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一次交手,看似是胡巖勝了,但是舟行心中倒是不怎麼服氣的。
早就想再度與胡巖交手。
不過一來李閒與李修涯關系曖昧,舟行不能直接上門挑釁。
二來胡巖還是隸屬於聶含山的屬下,李閒也不可能讓舟行去挑戰胡巖。
不過如今這個機會,便是天賜,舟行沒道理放過。
李閒也知道這是舟行的願望,索性就遂了他的心願,沒有命令舟行一定要選擇聶逢秋。
“李兄啊李兄,你這是不是又欠我一個人情?”
第二關輸了,李閒其實便已經有了放棄的意思了。
既然自己本來就答應了李修涯出手相幫,雖然事情變化,不過若是能不食言,在李修涯和聶含山面前落個好,倒也不錯,也不算是毫無收穫。
想到這裡,李閒倒是坦然起來。
只是擔心聶逢秋未必是李康派出的精瘦男子的對手。
雲煙輕聲問道:“相公覺得,胡巖大哥能贏嗎?”
李修涯笑道:“這是自然,這第三關既然如此設定,便是料定了兩位殿下的出戰人選。那舟行乃是九皇子的愛將,武功之高,就是胡爺也很欣賞,所以他一定是九皇子出戰的不二人選,可惜了,他與胡巖有些糾葛,所以由他出戰,必定是會挑戰胡巖的。”
“相公如此篤定?”
李修涯道:“你們不知,其實三關之中,我們確定能穩操勝券的,就是這第三關了。”
眾女微微驚訝。
李修涯見狀笑著解釋道:“第一關是寫詩詞,常言道文無第一,若是兩位殿下派出的人選天授神機福至心靈,就算這樣的機率再小,總歸是有的,即便是我,那也未必就說能贏下他們,所以我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寫好詩作震懾兩人,將兩人心思攪亂,自然也就什麼都寫不出來了。
第二關亦然,那沙盤雖然由我所建造,心中已經演練無數遍,可若是兩人精通軍事,總攬大局,也不敢說就一定能贏過他們。”
謝伊人好奇道:“那相公為何會認為第三關才是最穩妥的?就算相公對胡巖大哥有絕對的信心,那聶小姐呢?”
李修涯聞言神秘一笑:“我對我這大侄女的信心,就未必比胡巖少啊。”
李烜見李閒派出了舟行,笑著對聶含山道:“閒兒這個護衛朕知道,那是韓將軍特地為他求來的玩伴,武功相當不錯,看來這一場,閒兒是要佔上風了。”
聶含山道:“九皇子殿下的玩伴自然不凡,但是秋兒既然對胡巖這般有信心,想必他要拿下胡巖,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這麼說這一場確實值得一看?”
“自然,請陛下欣賞。”
李烜放下心來,微微笑著。
聶含山都不見慌亂,顯然舟行對面的年輕人相當不凡,李烜也不必擔心舟行能勝了。
張維呵呵笑著,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楊宣。
“楊大人的興致,好像不高啊。”
楊宣應道:“張大人說笑了,楊某正沉迷其中呢。”
“呵呵,那你我就靜待結果吧。”
場上,胡巖與舟行對峙。
突然,胡巖眼神微動,刀光一凜寒芒乍現。
雪白的寒氣近乎實質一般,籠罩全場。
舟行上次已經見識過胡巖的霜寒刀氣,不見慌亂,臉色卻更加沉著嚴肅。
又變強了啊。
舟行心裡一沉,長劍輕輕撥弄揮舞。
無形的劍氣將身體周圍的寒氣驅散,形成一個真空。
劍身輕輕一抖,好似奔雷快閃,舟行的身影驀然消失。
一團無形的氣流在胡巖的霜寒結界裡面快速行動。
再眨眼,雷鳴響起,劍氣自胡巖背後襲來。
胡巖好似早有預料,頭也不回,只將長刀揹負。
只聽得叮嚀一聲清脆聲響,那是刀劍交擊的聲音。
隨後便是無邊的氣勁爆發,舟行雖是主動進攻,卻被震退好幾步。
但是同時,胡巖的刀氣結界也被驅散大半,眾人也終於看清楚了場中形勢。
胡巖轉過身,兩人再次面對面。
舟行眉目一動,身子再次消失不見,胡巖不敢大意,警惕的注意周圍的動向。
失去了霜寒結界,舟行的身影再難捉摸,胡巖不得不沉心靜氣,專心致志。
倏然,殺機自頭頂而來。
胡巖舉刀向天,刀劍再次交手。
只是一招,舟行的身影再次消失。
“雲轉霧流”
空氣中聽得舟行一聲低語,好像從四面八方各個地方傳來。
隨後便是印證了這句話,無數舟行的身影自各個方向襲殺而來。
卻見胡巖不見慌亂,動作亦如閃電快速,將這無數攻擊盡數抵擋。
看臺上,胡爺微微點頭,像是滿意胡巖的表現。
舟行的攻擊還在繼續,胡巖雖然能夠應付,卻仍然不能捕捉到舟行的身影。
舟行攻擊無用,當即變招,最後一道身影襲來,胡巖便受到千鈞氣力,料想應是舟行的本體無疑。
“雷雲動”
舟行輕聲一喝,瞬時電閃雷鳴,雷勁由長刀傳入胡巖身體,電得胡巖全身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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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機會!”
舟行眼見胡巖被自己雷雲勁力傷到,料想行動已經受限,長劍後撤同時,一掌拍出。
胡巖確實速度有了些許停滯,不過只在片刻之間,便以自身霜寒真氣驅散身體裡的雷雲勁。
見舟行一掌打來,胡巖也不猶豫,舉掌對轟。
舟行掌心有紫色雷霆閃過,而胡巖掌中也有雪白堅冰不化。
雙掌接觸,便是冰消雪融,雷霆暫熄。
兩人各自受勁,後退數步。
寒氣與雷雲勁各自入體,只得運氣驅散。
舟行見拿胡巖不下,攻勢更加猛烈。
雷雲勁配合雲劍氣勢,料是其餘人,恐怕無法應對。
可惜,胡巖雖不及舟行的速度,卻總能以慢打快,後發先至。
“你很快,可惜,你的每一劍都不夠快。”
舟行明白胡巖的意思。
他藉助雷勁,身法的確冠絕當時,可惜他每次出劍,好像都要慢身法半拍。
簡單來說,就是腦子跟不上反應。
使得劍法在使用之時略微的不成章法。
舟行為了克服這個缺點,便是每次在攻擊之時都會刻意的降低自己的速度,這也就給了胡巖可趁之機。
所以舟行對於胡巖來說,就是看起來快而已,但是每一次殺機臨身之時,劍總來得比預想的慢上半拍。
“就這樣的話,你贏不了的。”
胡巖又將舟行的一劍撥開。
“但你也勝
不了我的雷雲十三重。”
胡巖低聲道:“雷雲身法的確很快,但是也不是不可捉摸。”
舟行微怒道:“那就讓我看看,你要這麼破我的身法。”
“聚散雲流”
舟行的劍忽然變得極其刁鑽詭異,雖然攻擊方式沒變,但胡巖應對起來卻稍顯慌亂支絀。
“你不是想見識一下廣陵刀嗎?那就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胡巖身子微沉,內氣外放,在身體周圍形成無形護罩。
舟行不能近身,便也停下來,收斂長劍,飽提元功。
這是要全力相鬥了。
看臺上的眾人見兩人你來我往,看得正痴迷間,兩人卻停了下來。
場面一下安靜下來,萬籟俱寂之間,忽然聽得清雅琴聲響起。
眾人正在疑惑,此是何時何處奏響的琴音呢?
卻見胡巖的長刀微微顫抖,那宛如天籟的琴聲便是自它而來。
李烜嘆道:“若不是親眼所見,朕是如何也不能相信,這刀還能發出這般優雅動聽,如同仙樂的琴聲來。”
聶含山道:“此乃廣陵刀也。”
“廣陵刀?”李烜笑道:“有點意思。”
而舟行也不遑多讓,如果說胡巖的刀鳴乃是人間絕音,清響而優雅,那圍繞在舟行身邊的便只剩下驚咋雷霆,狂暴而蘊藏毀滅。
倏然,兩人眼神交會,衝向對方。
眾人只看見紫色的雷光與雪白的寒氣交匯,兩人的身影被籠罩其中,再看不清一星半點。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兩人身影交接,刀劍交擊的瞬間,便是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眾人正在翹首以望之時,看臺上,胡爺暗道不好,飛身往臺上而去。
只見雲霧繚繞之中一聲哀嚎,一道身影倒飛而出。
胡爺眼疾手快,將這人攬下。
眾人這才看清,正是九皇子的代表,舟行。
也就是說,他敗了。
舟行嘴角鮮血淌出,胸口有一道狹長的刀痕,溢位的血也將他的半個身子都染紅了。
胡爺不由分說,立馬運功為舟行療傷。
李閒心系舟行安危,來到兩人身邊。
“前輩,舟行他沒事吧?”
胡爺微微點頭:“殿下放心,傷口不過是看起來駭人了些,不過內傷不深,小老兒已經為他運氣,殿下帶回去上些藥,再休養幾日便可無事。”
李閒拱了拱手:“多謝前輩了。”
早有人將舟行抬了下去。
而擂臺上,煙塵散去,胡巖的憑刀而立,傲然世間。
“第一場,我贏了。”
李修涯見狀,當下叫好。
“胡巖,厲害,打得好。”
李修涯邊叫邊鼓掌,眾人這也才跟著叫起好來。
李烜也不免鼓掌笑道:“真是精彩。”
而聶逢秋跳上擂臺,到胡巖身邊輕聲問道:“石頭哥,還能走嗎?”
胡巖對她點了點頭,示意無事。
聶逢秋也點了點頭道:“謝謝你了石頭哥,你先先去休息,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那你加油。”
胡巖忍著傷痛,一步步走下擂臺。
聶逢秋眼神微冷,便是走到這一步,她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