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營賬裡,眾將又聚一堂,進行日常的會議。
“這雨要是不停,咱們還眼看著遼人佔著城不成?咱們不能總當龜孫子等著別人打上門來!”
本就抱著進攻態度的將軍們,因為連綿的陰雨天氣更是心情不佳,火氣越來越大了。
“對,再怎麼樣也該探探虛實,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趙明月看著輿圖,用修長的手指在目前的位置上畫了個圈:“眼下,遼人在中樓以北聚集二十萬以上精銳騎兵,就算不論那銅炮的威力,要決戰也很難,若我們戰敗而退,則遼人一馬平川,大周即是危局,此戰,不可隨意打響。”
趙明月說了半天,最後幾句才是重點。
遼人來勢不同以往,若是打退了大周的大軍,離京城也就不遠了。
在大周聚集所有力量之前,哪怕不顧銅炮的威力,也不能隨意和遼軍開戰。
牽一髮而動全身,萬不可擅動。
朱長威點了點頭,帶著些無奈道:“若是以人數計,大體還是我大周佔了上風,兼之我們採取守勢,遼人想與我們決戰也不是容易的事,但不利在於,我軍戰線延伸過長,遼人騎兵靈活,又無後顧之憂,只需突破一點,就足以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趙明月微嘆了口氣,晶瑩的臉頰在昏黃的燭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眉間隱現憂色,看的沈逸有些心疼。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這千斤重擔壓在一個女子肩頭,也著實為難了她。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忽聞帳外傳來吵嚷聲。
“諸位將軍正在議事,不得擅闖!”
“我有急事找少爺!”
“老爺也不行!”
.....
聲音不大,但足夠帳中的人聽見。
沈逸聽的很清楚,那要闖營的分明是馬傑的聲音。
馬傑不是被他派去崇平調火槍營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沈逸起身走出營帳,馬傑一見到他就道:“少爺,出事了!”
帳外的除了馬傑,還有更早之前就被沈逸派去崇平的週二虎,他也出現在這裡,而且臉色很凝重,帶著些焦急。
沈逸心頭猛的一沉,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崇平出事,因為他的家人都在崇平!
“到底怎麼了?!”沈逸帶著兩人走到一邊,沉聲發問。
馬傑急聲道:“我去崇平的路上就遇到了二虎,一合計我覺得還是先回來告訴少爺,於是....”
“還是我說吧,”週二虎打斷馬傑連篇廢話,沉聲道:“西域有變。”
“西域?”沈逸稍稍松了口氣,問道:“崇平呢?”
週二虎道:“暫且無礙。”
沈逸總算放下心來,帶著兩人回到自己的營帳,復問道:“詳細說說。”
週二虎站在那,細細說道:“西域諸國不知何時合為聯軍,之前派人讓大月和烏孫也加入,一起進攻大周。”
“西域聯軍?”沈逸愕了愕,有些出乎意料。
週二虎點了點頭,接著道:“這事裡面,似乎有遼人的影子。”
一皺眉,沈逸“嘖”了一聲。
此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從李天問的述說中,沈逸才知道崇平外的荒漠除了西域也連著北遼一角,他們就是從那裡自北遼回到西域。
那時候沈逸就有過考量,一心統治天下的遼王,為什麼選擇先啃大周這塊硬骨頭,而不是先動比較好收拾的西域了。
現在就可以說明遼王不是忘了西域,而是在特殊時候有大用。
此刻北遼向大周發起決戰,大周的重心會放在北境,這時候促使西域聯軍攻擊西面,大周兩面守敵之下將大受打擊。
雙管齊下,可見遼王對這一戰已經做了很久的準備。
但是因為周帝生前一手隱瞞沈逸去向,讓任何人都不知道沈逸去了崇平,更隱秘的是還打下了兩個西域國家,並對外宣稱是烏孫所為。
這下西域還沒來得及侵犯崇平,就被沈逸的人先攔住了。
週二虎接著道:“烏孫國主徵詢我們的意見,良平安已經帶人趕過去阻止西域聯軍,對虧了火槍營和銅炮才攔住了西域聯軍,如果少爺一定要調火槍營過來,我們只能放棄西域退守崇平了。”
“不調了。”沈逸不作猶豫,搖了搖頭。
把火槍營從西面調到北面,無異於拆東牆補西牆,不僅路上要耽誤功夫,還要被迫放棄佔領下來的大月和烏孫,更有萬一,西域聯軍攻進崇平,那就是更大的麻煩。
與其腹背受敵,不如暫且穩住一處。
“西域聯軍什麼規模?遼人有多少?有沒有和我們一樣的兵器?”沈逸沉思了片刻,朝著週二虎連珠炮般地發問。
遼軍有銅炮的事週二虎已聽馬傑說過,此刻聽沈逸發問也不驚訝,聞言道:“西域聯軍大概在十萬左右,遼人不多,目前探到的不超過一萬,兵器還是以西域月牙刀和長弓為主,沒有銅炮火槍。”
沈逸點了點頭,看來遼王的熱兵器儲備,還不足以支撐他在西域的動作。
另外一點火槍比起銅炮製造的難度更大,技術要求更高,又是鍊鋼又是鑽研槍管,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情況下崇平軍也才裝配不久。
北遼天生貧瘠資源少,加上技術難點的原因,遼王還沒能裝配上火槍。
沈逸摸著下巴陷入沉思,有良平安和崇平軍,加上被強調訓練的西域土著兵,有銅炮和火槍輔助,守住烏孫大月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但現在失去了火槍營的助力,要解困局只能靠現有的條件了。
這時候中軍的會議似乎也結束了,趙明月找到沈逸,問他:“有什麼急事?”
“北遼在西域也有動作,現在西域諸國合為聯軍,意欲犯邊。”沈逸並未隱瞞,將事情告訴了趙明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趙明月的眼神晃了一晃,眉間的憂色更重,眼神似有似無地往沈逸身上瞥,像是想求助他,又不想再給他壓上擔子。
沈逸嘆了一聲,輕說道:“有崇平軍在,西域暫且無虞,但北境這只能靠我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