍,他?們也被包圍了。

“……喪屍圍城。”西門問活學活用。

魚大?等三人不得不佩服問先生。

現在可不正是被喪屍圍城了嗎?

明明是活著,卻是行屍走肉。

“他?們被操控了!”

上方?,殘餘的世家?眾人也瞪向西門家?主,“既早有底牌,為?何不用!”

西門家?主嘴角一抹詭異的弧度,“諸君以為?我為?何不用?”

“誰知道——”其中一名暴脾氣家?主話沒說完,虎目圓睜,低下頭,他?的心口怎麼會有一顆大?洞呢?他?緩慢抬頭看?向西門家?主,“是、是……”轟然倒下。

其餘人瞬間噤聲,恐懼的看?向西門家?主。

西門家?主手上捏著一塊心臟,“心是紅的呢。”

!!!

勉強有人還保持冷靜,“西門家?主,有話好說,萬事可商量!”

西門家?主的臉色是一種奇怪而扭曲的紅,他?的眼睛也是紅的,紅色應該令人感覺溫暖,但他?卻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胳膊被一刀砍斷,心臟也掉入地面?,西門家?主僅僅是別過頭,被砍斷的缺口伸展出幾股肉芽,幾乎眨眼一隻手又重新長出來?。

他?冷冷看?向縮成一團的世家?人。

“我原本不想如此。處理後續實在麻煩。但既然你們都看?見?了……”他?走向他?們。

“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我們為?西門家?馬首是瞻!”

“別、別!別殺我!”

西門家?主道:“我不相信你們的話。”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分笑,“畢竟,我也是你們中的一員。”

……

魚大?等三人被團團包圍,正握住武器。卻見?那上頭世家?人開始內訌了。

浪潮生道,他?看?著那沒有一絲光亮的穹頂:“這是西門家?最後的底牌。”

又指著包圍住他?們的人,“而這些人……一部分是舉鳳鸞的參與者,一部分是挽鳳城普通的百姓,一部分是其他?修士。原來?西門家?一直能透過某種特殊手段控制他?們,這件事本該隱秘無痕,是西門家?暗藏的殺手鐧。”

茶茶道:“所以,西門家?要殺人滅口。”

魚大?等三人又擔心的看?向西門問,西門問仰頭看?著上空,一時讓人竟也看?不懂問先生在想什?麼。

西門家?主的滅口行動被一柄劍阻止了。

西門家?主扭過頭,一百八十度,眼神赤紅的看?向姜緩,“為?什?麼阻止我?”

他?這時因為?底氣又恢復了一切盡在掌握的平和?聲音。

“他?們該死,不是嗎?”

姜緩淡淡回答:“你沒有資格裁判生死。”

“哦?”西門家?主一笑,“是麼?”

“罷了。”西門家?主轉過身,眼神直直看?向姜緩:“姜小?友,你初出茅廬一劍誅邪魔時,老夫就知道你必定不凡。但老夫也未曾想到你成長的速度竟這麼快。”

他?頓了頓,語調變得有些詭異,“這麼短時間內就能與吾等為?敵,未來?必定是吾等心腹之?患,可惜——你太著急了!”

他?朝姜緩走近,兩手燃燒起冷幽的赤紅火焰。

“老夫一直很?想試試火焰的感覺,但老夫未曾有問兒那樣的天賦。”火焰在拳上以極快的速度擴大?,他?那裸露在外的新手似乎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天不許我,我便自己來?拿!”

他?的修為?從六境已然上升為?七境。一個偽七境的大?乘期!

西門家?主合手,兩團半徑超過人身高的火焰融合於一個龐然大?物,狠狠朝姜緩砸過去。

他?十分謹慎,甚至不斷變遷位置。不斷釋放巨大?的火球,一個接一個砸過去。

火海吞沒了一切,只有熊熊燃燒的冷焰。

魚大?等三人當然相信萬君——這彷彿是潛移默化?一般的,他?們竟也如此相信他?。

但現在這個萬君還不是萬君啊!

那沖天的火焰讓魚大?等三人心中發寒。他?們立刻想乘葫蘆飛上去。

下一秒,西門問忽然身影一閃,消失於葫蘆上。

“問先生!”

但隨即圍住他?們的“行屍”也開始動手。

魚大?等三人不得不疲於應對。

“臥槽!怎麼辦!”魚大?舉著錘子一個個敲嚮往葫蘆上攀爬的人,“我打地鼠水平可菜了!”

“把葫蘆飛高啊!笨蛋!”浪潮生一把拉過某個打地鼠都站不穩的家?夥。

“行!行!”

葫蘆搖搖晃晃的升高。

但是,這修仙界,修士會飛的不少啊喂!

“臥槽!!!”魚大?目瞪口呆的看?著密密麻麻的人朝他?們撲過來?。

“這些人還能醒嗎?”茶茶大?聲問道。

“……我下不了手!”她?被逼得不斷往後退。

最終三人背靠背,面?對著密密麻麻的一張張蠟白的臉。

浪潮生道:“說不準。”

茶茶:“那就沒辦法了。”

說到底,這些攻擊他?們的人都是受了操控。他?們甚至沒有意?識。

雖然好像自保而殺人聽上去是很?合理的,但……果然,他?們做不到!

“……只有防守了。”

魚大?握緊錘子,他?的腦海裡忽然響起和?天工子曾有過的一段對話。

那是某天,他?精疲力竭跑完馬拉松後,大?字型癱在地面?上,忽然臉上罩上一層陰影。

是天工子。

他?連忙爬起來?,“謝師!”

天工子遞給他?一個水袋,“你覺得如何?”

魚大?灌了口水,懵逼:“什?麼如何?”

天工子那天罕見?的耐心:“你今日多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你覺得如何?”

魚大?震驚:“我怎麼會多跑三分之?一的路程?”又恍然大?悟,“我說呢!我說今天怎麼格外的累。”

他?撓頭傻笑,卻對上天工子警告的眼神,瞬間收住笑,老實回答:“多跑了這麼多路程,覺得很?累很?辛苦啊。”

“那你是如何,跑下來?的?”

魚大?納悶,“我咋知道?就是跑啊跑。”

謝自然彷彿是不想看?他?的臉,背過身,“天工錘法對體力的,要求極高。但令你跑步,並不完全因此。”

“天工錘法錘鍊萬物,也在錘鍊自己。”

“當你想明白,你就會用天工錘法的第一重了。”

……

那時的魚大?完全迷迷糊糊。

但現在,他?感覺到夥伴在身後,面?前時不可計數的“喪屍”。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魚大?的聲音有點抖:“你們瞧好了。”

他?握緊手中的錘子。

他?為?什?麼能跑完加長的馬拉松,是因為?他?心中只有一念頭,跑完了事。他?用四肢和?軀體作為?跑步的工具,心無旁騖,全心投入。

這就是第一重的要義。

器修必須先將自己煉製為?器,必須要抱有這樣的覺悟,唯有此——才可煉製好他?物,才能造化?出自然。

原來?如此。

這不就是覺悟嗎?

他?有的是覺悟!

魚大?在茶茶和?浪潮生震驚的眼神中舉高了自己的錘子。

天工錘法第一重——我錘我自己!

砰——重重一擊。

他?們聽見?了系統的提示。

【您的隊友魚傳書——已煉製法器一重魚傳書。】

【您將獲得小?範圍加成】

【敏捷增加66.666%】

【速度增加166.666%】

魚大?想,這個小?數點算怎麼回事啊?

他?已經盡力了。

沒辦法,他?太弱了。

因為?慣性,魚大?一錘之?後栽下了葫蘆,他?反身最後用力一推,將葫蘆推向天空。

墜落中,他?看?見?他?們好像在哭?

(被我驚到了嗎?)

反正只是個遊戲而已,不必當真成這樣吧!

魚大?落入地面?層層包圍中,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身體。

西門家?主在狂笑。

“哈哈哈哈!”也不過如此。

他?轉身看?向試圖逃跑的世家?眾人,一個火球砸過去。

他?覺得很?輕鬆。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樣一樣輕鬆。

力量,只有自己掌握才是迷人的!

他?慢條斯理,像在玩弄自己的獵物,適時砸過去一個大?火球。

“西門家?主!西門家?主!”

那些人涕泗橫流的求他?。

啊。

這讓他?想到了許多年前,他?困守在這海邊破爛地的時候,那些光鮮亮麗的世家?人是如何瞧不起和?輕視他?的,是如何盤剝和?掠奪他?的……原來?,這麼多年,即使位於三複姓,權勢滔天,他?也一直記得那時候、那種感受!

原來?即使已經把那些家?夥弄死,強佔了他?們的一切,他?也沒釋懷過啊。

見?血見?肉的發洩才是最痛快的。

西門家?主若有所思。

結界關閉後,他?還得做那個老成持重的西門家?主,何不趁機玩玩?

反正,他?已決定滅口。

反正,現成的替罪羊也有了。

西門家?主僵硬的臉上又浮現出詭異的笑容,他?裸露的肌膚下不斷湧動著某些細長狀的物質,他?的眼睛已經徹底變成了血紅。

“已經晚了……”

心口被刺穿了。

西門家?主回過頭,看?見?了幼弟的臉。

西門問冷漠的臉龐。

“問兒……”

西門家?主隨意?的扯開了衣服,利刃刺進的更深一些,“我已經不需要心臟了。”

他?的上半身是近乎完美的健碩,而虛假的就像一尊冰冷的紅蠟像。胸口的位置,空蕩蕩,沒有心。

茶茶和?浪潮生淚流滿面?。

魚大?,這個蠢貨!

只是個遊戲而已,要不要玩兒的那樣真!

蠢死了!蠢死了!

浪潮生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肅,“茶茶,我也要跳了。”

茶茶滿眼的淚,忽然感覺身上一緊,她?被一根繩子綁在了葫蘆上,眼睜睜看?著浪潮生跳了下去。

浪潮生還朝她?揮了揮手。

茶茶怒吼:“你混蛋!!”

三個人的故事,我也要跳!

老孃可是體修!一個頂仨!你們一個輔助,一個薄皮法修,跳的比老孃還快!

有毛病啊!

就是個遊戲而已嘛!

茶茶拼命掙扎,眼淚和?鼻涕糊在了一起。

淚眼朦朧間,渾身一鬆,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嗚嗚哇哇!大?師姐!”她?撲進來?者的懷抱。

朝妍懵,“這位大?姐,你是不是叫錯人了?”

茶茶抬頭,一個鼻涕泡,“師姐!你怎麼變小?了?”

朝妍也不嫌棄她?,遞給她?一張手絹,“認錯人了吧,喏,借用一下你的葫蘆,我要去那裡!”

茶茶吸吸鼻子,反應過來?,啊對,這是三百多年前的幻境!

這是三百多年前的大?師姐!

嗚嗚嗚怪不得埋胸好吃力!

茶茶振作精神,看?向朝妍指的方?向,“巧了,我也要去那!”

朝妍抬頭看?她?,茶茶滿臉堅毅,“師姐,我們出發吧!”

西門問和?西門家?主正在對峙。

西門問表情冷靜極了,“是啊,你已經不是人了。”

他?記憶裡的哥哥是這個樣子的嗎?

這些赤潮絕大?部分都是失敗的試驗品。

何哥是較為?成功的試驗品。

他?記憶裡那個溫情的家?族裡所有人都進行了這樣的實驗。

他?的哥哥是最成功的試驗品。

他?們用鳳凰和?人的血肉做出的實驗,成功讓自己成為?了這樣一個不死也不生的怪物。

西門家?主微笑著回答:“是啊,我不是人了。”

“我正朝著更高層次進發。”他?看?著曾經疼愛的幼弟,嘆了口氣,“問兒啊,你為?什?麼要摻和?進來?呢?你原本可以一直做你想做的事,我也不會再催著你修煉了。等我大?事已成,你將永遠快樂得像曾經那樣。”

“你大?事已成——”西門問冷笑,反手拔出刀子砍向西門家?主的頭。

——“我怎會讓你成!”

敬畏生命是人最根本的一份情感。

因為?敬畏生命,所以會珍惜時間,會對世界充滿憧憬和?希望,會對萬物萬生滿懷熱忱和?喜愛,會為?不幸而惋惜,會為?痛苦而悲傷,會與其他?人、其他?生命共情。

此之?謂人。

但一個人不再會死去——就不再會覺得受傷是一件痛苦的事,不再會覺得剝奪他?人生命是一件困難的事,不再會覺得生命是珍惜而可貴的。

這樣的人,就失去同理心和?共情,會玩弄生命,也會輕蔑生命,也會隨意?的剝奪生命。

這樣的人,不能叫人,是邪魔。

不是他?的哥哥,是邪魔。

西門家?主竟然還在微笑,“真是懷念的表情啊。不管如何,問兒,我是真心疼愛你的。你莫鬧了……”

“疼你個大?頭鬼!”

殺不死是嗎?西門問的大?腦飛速運轉,他?在想何哥,何哥是怎麼沒的。

他?砍下了西門家?主的頭。

無頭的屍體迅速長出一顆新頭,比何哥速度快多了。

那也沒關係。

西門問想,他?不會冰封千里,但是他?有一己之?身。

他?再次砍下屬於他?哥哥的頭顱,眼睛忽然一道淚光,他?用力抱住了這具僵硬而噁心的身體。

他?的身上開始燃燒……

“西門問!糟老頭子!壞得很?!”

一個稚嫩的童聲。

西門問看?見?那個奇怪的小?孩正急速趕過來?。

那個臭小?鬼跑這來?幹什?麼?!

這裡危險!

……等等!

西門問睜大?眼睛。

這個孩子……的眼睛。

小?童的背後隱約有鳳凰的幻影。

“你個笨蛋!我不允許!”

隨著他?的靠近,他?背後的幻影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

他?的眼睛變成了赤金之?色,他?的長髮變成了鳳羽之?赤,他?的眼神……那麼熟悉。

——朱曦!!

小?童想起來?了!

他?想起他?是誰,他?是什?麼了!

他?是西門問從海邊救下來?的小?禿鳥!

他?是鳳鸞一族的王!

他?的名字是朱曦!

……

朱曦已經死了。

三百多年前,挽鳳城,舉鳳鸞。

只有十九只鳳鸞飛上了天。

還有一隻,封鎖許多年,一力護住族人,再加上最後拼命一搏——以己身撞破了挽鳳結界。

燈枯力盡。

鳳凰可以涅槃。

但並不能無盡涅槃。他?哪裡能好運到再遇見?一個傻瓜?

他?曾和?西門問生死相連,西門問體內仍留有一絲他?的本源涅槃火。

他?將涅槃火度給了西門問。

便宜這個傻瓜了。

朱曦死了。

但是西門問活了。

而後三百年……西門問四處收斂鳳凰逸散的魂魄,將那最要緊的一魂蘊養在他?的體內本源之?火中。

……白痴!鳳凰是那麼好養的嗎?!

本源一日日消耗,他?就那麼一日日衰落了。

他?要死了。

可是那鳳魂遲遲未醒,遲遲不曾歸位!

於是,這個老傻子就找到了萬君。

……

那早被邪火吞沒的中心廢墟忽然爆發出更熾烈更明亮的大?火。

嘹亮的鳳鳴響起,沖天的赤色火焰,直衝雲霄。

那一隻鳳凰比那鳳凰幻影更大?,但一大?一小?,分明一模一樣。

一大?一小?,對視著。

朱曦,小?童。

“怎麼可能!”西門家?主表情扭曲。

他?驟然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西門問從天空墜落……

魚大?看?見?了浪潮生從天而降。

他?拉住了他?的手,把他?甩上了後背。

魚大?大?罵:“你腦子有病啊!白瞎我好不容易突破了!”

浪潮生聲音比他?還大?:“老子還沒有被人強迫著幹過啥事!”

“你是誰老子啊!”

兩個人又默契的變為?了背靠背的模式。

一邊鬥嘴一邊配合。

兩個人就像堅定的堡壘,在重重圍攻下仍舊堅強得不像話。

但是,漸漸的,石頭的堡壘也會被炮火轟平,更何況,他?們還只是□□凡身。

兩個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我就說你是笨蛋嘛!”

“你還和?我吵?”

兩個人氣喘吁吁靠著背。

“浪哥,你看?現在要翻船了吧?”

“呸,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不、我們可以鬼修啊!”

“……轉鬼修看?運氣的。”

“你沒運氣,我有!我分你一半……”

浪潮生似乎勾唇笑了一下,他?眼睛一縮,看?見?一道攻擊,下意?識推了魚大?一把。

“浪哥!!!”

魚大?拿起錘子就衝,“敲你嘛!敲你嘛!”

……

茶茶幾乎是從葫蘆上滾落下來?的。

那兩個傻子呢?!

眼前只有數不盡數的敵人。

她?那兩個同伴呢!

茶茶幾乎腿軟,但她?沒有,她?戰紋了,含著眼淚,揮動起拳頭。

我錘死你們啊!!!

把我的同伴還回來?!

茶茶瞬間被淹沒了。

朝妍及時把她?撈出來?。

那少女?已經沒有眼淚了,她?握成拳的手輕輕顫抖,“師姐……我還是太弱了。”

進門時,大?師姐對他?們說——一拳門的宗旨是什?麼?只有一個動作,揮拳。

(你為?什?麼要揮拳?)

大?師姐的問題,她?終於有了答案。

——因為?我想保護我自己,我……我還想保護其他?人!!)

這就是我的一拳之?道!

茶茶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這麼勇敢過。

她?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揮出那一拳,這一拳是她?最好的一拳,拳風橫掃——以力證道!

吾道,護己護人!

正陷入絕境的魚大?和?浪潮生二人幾乎看?不見?了天空。

拳風掃倒一片,他?們驚詫的轉頭。

隔著戰場,三位同伴和?戰友看?見?了彼此。狼狽不堪,遍體鱗傷,還活著的彼此。

眼淚和?笑容一起。

他?們對望著傻笑出來?。

就在此時——

升騰的熾熱烈焰點亮了天空。

三個人立即抬頭。

華美的尾羽劃破了夜幕。

是鳳凰!是騰飛的鳳凰!

鳳鳴長嘯,他?們的心跳也開始加快。

他?們看?見?了!

一道白衣,一把劍,玉虹朝貫日,劍氣夜燭天。

……

西門問落在了鳳凰的背上。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他?從天空落進了鳳凰的羽毛間。

朱曦。

鳳凰于飛。

十九鳳鸞相隨。

這宛如幻夢的一幕。

西門家?主不能相信。

怎、怎麼可能!!!

姜緩提著劍,他?看?了看?西門問,又看?了看?下方?的三名玩家?和?朝妍,還看?了看?一臉深沉的小?童。

最後才將目光放在西門家?主身上。

“因果迴圈而已。”

他?只說了六個字。

從鳳凰那得到的,就要還給鳳凰。

他?的聲音一落。

西門家?主頂著張不敢置信的臉,尖叫著、毫無章法的四扔火球,但那火由強轉弱,又逐漸熄滅。

幾乎同時,他?的外表也開始迅速的衰敗,由裡及外。過往的一切傷口、他?洋洋得意?不以為?然的傷口,依次出現。

他?開始嚎叫和?痛哭。

整個西門家?,所有西門家 ?修士在傷口的一道道復現又消失又復現中,痛不欲生。

淒厲的叫聲,卻無一人覺得同情。

鳳凰火密佈天際,終於將那殘骸邪魔都燃燒乾淨。

……

西門問被鳳凰放了下來?,他?看?著那二十只鳳鸞飛翔於天的模樣,驀然便留下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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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那壓抑而深沉的巨幕同樣被鳳凰火焰燃燒。

這至剛至煌的火,會燒盡所有汙穢,會將光明迎來?人世。

姜緩垂下眼睛,輕聲問,“朱曦,你還不醒來?嗎?”

朱曦,你還不醒來?嗎?

朱曦是誰?

朱曦是鳳王。

朱曦是小?童。

……

鳳有三魂,一魂在鳳鸞幻境中迷失,一魂被西門問蘊養。

如今二魂相遇。

當醒了!

一大?一小?兩隻鳳凰展翅於天。

他?們深深的看?了眼西門問,然後以一種一往無前的姿態衝向了天寰的最高處。

漆黑的結界崩碎,終於露出了其後的真實天空。

原來?,不知不覺,這漫漫長夜將盡了。

海邊,已經有朝光在閃爍。

被控制的人一一醒來?。

怨恨的血潮在溫暖的陽光下融化?為?一池清清的水。

魚大?、浪潮生、茶茶,他?們並肩站在一起,相互攙扶著,看?著太陽升起,不約而同露出了重生似的笑容。

【問道立心——恭喜三位玩家?透過鳳鸞幻境。】

【仙途漫漫,唯把握此心而已,唯踐行此道而已。】

幻境破碎。

幻境之?外。

問名廣場,鳳鸞碑塔。

所有人看?見?鳳鸞碑塔驟然爆發出絢爛的光。

“發生什?麼了?”

“這是——”

兩隻鳳凰拖著炫麗的長羽沖天而起,遠處的山巔,一聲鳳鳴呼應——第三只鳳凰展翅飛來?。

三鳳匯合。

流光迤邐。

所有人都在仰望。

而看?臺上,西門問,流下了眼淚。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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