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秦府。
書房之中,秦遠捧著一卷卷宗閱讀著,仔細看去,上面寫的正是沈逸和杜德共同草擬的發行國債的相關計劃。
除了國債的發行,杜德還補充寫上了如果屆時國庫無力償還國債,可以用二次發行,也就是拆東牆補西牆,靈活轉用的彌補辦法,以及其中的道理和可行性,還特別註明,也是出自沈逸的想法。
當時沈逸忙著搗騰百寶商場的生意,計劃的草擬基本都是杜德一人進行的,因此他並沒有注意到,杜德無形之中又“出賣”了他一次。
良久之後,秦遠看著卷宗嘖嘖搖頭,嘖嘖嘆道:“真乃奇才,竟不能為朝廷所用,實在可惜。”
門外傳來叩門聲,秦遠淡淡道:“進。”
一名下人推門而入,躬身說道:“老爺,康王殿下來了。”
“誰?”秦遠愣了愣,放下卷宗問道。
下人躬身又說了一遍:“老爺,是康王殿下,殿下帶了禮物來,說是祝賀老爺升遷之喜。”
當初沈逸升天賜司監司時,康王也送了禮,但本人並沒有去,這回秦遠被放在戶部尚書的位置上,康王又迫不及待地送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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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暗感麻煩,擺手道:“就說我出門應酬去了,東西也不要收。”
說罷秦遠又要繼續看那卷宗,下人張了張嘴,頓頓道:“可是殿下已經進來了...”
秦遠一愣,問道:“什麼?誰讓他進來的?”
下人頓頓道:“是小少爺帶殿下進來的,康王來的時候,正巧小少爺也回府了,康王拿出了些機巧玩具,小少爺就興高采烈地帶著康王進來了,小的也不好阻攔,小少爺還說,還說...”
秦遠暗自撇嘴,好一個康王,準備倒是充分。
聽見下人頓頓的沒說完,秦遠又問道:“還說什麼?”
下人略有些尷尬道:“小少爺還說老爺您在書房看書,待會要檢查他的課業,不能玩太久,還請康王殿下保密,不要說送了玩具...”
秦遠嘴巴大張,良久才恢復平常模樣,微微扶額嘆道:“坑爹啊!...”
正廳裡,小秦牧擺弄著康王送給他的玩具,玩的饒是起勁,感興趣道:“殿下,這玩具是哪買的?真有趣,我讓爹爹給我再買些。”
康王看著一門心思都放在玩具上的秦牧,微笑道:“這是本王請工部的巧匠造的,坊市間可買不著,你若是喜歡,本王讓他們給你多做幾個。”
秦牧小小年紀,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一聽就樂了,正要點頭答應時,卻傳來了秦遠的聲音。
“牧兒。”
一道牧兒傳來,秦牧就像厲鬼見了林正英似的,身子站的筆直,雙手極快地將手上的玩具往身後一藏,賊偷賊腦地看著來人道:“爹爹...”
秦牧小小的人兒,身子哪能擋得住身後的玩具,秦遠看著他哼了一聲,也沒急著教訓,先向康王拱手道:“見過康王殿下。”
康王很快站起身來,抬手虛扶道:“秦大人是朝廷能臣,何必如此客套?如此倒是顯得生疏了。”
秦遠暗裡撇嘴,心說跟你也談不上多熟絡。
面色不變,秦遠抬手請康王坐了,不等秦遠發問,康王便笑著道:“本王猶記得當初帶著父皇的旨意,去南永為秦大人祝壽,當日一別,恍然已有一年了,真是時光飛逝啊。”
秦遠客氣地笑了笑,說道:“勞動康王殿下,秦某深感榮幸,亦感惶恐,何德何能,竟受如此皇恩。”
“誒,秦大人太謙虛了,”康王擺手說道:“當初朝中就有猜測,下一任戶部尚書非秦大人莫屬,辭去南永不過兩年,足見秦大人精明強幹,比起喬大人來,父皇便是幾個月也不想等,提前讓秦大人來了,可見傳言不虛,父皇對秦大人十分看重。”
秦遠挑了挑眉頭,戶部尚書歸了他是真,但康王這麼說未免有些過了,喬安均剛卸任戶部尚書,康王便如此說話。
即便喬安均再不足,面上也要過得去,周帝讓他致仕,也封了大學士,面子功夫是做的足夠到位了,康王身為皇子卻這樣說話,氣度上已輸了三分。
康王淡淡而笑,並未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
秦遠是不知道康王有多想插足戶部,端王陣營裡有劉家,劉家有劉伯宏,這就是說端王在戶部已經有了一個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康王之前也想拉攏喬安均,但喬安均年紀大了,一心想著如何風風光光地退下去,根本搞不清楚康王的想法。
現在秦遠來了,康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寒暄幾句,康王接著說道:“當日秦大人壽宴,礙於朝廷時況,本王也拿不出什麼奇珍,正好如今秦大人升遷,藉此機會,本王就將當初的禮物補上。”
“楚南,讓他們將東西都抬進來。”
楚南應了一聲就要離開,秦遠連忙喚道:“且慢!”
秦遠看著康王道:“殿下,陛下信任,秦某已是感激涕零,如今初初上任戶部,還未能有如何建樹,如何能收殿下的禮物。”
就是你剛上任才送你,等你有了功勞,就沒有理由送了。
康王暗自想著,嘴上微笑說道:“本王知道秦大人清廉,那些不是貴重珠寶,就是些字畫,還有些給小牧的機巧玩具,算不上什麼。”
秦牧聞言面色一急,真是的,怎麼把我給出賣了呢?
便是字畫秦遠也不會收,一旦收了,傳出去就跟康王扯上關係了,且不論別人怎麼看,陛下那都會猜疑。
“殿下,秦某愧不敢當,實在無顏收下。”秦遠拱手說了一句,再度謝絕康王的好意。
誰知康王笑了笑,接著說道:“秦大人,本王知道香雪喜歡字畫,小牧又喜歡這些玩具,其實也是挑出來送給他們的,秦大人就算收下又何妨?別人也不會說什麼的。”
本以為拒絕一番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誰知康王竟然還是緊咬著不放。
秦遠眉頭一皺,將目光投向了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