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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午夜時分

昏黃的房間,在此刻的安井亞子眼中,變得明亮、溫暖起來。

原以為天人兩隔的親人,竟以另外一種方式,出現在自己身邊,陪伴、守護著自己,人世間最大的幸福,也莫過於此了吧?

“奶奶,我想你了……”

不知不覺中,眼淚已模糊了雙眼。

安井亞子輕聲呢喃著,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哀傷。

而站在她身前、散發著朦朧微光的半虛幻老人,則張開雙手,將她輕輕擁在懷裡。

感受著周身的溫暖,安井亞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跟以前一樣,握住奶奶那雙溫暖的手掌。

然而,當她的手指觸碰到老人的手時,卻如同觸碰到水中倒影一般,直接穿了過去。

彷彿什麼都不存在,一切皆是幻覺。

而安井亞子,也愣在了原地。

西田凜雪的聲音,於此刻悠悠響起。

“守護靈,固然是因為強烈的思念、愛意等正面情緒,而駐留人間,保護著心中所寄託的人,但這並不意味它們還保有為人時的記憶。”

“想要找回過往的記憶,需要它們的魂體進一步成長,達到與‘惡靈級’詭怪同等強度的靈魂,才有可能。”

“但惡靈級,又談何容易啊……”

“現在的它,只會本能的保護著你,並且,沒有靈力的你,也根本觸碰不到守護靈,甚至在秘術結束後,你也將失去看到守護靈的能力。”

“很抱歉,安井同學。”

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安井亞子呆呆的低下了頭,片刻後,重新抬起頭的她臉上已恢復了最初見面時的堅毅之色。

自黑泥中掙扎而出的白蓮,總是有著比其他生命更堅韌的品格。

“非常感謝你,西田同學,能夠和奶奶以這種形式,有一個短暫的重逢,我也該知足了。”

說著這話的纖細少女聲音略帶顫抖,顯然,這只是表面的客套話罷了。

對此,西田凜雪只是沉默,因為,她幫不上忙,有心無力。

而此時重新跳回西田凜雪肩膀上的唐奧,看著面前這位強裝堅強的少女,也是內心複雜。

“唉,這都是什麼事嘛……”

三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

當瞳孔中的淡紅色逐漸褪去,刺痛感傳來自眼部傳來,安井亞子知道,自己將與奶奶迎來再一次的告別。

“奶奶……”

伴隨著最後一聲呼喚,安井亞子眼前的視線重新迴歸了正常,入目所見,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相片,卻再無老人虛影的存在。

……

當少女平復完情緒,已經是十分鐘後了。

重新在桌邊落座,西田凜雪看著懸浮在安井亞子身後的守護靈,若有所思的說道:

“安井同學,其實,你很幸運呢。”

“你知道嗎?當你第一次聽到水滴聲的那一晚,你就被一種未知的詭怪盯上了。”

“如果沒有你奶奶化成的守護靈的保護,你應該早就死於詭怪之手了。”

“我之所以第一眼沒認出你奶奶守護靈的身份,現在想來,是因為你奶奶為了保護你,抵抗著詭怪的侵蝕,從而使它自身的善念被詭怪的怨念侵蝕,導致它的氣息變得混濁。”

“而剛剛我家貓咪的那聲叫聲,應該是恰巧喚醒了它善念的一部分,使其善念佔據了主導。”

“不過,看你奶奶之前的狀態,面對詭怪的侵蝕,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一旦怨念徹底壓倒善念,它將從守護靈轉化為嗜血的惡靈。”

“經由極致的善念轉化而來的惡念,遠比單純的怨念可怕得多。”

聽到最後一句話,安井亞子有些緊張的說道:“那,西田同學,侵蝕我奶奶的怨念,可以清除嗎?”

西田凜雪搖了搖頭:“也許別的修行體系可以,但我沒有這方面的能力。不過,你也不需要太過擔心,怨念能夠侵蝕善念,反過來,善念也是能淨化怨念的,只要除掉了這只詭怪,不再被侵蝕的守護靈是能夠自行緩慢恢復的。”

“放心,既然我來了,就一定會滅殺這只詭怪。”

“拜託您了,西田同學。”安井亞子深深低下頭,朝西田凜雪彎腰行禮,其雙手向前靠攏著地,脊柱和脖頸挺直,整個身子向前傾伏,面部幾乎著地,這是最高的道謝禮儀。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西田凜雪淡淡的笑了笑。

而後,她側頭看向肩膀上的小黑貓,輕聲道:“湯湯,你有看到那股氣流麼?”

剛剛她開啟血瞳時,趁機掃視了一遍周圍,並沒有發現除守護靈外的其他異常現象。

“喵。”

唐奧輕輕叫了聲,接著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看到詭怪存在的跡象。

【靈視】下,這間房屋除了淡淡的灰白色霧氣外,並沒有沉溺詭(子體)身上的那種黑色氣流。

“難道是時間還沒到,這只詭躲在其他地方?”

西田凜雪猜測道。

“按照安井同學所說,水滴聲來的時間越來越早,而昨晚是凌晨1點來的,也就是說,今天會更早,而現在的時間是……”

她看向房間內掛著的老舊時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晚上8點56分,距離凌晨1點,還有差不多4個小時。

既然沒能發現詭怪的蹤跡,並且詭怪攻擊的主要目標就在身邊,西田凜雪也不打算盲目的去到處找,乾脆靜靜的坐在安井亞子的身旁,等候起來。

就是苦了姐姐大人,要在外面的小巷裡多等我們一會兒了。

西田凜雪有些內疚的想著。

不過她倒是不擔心姐姐大人的安全,有了血色護符,哪怕遭遇危險,微型庇護結界之下,也能支撐一分鐘,而一旦血色護符開啟,她便能瞬間感應到,會第一時間支援。

以雙方間的距離,只需要10秒,她就能抵達姐姐大人的身旁。

……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而時鐘上的時針,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12的位置。

凌晨12點,午夜時分,正式到來。

(這是第一章,晚上10點,還有晚上12點前,還各還有一章,一共三章。抱歉,今天比較忙,更新晚了些,各位讀者姥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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