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起來像強迫別人的人嗎?”趙明月看著沈逸問道。
沒想到趙明月對自己的誤會深到了這種地步,那是像不像的問題嗎?
這問題都不用多說了吧?
沈逸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可以代表他的回答了。
出乎意料的,這次趙明月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什麼解釋,而是依舊在京畿巡查這個問題上說道:“這件事吃力不討好,而且即使是你,也不一定能辦成,我不知父皇是怎麼想的,你現在的身份,就算辦成了這件事,也很難....”
“我猜想,或者說大部分人都知道,京畿三郡的問題,一定有權錢交易,這其中,一定也有京城的權貴。”
沈逸微微一愣,沒想到趙明月會跟他說這話,在沈逸的印象裡,趙明月是個一心為大周好,又不願面對朝廷陰暗面的一個過分純真的公主。
若是別人和沈逸說這話他還能理解,但趙明月說這話就容不得他不驚訝了。
趙明月忽然轉身看著沈逸,認真道:“如果最後父皇還是決定讓你去,你可以裝病,我可以幫你隱瞞,父皇一定會相信的。”
噝...
沈逸再度震驚,趙明月居然會說讓他裝病?還要幫沈逸一起騙她老爹?
這還是那個趙明月?
現在對趙明月的那句“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有三分相信了。
同時從趙明月的話中,沈逸也能整理出來一些情報。
京畿道的問題不小,牽扯到京城的權貴,而且很可能不是一般的權貴,是翻手就能將沈逸壓死的那種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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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蘇乾為什麼也不想他去,但是劉伯宏和趙明月都這麼說,那麼這件事是可以確定的。
說來沈逸對官場上的事情關注的太少,趙明月說大部分人都清楚,而他居然聽都沒聽過這件事。
話說回來,在這樣的前提下,周帝心中必然也是清楚的,本以為大周只有外患,沒想到內憂也不少。
不過,那又如何呢?
問題有多大,錢虧了多少,關沈少爺什麼事,沈少爺的辭呈只剩籤個字送到戶部去就完事了。
沈逸笑道:“還說是朋友,你還是不瞭解我,這事我本來也不想去辦。”
趙明月愣了愣,旋即搖頭一笑。
也是,關心則亂,以沈逸的性格只會嫌事情太多,怎麼會嫌事少呢?
忽然趙明月臉色稍紅,她這麼急著趕過來,會不會讓沈逸誤會?
原本淡然的心態突然變得不那麼淡然了,趙明月只感覺心跳都快了幾分,側眼偷偷看了一眼沈逸,見他的目光已經投向流舫河中,表情也沒什麼不對勁,這才松了口氣。
流舫河的風景十分不錯,沈逸上京的時候還是初春,天氣還有些寒冷,但是現在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了,流舫河上的畫舫重新營業,哪怕是大白天也有不少泛舟河上,歌舞聲不斷,畫舫上的客人抱著妞兒聽著曲兒,好不快活。
不過沈逸並不羨慕,像這樣的畫舫他隨便一揮手都能買下幾艘來,幾艘船的姑娘陪他一個人嗨。
但那不是沈逸的夢想,應該是葉雙凡的夢想,沈逸不禁一聲輕嘆,像他這樣的有志青年還是太少。
趙明月看著沈逸嘆氣,不知他在嘆什麼,還以為他是覺得官場煩心。
想了想,趙明月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出聲道:“我走了。”
趙明月來的奇怪,去的也奇怪,沈逸也沒留他,點點頭道:“慢走。”
趙明月深深看了沈逸一眼,之後便帶著小琴離開了。
沈逸在河邊駐足了一會,也邁步離開,當然他是不會回戶部的,有趙明月給他這個光明正大的理由翹班,他又怎麼會回去受苦呢?
雖然辭呈還留在戶部衙門,但可以明天再接著寫,反正急也不急在這一天了。
沈逸打算溜達溜達路過百寶商場看看,之後就回府去,算算時間已經過去許久,東陽城還沒回信過來,若是今天再收不到,沈逸都要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沈逸沿著河邊往百寶商場的方向走,這個時候一艘偌大的畫舫也正要靠岸,船上甲板處有數人正眾星拱月般的圍著一人說話,沈逸若是朝那邊看上一眼,應該能認出來那正是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康王趙元成。
“還是要感謝殿下,不然我等,如何能上這畫舫吟詩作對,一覽京中美景?”
“是啊,殿下宅心仁厚,王某佩服。”
......
甲板上,一群人正圍著康王拍著馬屁,這些人,也就是康王搞義賣之前,請到府上的那些名士。
雖然之前國債一事因為趙明月的橫空出世,康王沒有出最大的風頭,但怎麼說也是把康王壓下去了,因此今日他以感謝之名,包下了這艘不菲的畫舫,請這些人到流舫河上來遊玩。
除此之外,康王還依據名冊,將拿到手的國債券分給了這些人,表明了日後這錢他們是能拿回去的,雖然有些人推辭不受,但拗不過康王堅持,只能收下。
名士歸名士,名士或許有才,卻未必有錢,若不是康王,他們哪能上這艘畫舫來,再者康王又把國債券給了他們,日後這就是白花花的銀子,這下好,他們雖然賣了畫,得了錢,卻沒染上銅臭,還能上這兒享受,還能不拍康王的馬屁麼。
人群中間的康王表現的很淡定,微笑著時不時回應兩句,一面又在心中自得,掌控人心就是這麼地簡單。
他唯一付出的,不過是包下了這艘畫舫,錢雖然不少,但這是對這些窮書生來說,對他可不算多,而將國債券給他們他就更沒損失了,以後還錢也是朝廷還,又不是他。
只這麼一手小操作就讓這些人樂不可支,圍著自己轉,康王心中自然得意,但一面他心中又想,若是現在圍著他拍馬屁的是朝中大臣,是蘇乾那樣的人物該多好。
“咦,那不是協辦國債一事的沈主事麼?”
這時候忽然有一道馬屁之外的聲音傳出,一群書生名士中的某一位,正指著岸邊的某個位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