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說起來,劉家有什麼罪?
當然是無罪啊,至少目前,他們還沒有觸犯大燕的律法。
但是,他們擋在李修涯面前,站在李修涯的對立面,這就是罪。
李修涯見劉風不說話,便道:“既然你不說話,那本侯可就宣判了。”
劉風聞言當即叫道:“侯爺,這些都不是真的,都是汙衊啊。”
李修涯笑道:“你說是汙衊,那好,你可有證據證明?”
“這...”
拿出證據證明汙衊?
這特麼不是盡扯淡嗎?
本來這就是李修涯隨意羅織的罪名,你要怎麼證明?
劉風半天說不出話,憋紅了臉,最後也只能說道:“侯爺,你絕不能只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啊。”
“一面之詞?”李修涯冷笑道:“大名城趙家的老夫人,德高望重,她親自遞交的狀紙,本侯不該信嗎?”
“老君門徒,算是本侯的師弟,他說的話本侯也不該信嗎?”
劉風不知如何應答,訥訥半天無語。
“趙家與劉家早有過節,這是趙家故意為之,要害我劉家,還請侯爺明察秋毫,還我劉家一個清白。”
“聽你的意思,是說任宏業與趙家老夫人勾結,要陷害你劉家?”
“是,就是如此。”
“荒謬!”李修涯神情大變,厲聲喝道:“如果真相果真如此,那本侯問你,馮秀何在?難道說是他們殺了馮秀然後要栽贓給你嗎?”
劉風驚道:“馮秀,馮秀,我不知道馮秀在哪兒啊!”
李修涯吩咐左右道:“來人啊,去劉家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馮秀的線索。”
“是。”
左右差役領命而去。
李修涯則是冷冷的看著劉風,“若是找不到馮秀的蛛絲馬跡,此事便還有商榷的餘地。”
聽到李修涯吩咐人去劉家,劉風反而不擔心了,以為馮秀根本牛沒來過劉家,李修涯能搜出什麼來?
但很快,劉風絕望了。
不過兩刻時間,差役便扶著一人來到。
“啟稟侯爺,在劉府搜得一人,自稱馮秀。”
此時的馮秀面色憔悴,渾身血汙,一看就是遭受了什麼非人的虐待。
劉風雙眼瞪得老大,滿眼的不可置信,身子往後兩步,微微要頭,低聲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馮秀,抬起頭來。”
馮秀聞言微微抬頭,“虛弱”的看向李修涯。
“學生馮秀,見過先生,請恕學生不便行禮。”
“無妨。”李修涯擺手道:“馮秀,本侯且問你,你為何會在劉家,又為何變成這個樣子?”
馮秀答道:“三天前,學生想著再去劉家與劉家家主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將土地讓出,甚至朝廷出錢買回來也行,但是劉家主斷然拒絕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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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主也不是第一次拒絕了,學生倒也沒有多少,但是待學生要離開劉府的時候,便被劉家主吩咐差役扣押,還將學生囚禁在府內,嚴刑拷打了三天。”
“你放屁,不是,根本不是這樣的。”劉風瘋了,“你根本沒來過劉家,我也沒有派人打你。”
我特麼是要殺了你們兩個啊,如果抓了你,我折磨你幹嘛?我閒的?直接殺了不好嗎?
“啪”
李修涯怒道:“大膽劉風,事到如今,還敢狡辯?”
劉風面露絕望之色,哭道:“不是,不是啊侯爺,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如今已是證據確鑿,你還敢胡言亂語?”李修涯瞪眼道:“馮秀與任宏業並非凡人,而是奉了老君之命,老君則是領了陛下聖旨的,這樣算起來,馮秀兩人雖無官職,也有客卿尊位,你劉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草菅人命,按律當斬,此罪其一。
毆打功名舉人,按燕律,杖五十,流放北境,此罪其二。
馮秀乃是為朝廷辦事,推行新政,便是特使尊銜,劉家好大的膽子敢對特使動手,阻撓陛下新政,違逆聖旨,按律當斬,此罪其三。
數罪併罰,誅滅劉家三族,來人啊,先將劉風押入大牢,待將劉家上下捉來再擇日一同處斬。!”
狠,太狠了!
在場眾人聽得李修涯的宣判,皆是一愣,隨後露出驚駭無比的神色。
便是趙老夫人等人知道李修涯要殺雞儆猴,下手肯定會從重的。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李修涯會這麼狠,直接將劉家三族給滅了。
而劉風則是聞言整個人癱在地上,面如死灰。
或許有人會問,李修涯憑何定這麼大的罪?又憑何說殺就殺?
難道不需要上報給燕都嗎?
還真不用。
別忘了,李修涯持上方印,有便宜行事之權。
而且如今的情況也算得上是“證據確鑿”,劉家的罪責根本無從辯解,李修涯按律判決,從道理上來說,誰也挑不出來李修涯的刺。
但是任誰都明白,這就是李修涯反擊士族的手段。
你世家不是要鬧嗎?
行,那我就陪你鬧。
只是我手上有“證據”,而你有什麼?
你暗殺我兜率宮的學子,那我就滅你爪牙全族。
看看到底是我先收手還是你先慫。
很快,劉家上下近二百口,無論男女老幼全數被緝拿。
等到程家的人趕到陰平的時候,劉家已經一個活人都沒有了,只剩下新鮮的屍首以及滿地的鮮血。
攝人、可怖!
訊息傳回姑蘇,蔣龜年等人也是震驚無比。
“趙家反叛,與李修涯合作,陰平劉家,被李修涯屠滅三族,他,是真的敢!”
程仲業咬牙切齒。
雖然之前李修涯也以此威脅過眾人,眾人也都害怕過。
但是畢竟李修涯沒有親自做過,眾人倒也不怎麼怕。
原本以為李修涯手下的盛驚風就已經是個愣頭青,做事不計後果了。
沒想到李修涯更加狠辣,盛驚風只是將張家柳家流放,而李修涯卻是直接殺了個血流成河,劉家上下沒有一個活口,不可謂不心狠手辣。
葉承風揉了揉額頭道:“李修涯會下狠手,這是我們早有預料的,不值得奇怪,老夫現在的擔心的,是趙家啊。”
是啊,趙家。
別忘了,這次是趙家起的頭啊。
趙家將劉家告了,李修涯按律治了劉家的罪,這是合情合理的。
便是世家指責也沒有道理,更不能說李修涯草菅人命,專橫獨權。
畢竟大名城趙家,那也是世家之一啊。
李修涯按律辦事,怎麼能說是專橫霸道呢?
“趙家倒向了李修涯,那局勢就全然變了,接下來,諸位想要如何應對?”
趙家出來幫李修涯搖旗吶喊,充當馬前卒,李修涯就算是師出有名了。
“趙家背叛雖然始料未及,但是我倒是覺得不必那麼擔心。”張孟德想了想說道。
“哦,此言何意?”三人不解。
張孟德道:“三位家主細想,趙家在大名城,劉家在陰平城,兩城相距不遠,所以趙家與劉家其實是一直有矛盾的,如果說趙家在陰平城把劉家告了,這還能勉強說得過去的話,但其他地方,趙家可就不能伸手了啊。”
三人聞言眉頭微皺,隨後也明白了張孟德的意思。
“張兄的意思是,趙家最多也就在大名城周圍晃盪,總不能估計重施的在姑蘇來告狀吧?”
蔣龜年也點頭道:“沒錯,沒有趙家為李修涯開路,李修涯一旦動手,那就必會惹得天怒人怨,屆時口誅筆伐之下,我等再聯手上書,就是陛下也不得不阻止李修涯。”
葉承風嗯道:“李修涯之所以如此決絕的將劉家屠盡,無非就是想殺雞儆猴,做給我們看罷了,只是他也天真了些,想叫我們因此退縮懼怕?這怎麼可能?”
張孟德道:“正是如此,除非他李修涯當真要殺得天昏地暗,否則他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既然如此,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即刻安撫其他家族,防止李修涯的奸計得逞。”
“好,我們各自傳信...”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這裡是程府,程仲業皺眉道:“誰?進來!”
來人正是程府的官家,只見管家一臉驚慌。
“何事如此驚慌?”
管家道:“老爺,大事不好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仲業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只聽得管家道:“剛剛收到盛川盧家的訊息,朱家將盧家給告了。”
盛川在陽州極西,與吳州不過三十裡,也在程家的影響範圍之內。
而在盛川,朱家與盧家其實都算是程家手下。
“什麼?”
四人聞言臉色大驚。
是他們想的那樣嗎?
“說清楚點,誰吧誰告了?什麼罪名?”
管家哭喪著臉道:“是朱家,朱家將盧家給告了,說是盧家草菅人命,將兜率宮的使者給暗殺了,還有忤逆聖旨,阻撓陛下新政等罪行...”
四人臉色一白,如喪考妣。
程仲業則是咬牙切齒道:“如出一轍,看來這也一定是李修涯的手筆。”
與趙家狀告劉家一樣,都是這個罪名。
巧合?不可能!
這肯定也是李修涯的手段。
看來除了趙家,還有世家倒向了李修涯。
蔣龜年道:“看來李修涯的下一步,就是去盛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