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根博士架起了暴雨梨花針，對著德約科夫開始了瘋狂輸出。
“我都不記得我說過多少次了，多少次了！”霍根對著德約科夫大聲咆哮道。
“醫學是存粹的，是最公平的！”
“不管你是白人，黑人還是黃種人。不管你是流浪漢還是世襲貴族。不管你是男人女人還是變性人。”
霍根博士豎起一根食指：“你的命都只有一條！”
“幾千年前的法老王把自己做成木乃伊企圖重生轉世，他成功了嗎？”
“是的，成功的把自己送進了博物館的玻璃展臺裡！”
“華夏第一個皇帝把士兵澆注成兵馬俑，希望能在地獄裡建立第二帝國，他成功了嗎？”
“你們現在就在華夏，有時間可以親自去看看。”
霍根環顧四周，強大的氣場將所有人的震懾住了。
“不論貧富貴賤，不論老少男女，只要你仍然是人類，那就肯定就只有一條性命。”
霍根將那根豎起的手指劃過每個人的面龐，然後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德約科夫身上。
“你是一名醫學博士生，今後會成為一名醫生，如果運氣不錯的話，再過二三十年也會向我一樣成為一名醫學研究者。”
“德約科夫！”
“博士，我在認真聽著您的發言！”德約科夫就像被將軍點名的士兵，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醫學同樣也是一門嚴謹的科學，感情因素，政治因素這些無聊的東西對於科學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它能影響你的判斷，改變你的立場，但是對結果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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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約科夫，你記住了嗎？”
“是的博士，我記住了。”德約科夫有些羞愧的回答道。
“我不管你是真記住還是假記住，反正我只會容忍你一次這種魯莽的行為，如果還有下次，那你就主動申請更換博士導師吧。”
“我真的記住了，博士。請你放心，絕對沒有下次了，我也絕對不會更換導師的。”
霍根博士點點頭，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德約科夫在三個博士生中是最聰明的那一個，就是有些傲慢，有些持才傲物。
霍根也是藉著這件事對他簡單的進行敲打，至於他能不能改掉那些臭毛病，就不是霍根關心的事情了。
一個還算聰明的博士生，在霍根的整個職業生涯中遇見的沒有100，也有幾十。
適當的敲打已經盡到了博士導師的義務，其餘的就看個人造化了。
敲打完德約科夫後，霍根博士再次將談話放在了考察組這一邊。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人對於華夏正在進行的狂犬病阻斷藥專案有所疑慮，實際上在見證藥劑實際效果之前，我的心裡也完全沒底。”
“但我絲毫不懷疑華夏人有能力研究出能徹底解決狂犬病的藥物，我對他們在醫療領域的科研能力持有非常肯定的態度。”
霍根博士對著考察組眾人侃侃而談，那樣子就像一名律師在法庭上對著陪審團深情的陳述案件證據一樣。
“眾所周知，華夏人擁有13億人口，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僅這一條，就意味著他們的基礎醫療系統非常完善，大家對此應該沒有不同意見吧。”
面對霍根博士的提問，眾人紛紛點頭。
基礎醫療系統不全的國家是無法維持這麼大的人口數量的，這是最簡單的共識。
影響人口數量的醫學因素，包括新生兒護理，平均壽命等等。
這些因素可能不會涉及到特別高精尖端的醫學技術，但一定要有紮實的醫學基礎才行。
“我們把時間往前推幾百年，在現代西方醫學進入華夏之前，它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這就意味著華夏的傳統醫學是其實基礎是非常紮實的。”
“華夏的傳統醫學‘中醫’，我對它並不瞭解。從現有的資料上來看，它在外科領域，治癒效率等方面遠不如西醫，但這並不意味著它是無用的。所謂存在即合理，‘中醫’能夠在華夏生存幾千年，想必一定還是有它可取之處的。”
“說了這麼多，問什麼我會對華夏研究出狂犬病阻斷藥劑表示樂觀呢？原因有兩個。”
霍根博士豎起一根手指。
“第一，當幾千年的傳統‘中醫’遇上了先進的現代西方醫學之後，這是1+1>2的一件事情。”
“現在西方醫學已經非常成熟了，成熟到大家的思維都凝固成了漿糊，再也沒有了一百多年前西醫蓬勃發展時的那種激情和動力。”
“而華夏人將‘中醫’和‘西醫’相結合，我個人認為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嘗試，也許能夠幫助我們走出目前的困境，讓西醫更上一層樓。”
霍根博士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二，隨著醫藥開發成本的不斷提高，現在每出現一個新的特效藥，就需要超過10億美元的開發成本。這就導致了西方現有的醫療模式，註定醫藥公司只會在熱門疾病領域投入時間和精力。”
“因為就算花大力氣研究出了罕見病的治療藥劑，它也賺不了錢。”
“賺不了錢，醫藥公司就不會投入研究資金，沒有研究資金，罕見病的研究進度就無限期滯怠。”
“這使得西方醫學研究陷入了一個惡性怪圈：罕見病意味著病源稀少-->病源稀少意味著藥物銷量不足-->藥物銷量不足意味著藥品不賺錢-->藥品不賺錢意味著醫藥公司不會投入資金去研究相關特效藥-->沒有特效藥，罕見病就永遠都是罕見病。”
“這就是為什麼西方醫學已經那麼先進了，連人體克隆，器官移植，基因分析都能做到，卻治不好一些看似並不棘手的罕見病的原因。”
講到這裡，霍根博士攤開雙手，表情十分無奈的說道：“對此，我們無能為力。”
霍根博士的話引起考察團成員的諸多共鳴，紛紛露出沉痛的表情。
那個叫做哈維的胖男人這時候開口道：“霍根，你還沒說第二個原因呢。”
“抱歉，我剛才說的那番話其實也就是在解釋我認為的第二個原因。”霍根帶著歉意的看了一眼哈維，然後繼續開口說道：“西方醫學已經完全市場化了，決定藥物研究進度的不是疾病的輕重緩急，而是藥品的銷售暢銷度。”
“也就是說，如果讓醫藥公司在研發治療脫髮的特效藥和研發妥瑞氏症的特效藥之間進行選擇，那它們百分之百的會選擇前者。哪怕妥瑞氏症患者對特效藥的需求緊迫性遠遠大於脫髮者對頭髮的需求。”
眾人對霍根的話非常認可，這幾乎已經是西方醫療領域擺在明面上的隱形規則了。
“但華夏的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市場對研發工作的干預，儘管罕見病的特效藥完全沒有經濟價值，但他們的有一種叫做‘政績’的特殊制度，使得官方生物實驗室在研究罕見病的特效藥上投入的熱情遠比普通藥劑要來得高。”
“這個‘政績’到底是什麼，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掌管醫療體系的官員想要晉升的話，不是看他能賺多少錢，而是看他的社會聲望有沒有提升。”
霍根博士不太確定的攤了攤手：“應該就是這樣吧，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
“所以，在罕見病特效藥的研發上，華夏其實是比西方更有優勢的，這就是我想說的第二個原因。”
聽完霍根博士的話，哈維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都在思考。
“霍根，不得不承認，你也許說的對。”考察團的成員對霍根的話表示認同。
“非常犀利的角度，這是我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問題。”這是麗娜夫人的發言。
“怪不得你會對華夏另眼相看，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們不完全是一無是處。”這是另一名成員的發言。
“好了，先生們，女士們。不管怎麼說，今天的工作就先暫時告一段落了，希望咱們在華夏的這幾天裡能夠遇見犯病的患者，好讓我們能親眼見識阻斷藥的實際使用效果。”
說道這裡，霍根博士停頓了一下，說道：“這麼說好像對患者們不太友好的樣子，畢竟患了狂犬病就和登上了死神名單一樣。”
“上帝保佑！阿門！”
“好吧，各位回去好好休息，咱們明天起床後再一起前往協和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