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權急道:“李先生,莫要鬧了,陛下已經生氣了,您還是快些放開張閣老,隨老奴去見陛下吧。”
李修涯笑道:“魏公公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實在不想再重複了,我要回家,就現在,馬上!”
“喲,我的大人,我的聖人嘞,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想著回家呢?”
李修涯一向是對魏權禮遇有加的,所以魏權自然也不希望李修涯做傻事。
李修涯看著魏權著急的模樣,只道:“魏公公還是回去稟告陛下,就說李修涯明日會自己領罪的,只是現在,我要回家。”
“那您回家幹什麼啊?”
是啊,回去幹嘛啊?
有什麼天大事情能比得上現在這個場面嗎?
不管是不是與李修涯交好,眾人的心中都是好奇疑惑起來。
眾人都看著李修涯,翹首以盼李修涯能說出個答案。
李修涯只是笑了笑,然後對著聶含山道:“聶老頭,你乾兒子就要出生了,你就不去看看?”
“乾兒子?”聶含山一愣,眾人也是一頭霧水。
此事與聶含山的乾兒子有什麼關係?
不對,聶含山什麼時候有乾兒子了?
沒聽說過啊。
聶含山聞言卻是反應過來了,之前和李修涯還聊起過這個話題呢。
乾兒子要出生了,這麼說,是秦婉兒要臨盆了?
聶含山微微驚訝,雖然之前就知道秦婉兒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但沒想到偏偏這麼巧是今天。
怪不得李修涯連聖旨都不接也要趕回去。
“好,那我先去看我的乾兒子。”
“嗯。”
聶含山低聲對胡爺道:“留在這裡,見機行事,記住我說的話。”
“是。”
聶含山對著李修涯微微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眾人見聶含山就這麼走了,心中疑惑非常。
卻也沒有多理會,畢竟眼前的熱鬧更加的好看。
魏權此時還要勸李修涯,只好道:“先生,還是請您自己去找陛下吧,老奴可當不住陛下的怒火啊。”
“李修涯多謝陛下的厚愛,其實事情不必走到這麼極端的。”
李修涯緩緩的前進,周圍人便緩緩的跟著。
“若是張閣老肯寬我些時間,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張維冷笑道:“是你抗旨不遵,老夫只是奉旨行事,不過事已至此,你若是聰明,便束手就擒,等候陛下發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修涯冷笑一聲,“既然我死定了,那不如拉著你墊背?”
李修涯再使勁,鮮血順著刀口滴落。
李旦看得心驚,喝道:“李修涯,快將張閣老放開,切莫一錯再錯了。”
李閒也道:“李兄,不至於,現在回頭,父皇也會饒恕你的。”
李修涯充耳不聞,仍然在不斷的前進著。
身後的禁軍與飛魚衛蜂擁一起,場面既混亂又安靜。
而另一邊,聶含山也來到了李府。
“聶大人?您來幹什麼?”清夫人看見聶含山,連忙上前。
聶含山急道:“是否是秦夫人臨盆了?”
“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秦婉兒的身份畢竟是不好見人的,所以此事是能瞞就瞞的,而此時的李府上下盡皆忙碌無比,根本沒空管外面什麼情況。
聶含山得了肯定的答覆,連忙又問道:“生產可還順利?”
“穩婆正在陪著,不過應該不會有問題。”
生孩子是個漫長的過程,眾人即便是心急,卻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的。
“聶大人來可是有事嗎?
聶含山微微點頭,“是修涯,他回來了。”
清夫人聞言一喜,“李郎回來了?太好了,他人在何處?”
聶含山便將事情說與清夫人聽,清夫人聞言也是大驚失色。
“這...”
聶含山道:“修涯他急切想回來,不惜抗旨不遵,如今還刀攜張閣老,正在往府中趕,只是此事實在太大了,根本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李郎,李郎怎會如此的糊塗啊?”
清夫人面容愁苦,猶豫了一下道:“不行,此事不能告訴太爺和伊人他們,還有婉兒,若是知道李郎身處險境,怕是也會有危險。”
聶含山微微點頭,“修涯叫我來,就是想看看夫人臨盆是否順利,不過目前來看,他尚且可以放心。”
清夫人道:“聶大人還是帶妾身去看看李郎吧。”
“這...好吧。”
聶含山稍微猶豫,便也答應下來。
而在房內,秦婉兒也來到關鍵處。
“啊...”秦婉兒痛苦大叫,“李郎,李郎...”
門外謝伊人等人急得不行,李長庚更是來回踱步。
另一邊,魏權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著李修涯,但是李修涯已經不給他回應了。
李修涯腳步加快,張維跟不上,一個踉蹌,差點就磕在刀上,將周圍眾人下了一大跳。
李修涯卻沒時間理會,他現在只想快點回去。
“李郎。”
剛剛出門,清夫人便看見人群來到,當即叫住李修涯。
眾人聞聲回頭,只見一清麗婦人從李府走出。
李修涯聞言一喜,“清兒。”
清夫人道:“李郎,別做傻事了,快將張閣老放開吧。”
李修涯笑道:“別擔心,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則我不會真的殺他的,府內情形如何?”
“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應該也快了。”
“那就好,看來我回來得正是時候。”
李修涯將張維放開,隨手將刀扔在地上。
眾人見狀還以為李修涯要投降,楊宣當即便對禁軍道:“上,將李修涯緝拿,等候陛下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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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李修涯微微一笑,大聲道:“樓哥,老盛,幫我。”
盛驚風從人群中跳出,與謝玉樓一起架著李修涯便往李府而去。
清夫人見狀也趕緊轉身進門。
“快,別讓他進去。”
張維大叫著,禁軍向著李府一擁而上。
“嘎吱”聲響起,李府的大門隨著清夫人之後便緩緩關上了
“圍起來,一個也不準放過。”
魏權見張維和楊宣已經在指揮禁軍準備攻府了,當即道:“兩位閣老,李先生到底是朝廷命官,小聖人,要攻他的府邸,是否合適?”
張維哼道:“李修涯已經犯下滔天大罪,無論是何身份,便是先拿下再說。”
“我看誰敢?”
此時,沈賢從人群中走出。
眾人見狀紛紛見禮,“老君。”
張維和楊宣也是微微拱手,“老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包庇李修涯嗎?”
沈賢笑道:“兩位閣老不必這麼大的氣性,別動不動就要喊打喊殺的,也不要說什麼包庇不包庇的,李修涯的確是犯下大罪,不過老夫身為他的老師,自然是要負責的。”
張維沉聲道:“那依老君的意思,想怎麼樣?”
沈賢道:“也不用出動禁軍這麼麻煩,老夫親自去,保管李修涯束手待縛,聽候陛下發落。”
張維和楊宣略有遲疑,不過他們諒沈賢也不敢包庇李修涯,反正這麼大的事情,李烜也不可能饒得了他,便是賣沈賢一個面子又如何?
“
好,既然老君都這麼說了,那我等也只能遵從了。”
“多謝。”沈賢對著兩人微微拱手,隨即上前敲了敲門。
見無人應答,便轉身對胡爺道:“麻煩你了。”
胡爺微微點頭,隨後帶著沈賢越過院牆進入其中。
另一邊,李修涯一進院子,便看見了聶含山在,也沒理會,他現在只想去看秦婉兒,便快步往後院而去。
謝玉樓和盛驚風則是識趣的沒有跟上。
“婉兒姐姐堅持住啊。”
遠遠的,李修涯便聽見了謝伊人三人的聲音,而門內還有秦婉兒撕心裂肺的叫喊。
“用力點,用力啊夫人...”
“太爺,伊人。”李修涯叫了聲,“婉兒怎麼樣了?”
眾人聽得聲音,驚喜回頭,只見李修涯面容狼狽的快步來到。
“相公,你回來啦!”
“公子!”
三女自然驚喜無比,連忙圍了上去。
李長庚見李修涯回來,也是微微一笑,“終於回來了,剛剛還說,你若是趕不上,老夫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
“李郎...啊...”
房間內的秦婉兒好像也聽到了李修涯的聲音,連勝呼喊著李修涯。
李修涯連忙上前,“婉兒,婉兒,我在呢,李郎就在呢...”
“呼吸...夫人...用力...呼吸...”
穩婆正在極力的穩定秦婉兒的狀態。
而李修涯只得趴在門上,大聲叫道:“婉兒,堅持住,加油啊婉兒,相公在呢,李郎在呢...”
“李郎...”
“快快,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穩婆的聲音宛如天籟,聽得外面眾人心花怒放。
“夫人,再用點力啊夫人!”
秦婉兒深吸一口氣,隨後大叫著出聲。
“啊...”
眾人的心也提了起來,緊張得不行。
“哇啊...”
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起,眾人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臉上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
“生了生了!”穩婆大叫著。
李修涯狂喜,抱著謝伊人幾人就跳個不停,口中不停重複道:“生了,哈哈,生了...”
謝伊人幾人也是非常開心,不停的應和著。
片刻之後,穩婆懷抱著嬰孩出來。
“恭喜老爺,是個千金。”
千金?那就是女兒了。
李修涯連忙伸手嬰孩抱起,叫道:“阿嬌,阿嬌...”
“在呢,老爺,阿嬌在呢。”
“賞,重重有賞。”
“是。”
穩婆聞言頓時眉開眼笑。
李修涯則是抱著孩子就不鬆手了,雖然剛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怎麼好看,不過李修涯卻覺得這就是天下最可愛,最美麗的容顏了。
“囉囉,叫爹,叫爹...”李修涯伸手逗弄,又怕傷到孩子,只是不停笑著。
孩子自然是啼哭不止,不過李修涯卻毫不在意,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清夫人笑道:“李郎,還是快去看看婉兒吧。”
“對對對。”李修涯這才反應過來,抱著孩子連忙進了房間。
只見秦婉兒躺在床上,兩個老媽子正好端著一盆血水出去。
“婉兒,沒事吧?”見秦婉兒面容憔悴,李修涯心疼無比,憐惜著說道。
秦婉兒勉力一笑微微搖頭,“孩子呢?”
清夫人上前將秦婉兒扶坐起,李修涯便將孩子遞給秦婉兒。
“辛苦了,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