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章的加入，讓李默言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他也沒法保證在呂金山面前，蕭章究竟能堅持多久，所以也就不再囉嗦，趴下就開始做俯臥撐，畢竟這個數如果再翻一倍，就很讓人難受了。
蕭章搭出炁弓：“呂前輩，得罪了。”
呂金山嘿嘿樂道：“無妨無妨，既然你也加入的話，如果你完成了訓練，我也可以順手指導指導你。”
“那就先謝謝呂前輩了。”
“哎，你聽清楚了，是得先完成訓練才算。”
蕭章認真的點了點頭：“嗯，聽清楚了。”
當年他跟在何太淵身邊，雖然吃喝不愁，但也一直是被當做工具使用，至於悉心調教，也就更無從談起了，而呂金山的實力，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所以，對於這次機會，他也是想把握住。
但他自知絕對無法抵擋呂金山，索性拖延一刻是一刻，爭取能拖到李默言把訓練做完。
“前輩您聽歌嗎？”考慮好了戰術之後，蕭章也就開始貫徹起來。
呂金山心裡頭明鏡似的，但也不著急，畢竟三千多個，任憑李默言像個機器一樣瘋狂運動，一時半會兒他也做不完。
“我聽曲兒，聽戲，你們小年輕聽那些個東西，我聽不慣。”
“那前輩，我給你唱首歌聽吧？”
呂金山將柺棍夾在咯吱窩裡，歪著腦袋點上一根煙：“行，你唱吧，你把你那個炁弓收了吧，累不累啊。”
蕭章倒是老實本分：“那不行，李哥說了，你要偷襲的，我怕你偷襲我。”
呂金山哈哈笑道：“小子，我要偷襲你，你感覺憑你這玩意兒，攔得住我？”
“可是……我也不會別的，我只有這張弓。”
李默言在不遠處，面目猙獰，齜牙咧嘴，瘋狂的做著俯臥撐，聽著這倆有一句沒一句的，心裡頭也是嘀咕：“對，就拖住就行。”
“那你唱吧。”
蕭章得了回應，也就開始唱起歌來，要說這小子還有點唱歌的天分，縱然沒有配樂，聲線倒還挺好。
一曲未了，呂金山突然問道：“李默言，做多少了？”
“兩千四百八十三。”李默言本能的就回了一句，但話剛脫口，腸子就悔青了，自己搭他那茬幹嘛呢！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嗎。
果然，呂金山慫了慫肩膀，跟蕭章說道：“你準備準備吧，我要揍他了。”
蕭章這正唱著歌，沒料到呂金山說動手就要動手，也是趕忙收了聲，手裡頭紅光更盛三分，認真道：“那不行。”
呂金山嘿嘿一樂，腳下金光一閃，人如出膛炮彈般朝蕭章衝了過來，儘管這老頭腿腳不便，但真打起來，動作上可絲毫不慢。
蕭章眉頭一皺，抬手就射，連續三道紅色箭矢脫手而出。
“噹噹當”三聲清鳴，呂金山用柺杖連擋三箭，但腳下卻沒有絲毫停頓，轉眼間已經來到蕭章跟前。
“蕭章！你堅持住！我快完事兒了！”李默言陰陽怪氣的在旁邊叫道。
蕭章瞳孔一縮，指尖紅芒捲起一道漩渦，一支手臂粗細的箭矢轉瞬即成，然而呂金山終究快上一步，一隻綻放著金光的手勢若雷霆般按了上來。
那箭矢尚未脫手，便被呂金山一把捏住，隨後如被撲滅的火苗一般，忽閃兩下便硬生生憋了回去
。
蕭章心頭大驚，這種情況，可是從未出現過，甚至有些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呂金山咧嘴一樂，露出一口黃牙：“太慢了！”隨手單手一推，蕭章便踉踉蹌蹌朝後退去。
而呂金山身形一動，便再度轉向了李默言。
李默言這邊瞧的清楚，趕忙起身，但這老家夥如同駕風而來，速度奇快無比，數十米的距離，自己甚至都沒有完全起身，這一腳就結結實實的踢在自己胸口，直接將自己踹了個人仰馬翻。
“翻倍。”呂金山幽幽的說道。
此時李默言心裡頭幾近崩潰，爬起身來，活動活動發酸的胳膊，怒道：“帶不帶這樣玩的？你這麼搞下去，我啥也學不著啊。”
呂金山哼笑一聲：“那得看你想不想學。”
“廢話！我當然想學！但是你這麼搞我，我哪有機會！”
“想學，自然就會有機會，吶，歇會兒吧。”說著，呂金山丟出一支煙。
李默言伸手接過，滿臉怨氣：“我抽根菸啊，你可別搞我。”說著就摸出打火機點上。
然而就在此時，呂金山身形一閃，再度貼近李默言，肩頭一頂，直接把李默言頂飛出去，這一下摔得是煙和打火機都丟了出去。
“翻倍！”
李默言這次可是真火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地上，起身罵道：“老賊，你要是不想教，犯不上這麼玩兒我！我回去就是了！蕭章，咱們走！”說罷，扭頭就走。
蕭章面帶猶豫，看了看李默言，又看了看呂金山，有些不知所措。
呂金山望著李默言的背影，眼神中落寞之意一閃即逝，低聲說道：“第一課，在明確了自己的敵人後，每分每秒都要提高警惕，不得掉以輕心，要知道，真正的敵人，你稍有疏忽，便是送命，你悟性太差，想走便走吧。”
李默言腳步驟停，心頭猛然一跳，的確，呂金山說的在理，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要搞自己，但自己卻從未當回事兒，總是想著投機倒把，而且，也從未站在呂金山的角度考慮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自己所謂的警惕性，幾乎為零。
要知道，自己已經二十一歲了，面對這種區別於傳統模式的訓練，竟然沒有去琢磨師父的用意，反倒是一味的埋怨，自己這一次的表現，堪稱爛透了。
轉過身，望著呂金山滿是疤痕的老臉，李默言低聲說道：“師父，對不起，我太兒戲了，讓您失望了。”
呂金山長嘆一聲，抬頭望天，不再看他。
“我知道您是想訓練我的戰鬥意識，而且，我也沒有真正的拿你當過敵人看待，師父，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呂金山聞言，稍稍側頭，挑著眉望了他一眼：“不走了？”
李默言尷尬一笑：“不走了！”
“我來問你，什麼是敵人？”
李默言神情微怔，旋即答道：“但凡阻我欲求者，皆為敵！”這一句剛剛脫口，眼眸一顫，這句話是當年李繼唐的言論，當時並未在意，此時再度翻出來，方才深有體會，但凡阻我欲求者，皆為敵！
眼下呂金山便是阻其欲求者，便是敵！
呂金山斜眼瞧著怔住的李默言，料定其也是有所感悟，於是笑道：“答得不錯，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吧。”
李默言聽罷，馬上笑道：“好嘞
！”
隨著李默言開始接受呂金山這種別出心裁的訓練方式，他的苦日子也真正開始了，當然，和他一起受罪的還有蕭章，這個木訥的小子，義無反顧的加入了遭受呂金山無限制的欺辱佇列當中。
“翻倍！”
“翻倍！”
“翻倍！”
儘管兩個人聯手，且無所不用其極，但也都是以失敗告終，細微的區別只在於堅持時間的長短，除了龐大到令人不願去想的基礎訓練量以外，兩個人幾乎一無所獲。
而兩個人的神經也時刻保持在緊繃狀態，哪怕是吃飯，上廁所，都會小心翼翼，生怕這個老頭會突然出手，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呂金山吃了晚飯，這才自顧的拎著小茶壺回屋去了，李默言打眼瞧見，朝蕭章揚了揚下巴，蕭章心領神會，先頭把風。
而李默言則眼疾手快的掏出手機，放在一邊開始錄影，隨後便開始瘋狂的完成著基礎訓練。
或許呂金山有意為之，並沒有再出來刁難二人，即便如此，當二人做完全部的任務量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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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當天的訓練算是做完了，倆人累的跟狗一樣，拖著疲憊的身體各自回屋了，連洗漱的步驟都省略掉了。
李默言昏昏沉沉的睡過去，沒多久便覺得腦門傳來一陣劇痛，驚醒過來，呂金山露著一口大黃牙正笑呵呵的瞅著自己：“起床吧，警惕性太差，翻倍。”
李默言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極力睜開眼睛：“師父，我昨天的訓練做完了，我錄了像。”
“不用看了，信得過你。”
“師父，今天還是同樣的內容嗎？”
呂金山遞過一杯水：“嗯，相差不多，按昨天說的，今天教你斂炁，半個月的時間非常緊迫，來不及讓你學會一些功法，只能強行提升你的戰鬥意識，和一些輔助用法，當然，可能對你的身體負荷會有些重，要是堅持不下去了，你就提前言語一聲。”
李默言下意識的抬手去接那杯水，但兩條手臂如同植物人一樣，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低頭看了看兩條軟塌塌的胳膊，不禁苦笑一聲：“今天這才叫廢了。”
那好幾萬的俯臥撐、蹲起還有數萬米的慢跑，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命，而且還要穿著那一身負重的鉛塊。
呂金山乾脆坐到床邊，跟伺候月子一樣，喂其喝了水，笑道：“這才一天就不行了？”
李默言也是無奈道：“那可是好幾萬的數啊，光數就得數多長時間！”
“行，今天緩你一天，教你斂炁，但是只給你一天時間，能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的了，來，閉上眼。”
李默言聞言，微閉雙眼，只覺得一股強大的炁從身邊升騰而起，呂金山沙啞的嗓音響起：“能感覺的到我的炁嗎？”
“很清晰！”這麼強大的炁，如果感覺不到那就不太正常了。
“斂炁，是異人修士的一種用於藏匿自身的技法，雖然比較偏門，但緊要關頭，斂炁或許能救你一命。”
隨著呂金山的聲音戛然而止，那股龐大的炁瞬間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李默言忙睜開眼睛，但見呂金山面帶笑容正望著自己，而其身上，哪還有半點炁流露！此時的呂金山，打眼看上去，分明只是一個普通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