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虎愣了愣,旋即恍然過來道:“少爺的意思是,我們的行蹤早就暴露了,今日根本不是什麼偶遇?”
“也不一定,”沈逸搖了搖頭,轉著手上精緻的小罐子,說道:“不過起碼也能說明,有人在盯著我們。”
週二虎聞言立刻左右看了一圈。
“別看!”
沈逸沉聲說了一句,道:“沒把握揪出來就當不知道,也未必是壞事。”
週二虎趕忙收回眼神,佯裝無事般跟著沈逸往前走。
作為鳳興郡的首府,沈氏錢莊也理所當然地開到了這裡,沈逸來這裡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手上那罐貢茶。
沈氏錢莊各個錢莊之間的資金流動當然沒有網上轉賬這樣方便的辦法,所有現銀的流動,都是靠人力運輸。
而運送的銀子,會在外面貼上沈氏錢莊的封條,標上日期,如果在到達另一個目的地前有開封的痕跡,就代表銀子被人動過,若沒有,則代表安然無事。
到了松州的沈氏錢莊,沈逸將那罐貢茶交給管事的,吩咐道:“今晚運一批銀子去京城,將這罐貢茶放在裡面,到了京城不要拆封,就說是我吩咐的。”
沈逸的命令在沈氏錢莊自然是最高級命令,管事的聞言立刻就去辦了。
週二虎不解道:“少爺,您不是喜歡喝這茶麼?”
“切,一罐破茶而已,真當少爺沒喝過?”沈逸撇了撇嘴,方才還大贊的貢茶如今已變得一文不值的樣子似的。
週二虎愣道:“那您這是...”
“姓蔡的想用這個試探我,我如果不收,必然遭他惦記,”沈逸負起手來,淡淡說道:“若是收了嘛,這私相授受,雖然問題不大,但也能拿出來做點文章,將來他往周扒皮面前一捅,有邱建作證,我有幾張嘴也說不清。”
“還不如留著這個東西,將來或許還能有些用處。”
週二虎聽得一知半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走吧,換身衣裳,見見松州的官老爺們。”沈逸負手走出沈氏錢莊,朝著下榻的客棧而去。
回到客棧,沈逸問蘇慕煙道:“慕煙,這兩天有人跟著我們嗎?”
蘇慕煙肯定地搖了搖頭,說道:“自從甩開延山的那一批人之後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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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接著問道:“萬一是松州的人呢?”
蘇慕煙搖了搖頭,歉然道:“這兩天慕煙沒有跟著公子,所以....”
沈逸點了點頭,說道:“等會我走了之後你注意一下,看看有沒有盯著客棧,或是跟著我。”
“好。”蘇慕煙答應了一聲。
玉釵面容有些憂愁,沈逸走過去拉著她的手笑問道:“怎麼了?”
玉釵抿了抿紅唇,說道:“少爺,這兩天我總覺得心神不寧,眼皮子跳的厲害。”
沈逸輕撫了一把玉釵的秀髮,笑道:“沒事,不要亂想,我可是堂堂監察使,不會有事的。”
玉釵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微微鎖著的秀眉和臉上的憂心怎麼也散不開。
“來吧,幫我更衣。”沈逸也知多說無益,唯有一步一小心。
在三女七手八腳地忙活之下,沈逸換上了一身錦衣,一副俊俏少年模樣。
過了一會,週二虎敲門進來,沉聲說道:“少爺,轎子來了。”
沈逸眼睛微微眯起,蘇慕煙臉上有些自責。
這說明,行蹤早已洩露。
“小心。”沈逸摸了摸蘇慕煙的臉頰,囑咐道。
蘇慕煙神色堅定,點頭道:“公子放心,慕煙一定將他們揪出來。”
沈逸點了點頭,蘇慕煙的身手他信得過。
走出房門,沈逸又朝週二虎吩咐道:“你留下來,保護玉釵她們。”
週二虎一愣,遲疑道:“少爺你....”
“我沒事,”沈逸搖了搖頭道:“我去郡守府,又不是去牢裡,就目前他們還不敢也沒有理由對我下手。”
“況且還有洪安馬傑他們,”沈逸拍了拍週二虎的肩膀,說道:“機靈一點,找個路人跟他們通個氣,別暴露。”
週二虎應了一聲,點頭道:“少爺放心。”
片刻之後,沈逸孤身走出錦袍,面對著停在門外的轎子,臉上露出笑容。
“久等了。”
“不敢,大人請。”轎伕拉開簾子,請沈逸入內。
起轎之後,過了片刻,喬裝打扮過的蘇慕煙猶如鬼魅般地從客棧閃身而出,鑽入行人之中,尋不著蹤跡....
轎子在郡守府門外落定,府內,十多名官員在院子裡小聲說話,見到沈逸邁步進來,都有些愕然。
好一個濁世佳公子,監察使竟如此年輕?
“監察使大人。”
“沈大人。”
十多名大小官員在蔡番鶴帶領之下紛紛上前見禮。
沈逸哈哈一笑,大氣擺手道:“不興那一套,不興那一套!聽說蔡大人要給我接風洗塵,不知道在哪設宴啊?檔次太低可不行吶!”
除了蔡番鶴和邱建以外,十幾名官員都愣住了。
沈逸開口之前:好一個濁世佳公子!
沈逸開口之後:這哪來的紈絝?
這是松州官員心中的真實想法。
而蔡番鶴自以為摸到了一些沈逸的習性,也不意外,笑說道:“大人放心,松州有名的清風樓,為大人設洗塵宴。”
松州有錢,蔡番鶴這個郡守的俸祿也不低,吃一趟好的也是沒問題的,沈逸開口,他自然不會不給面子。
“哈哈哈,好好。”沈逸大笑著,透過眾人中間,往正廳去了。
十幾名官員你看我,我看你,在蔡番鶴的招呼下也跟了進去。
“見過大人,下官松州郡丞張順....”
“下官松州功曹史劉能....”
進了正廳之後,那些沈逸沒見過的官員都向沈逸躬身行禮,自報家門。
“嗯,本官乃陛下欽點監察使,沈逸,有禮啦。”沈逸頗為臭屁地自報了來路,雖然他不說,眾人也都明了了。
眾人在心裡頭鄙夷,真不知道周帝是怎麼想的,居然派這麼一個紈絝來京畿,之前起碼還派些像樣的,如今就派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人來。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阻撓了他們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