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日星官感受著渾身妖氣飛速的流逝，不由得顫抖起來。
他心裡喃喃自語，就像是在慰劑自己：“豬剛鬣可是讓仙佛都忌憚不已的妖魔，我在他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也正常，想必毗藍婆菩薩也不會怪罪……”
不過很快昴日星官就無奈的接收了現實。
他知道哪怕返回天庭也是死路一條，西方佛界更沒有容身之地，最好的下場就是在凡間苟延殘喘。
除非仙位達到天仙……
昴日星官的目光落在了緊閉雙眼秦白身上，貪婪的念頭充斥腦海，就連懼意都被衝散了。
“只要獲得了灶神的仙位，五百年內一定可以達到天仙。”
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但又停下來往身後看了看。
豬剛鬣帶來的陰影並未驅散，昴日星官生怕對方好在，那豈不是連性命都要落在這裡了。
昴日星官的表情極為扭曲，他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等到他下定決心的時候，提起妖氣剛想上前，卻見秦白突然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不但散發著濃郁的陰氣，頭髮也變為了熒光綠。
殭屍分身松了松手腳，笑著說道：“雞哥，不是我說，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昴日星官張了張嘴，他沒有反駁，而是出乎秦白意料的轉身跑去，速度顯得極為迅速，哪有原本重傷的樣子。
而秦白的真身正處於水族箱的海底深處。
其實消化灶神仙位其實比預想中的容易些，片刻就足以掌握部分。
用來對付昴日星官更是輕而易舉，可以給對方好好的上一課，什麼是殺人料理的教學。
不過秦白準備藉助灶神仙位突破煉神返虛，甚至晉級鬼仙，所以乾脆讓真身閉關了。
秦白雙手環抱胸口，身上的陰氣無端沸騰了起來。
眼看昴日星官越來越遠，馬上就要逃出即將崩潰的高老莊，他顯得依舊不急不緩。
以至於讓昴日星官生出了錯覺，難不成是秦白裝腔作勢，他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很快他就為自己的猶豫不決買單了。
遠處的陰氣徹底爆發，氣勢更是猶如實質，整個高老莊化為了廢墟，地底飼豬場也被掀翻。
秦白施展了神通超狀態後，時間的流速彷彿減緩了些許，體內的陰氣也多出數倍。
他估摸著超狀態能夠持續十分鐘，時間算是充裕。
隨即周圍的空氣不斷扭曲炸開。
他的頭髮根根直立，不過髮色卻沒有化為金黃，還是亮瞎眼的熒光綠。
秦白向前邁出一步，恐怖的爆炸聲從腳下傳來，瞬間就形成了個十米的深坑。
對於初次施展超狀態神通，他還有些不適應，所以導致力量外洩，但也使得聲勢過於浩大。
昴日星官已經不敢節省妖氣的消耗了，他慌不擇路的想要離開飼豬場，可明明幾米的出口卻顯得咫尺天涯。
秦白花了幾息調整妖氣，然後腳尖一點地面。
空氣撕裂產生刺耳的音爆。
他瞬間出現在昴日星官的面前，動作保持著雙手環抱胸口，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秦白心裡忍不住有些失望，他發現地仙沒了仙位後，雖然依舊留有性命，但修為卻連鬼仙都不如了。
他原本還想著試試超狀態的殭屍分身有多生猛，可惜少了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秦白伸出手掌蓋在昴日星官的額頭上，只是一個腦瓜崩，周遭就形成了旋渦。
龐大的氣力作用於昴日星官，他根本就無法做出防禦，直接撞碎了不遠處的牆壁。
一面面牆壁倒塌，昴日星官鮮血都要吐幹了，之前用妖氣強化過的骨骼更是佈滿了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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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衝破高老莊的屋簷，飛到了半空，可速度依舊不減。
濃霧被破開了一個口子，些許陽光落在城鎮裡。
此時的街道上站著十幾人，輪迴者們睜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昴日星官。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有個人影直接追上了昴日星官。
段小姐本能的想要靠近，可身體卻僵直在原地，來自本能的預警讓她無法動彈。
陳玄奘眼前更是出現幻象，彷彿看到無邊無際的屍山血海，其中不乏死去仙佛。
呼！！！
秦白僅僅是一拳，濃霧就因此散去了。
“好個大晴空啊。”
昴日星官嘴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響，身體毫無預兆的開始碎裂成煙塵，隨即融入風中。
不過即使是粉身碎骨，昴日星官依舊留有一點殘魂，能看出裡面有佛門留下的手腳。
殘魂若隱若現。
秦白連忙用手掌抓向殘魂，結果陰氣難以阻攔，殘魂竟然從指縫裡鑽了出去。
他並不打算放過昴日星官，哪怕殘魂不可能再留有靈智，更無法轉世重修。
但萬一落在仙佛手上，恐怕麻煩不小。
秦白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陰氣再次暴漲，接著閃電圍繞周身，頭髮逐漸變長直到腰間。
“第二階段的超狀態持續時間只剩下了一分鐘，如果施加鍛鐵神通的話應該會更短……”
他搖了搖頭，抬手陰氣化為百米的巨型手掌。
殘魂被抓在其中，在陰氣無孔不入的消磨下，那些許佛氣逐漸散去，最後竟然留下個黃豆般的仙位。
秦白愣了片刻，看來地仙與鬼仙的差別就在這裡了。
地仙在信眾長時間的祭拜下會孕育出偽仙位，就比如說他手裡的這團，裡面的蘊含的仙職便是司晨啼曉。
不過此仙職乃是信眾認為的，雖然威力全看香火旺盛與否。
如果秦白煉化這個仙位，世間所有的昴日廟都會受他掌控。
但實在弊大於利，要是昴日廟沒了信眾，秦白魂魄也會因此受到重創。
秦白將昴日星官最後留有的痕跡抹去，然後化為殘影衝破雲霄，很快就沒入深山。
殭屍分身不適合出現在外界，所以他臨時決定閉關。
等到真身突破了煉神返虛，徹底煉化灶神仙位再說，到時候他才算是個鬼仙。
仙佛的等階秦白透過豬剛鬣留下的資訊徹底弄清楚了。
道門想要煉化仙位的門檻是煉神返虛，佛門則是阿羅漢果位。
鬼仙透過對仙位掌握仙域，從而晉升地仙，待到仙域愈發完善便可以晉升天仙。
至於真仙以及金仙，秦白還不得而知。
佛陀的修行體系則是由羅漢、菩薩、如來組成。
羅漢要將佛域煉化為佛國，並且還得證得相應的果位，才能晉升為菩薩。
當然一切都建立在仙位涉及的三千大道是否完整。
灶神仙位足以直指金仙，但四分之一的食法仙位恐怕地仙就已經是極限了。
只要不是完整仙位，就算再怎麼累積，金仙依舊遙不可及。
因為仙位以及佛位本質上都是同源，所以相互有所聯絡。
給秦白足夠多的時間，將仙位轉化為佛位並不難，但耗費的時間卻是以百年為計數的。
這導致仙佛之間確實有衝突，卻沒有到撕破臉皮的程度，說不定有能夠利用的地方。
秦白表面上離開城鎮，暗地裡卻關注著一舉一動。
他已經給輪迴者下達了新的任務，這是之前就打算好的，不過一直在規劃。
任務的目標除了輔助陳玄奘兩人斬妖除魔以外，就是搞清楚唐朝各地的寺廟。
秦白感覺接下來免不了要和仙佛接觸，不管是敵是友，搞清楚虛實很重要。
至於為何專門派人跟隨著陳玄奘，西遊降魔篇的劇情雖然被魔改了，但其中的機緣卻不能放棄爭取。
沙悟淨與孫悟空很可能都牽扯到了完整的仙位，那麼正好是秦白現在最為缺少的。
畢竟兩具分身皆有魂魄，同樣可以煉化仙位。
他不可能去找太過於殘破的仙位，免得影響到晉升，更不可能去奪取真仙金仙。
至於輪迴者反叛的問題，他在每人的體內留有了蠱蟲。
蠱蟲是他花了大價錢用洪荒異蟲煉製而成，不但融入魂魄中，而且無色無形。
秦白能夠透過蠱蟲隨時聯絡輪迴者，甚至讓他們遠端兌換物品，再透過陰神將快遞送過去。
秦白現如今只要一個念頭，輪迴者便會魂飛魄散。
雖然按照獲取的功德，這些惡人都已經改過自新，但有應對措施也好。
這種蠱蟲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吞噬魂魄並取而代之，哪怕仙佛都無法從他們的魂魄中獲取信息。
秦白隨便找了個無人的山脈直衝而下，隨即利用陰帥來到地底數千米深處。
他打算構建出簡易的洞府，再在周圍的牆壁上銘刻土遁法陣，這樣可以隨時移動位置。
秦白就不信了，如此小心謹慎還能被仙佛找到馬腳。
誰都攔不住我猥瑣苟發育。
接下來的閉關需要不短的時日，他想著便是乾脆利用灶神仙位試著到達地仙，否則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等到秦白遠離城鎮之後，霧氣也隨即消散一空，明媚的陽光從雲層裡鑽了出來。
原本空曠的城鎮變得人聲鼎沸，高老莊的倖存者們都有些恍然如夢的錯覺，彷彿從地府回到了陽間。
居民被突然出現的十幾人嚇了一跳，而且他們身上都有著極為嚴重的傷勢。
血魔就更不用說了，綠皮獸人的外貌完全被當做妖魔異類，很快就有幾個衙役圍了過來。
他們拔出佩刀準備帶走血魔，段小姐見此忍不住眉頭一挑，作勢就要動手。
天殘腳連忙阻止，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惹惱了官府恐怕寸步難行，等恢復傷勢再從長計議。
血魔也不做反抗，老老實實被衙役帶走了，鎖鏈上還貼了十數張鎮壓妖魔的符咒。
輪迴者相互對視了一眼各自離開，畢竟聚攏實在太過顯眼，所以先找地方養傷。
只有夏侯劍客以及天殘腳留了下來。
他們加上被衙役帶走的血魔，是秦白選定用來負責陳玄奘安全的。
剩下的四人結伴融入車水馬龍裡，準備過幾天找機會將血魔從監牢裡救出來。
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身處大唐貞觀，心中思緒萬千的同時還有種野望。
畢竟如此手段根本就前所未聞，遠非仙佛能夠媲美。
就算從實際來看，輪迴者這次任務獲得的積分都有數萬不止。
像是想要延壽的天殘腳，兌換了靈藥後仍然留有多餘，甚至可以找機會突破瓶頸。
由此看來，秦白顧慮的反叛一事，其實是想多了。
只要他畫下的大餅能不斷的實現，輪迴者就不會有異心，甘願赴湯蹈火。
而且就算是灰袍人，同樣抵抗不了成仙的誘惑。
城鎮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一位看似尋常的道人從街道的盡頭走來。
他身穿著破舊的道袍，腰間的長劍卻顯得極為鋒芒畢露，周圍路人卻熟視無睹。
他來到了棵古樹底下，蹲坐著從樹根初掏了掏，手裡多了些建築的殘骸。
“壞事，豬剛鬣真的逃出了高老莊，這下仙佛都要坐不住了。”
道人輕撫鬍鬚，額頭的汗水滑落，他下意識用手指不斷的掐算著，感覺胸口一陣發悶。
他發現只要涉及豬剛鬣，前因後果就顯得模糊不清。
這說明背後牽扯到的存在無法招惹，絕不是地仙與天仙這麼簡單的。
大唐怕是要亂了。
道人下意識朝著隔壁的酒樓看去，灶神的雕像正擺在大堂最為現眼的位置，香火絡繹不絕。
雕像的樣貌似乎也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區別。
他忍不住發出苦笑，這時注意到幾位僧人正向古樹靠近，看僧衣的樣式應該來自毗藍婆菩薩廟。
道人隨手把殘骸拋到了河裡，他也不想去過多的接觸，來到古樹下只是求個心安理得。
“不過又與我李太白有何干。”
道人拿起葫蘆灌了口酒水，他搖晃著身體向城門口走去，葫蘆倒是沒有潵出一滴。
“多久沒有回茅山了，既然突然想起來了，那就前去看看吧。”
李白來到城外拔出長劍一指，便化作了劍光。
片刻後，那幾位代表毗藍婆菩薩的僧人追了出來。
年紀較長的僧人皺著眉頭說道：“應該與他無關，茅山派的劍仙不會牽扯到此事的……”
“住持，怕是得聯絡毗藍婆菩薩了。”
“事不遲疑，這次就由我來做降臨的轉世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