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
圍觀的士兵激動地叫喊著。
一道白光劈面而來。
羅傑斜舉盾牌。
白光在盾牌上拉出“砰滋啦”的巨響。
盾牌導引著雙手劍滑向地面。
羅傑不顧持盾左手的麻痺,右手揮劍,掠過盾牌的邊緣,猛擊對手左肩。
十字軍男爵破舊的鎖子甲,在鋒利諾曼劍的劈砍下崩裂了一塊。
一個鐵環的碎片飛濺著,衝著羅傑眼睛而來。
羅傑只好甩頭,險之又險地避過鐵片。
他的眉角上被拉出一道血痕。
就在羅傑甩頭的瞬間。
他看到埃達薩爵士用斧頭對著安條克爵士的盾牌猛劈。
後者拿著盾牌苦苦支撐,連連後退,手中的釘錘彷彿只是擺設。
他看到亨克側著身子發動了盾擊。
對面的亞美尼亞男爵被撞得倒飛出去,在黃土地上打滾。
他看到魯傑羅和鮑德溫互砍了一個回合後轉為對峙。
他看到約瑟琳在傑拉德狂風暴雨般大開大合的猛攻下,接連後退。
羅傑將頭扭了回來。
儘管這幾乎只是一瞬間。
但他的對手,那個鬍子有點發白的十字軍男爵已經完成了一次迴轉。
十字雙手長劍攔腰橫斬過來,勢大力沉。
羅傑避無可避,只能將羅曼劍和盾牌十字交叉,雙手合力抵擋。
“鐺”得一聲巨響,一股大力震得羅傑仰身後退。
他一連退了三步。
鬆軟的土壤讓他很難找到平衡。
沒等羅傑站穩。
十字軍男爵追上來一記大力斜劈。
羅傑只能舉起左手的盾牌死扛。
在“砰”的一聲暴響中,他的整個左手臂都麻痺了。
一股大力透過盾牌傳過來,羅傑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他急忙在地上接連翻滾,以躲避對手必然的攻擊。
這個十字軍男爵的雙手劍技,比羅傑見過的韋爾夫手下爵士的演練,更加的嫻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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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不認為對手會放過這個擊敗他的機會。
然而預料中的追擊並沒有到來。
羅傑踉踉蹌蹌著站起來,用手指抹去粘在睫毛上的泥巴。
他看到亨克放棄了自己的對手,正在向十字軍男爵發動猛攻。
而十字軍男爵選擇對攻。
然而他的一記猛烈的劈砍,被亨克左手的盾牌抵擋住了。
隨後亨克右手的諾曼劍,劈在對方匆忙間撤回、轉為格擋的長劍上。
雙劍交擊,“鐺”得爆出一陣火花。
十字軍男爵在力量上處於弱勢,被迫後退。
這時候羅傑看到,亞美尼亞男爵揮舞著狼牙棒,想要從背後偷襲亨克。
羅傑大喊著:“你的對手是我!”
他衝著亞美尼亞男爵發動盾擊突襲。
後者回身,用盾牌抵擋。
兩面盾牌“啪”得如同合攏的手掌,貼在一起又震得分開。
亞美尼亞男爵揮動狼牙棒,對著羅傑猛砸。
羅傑用盾牌抵擋住。
他不顧已經完全沒有知覺的左臂,揮起諾曼劍朝對手反擊。
對方的盾牌擋住了羅傑的攻擊。
羅傑的戰果只是給對方的盾牌上增添了一道斬痕。
然後亞美尼亞男爵從下往上揮動狼牙棒,想要給羅傑一個撩擊。
羅傑左手盾牌下壓,用盾牌的邊緣擊打在狼牙棒上。
狼牙棒頂端被砸進地下的黃土裡。
未等對手拔出,羅傑向前一個跨步轉身。
他右手的劍柄,一個反手錘擊,砸在對方俊俏的臉上。
堅挺的鼻樑瞬間就癟了下去,鮮血飛濺。
亞美尼亞男爵滿眼是淚地倒退著。
然後被羅傑衝上去一腳踹倒。
那男爵在地上打著滾,狼牙棒也脫手甩在了一旁。
羅傑不等對方爬起,衝上去一腳踏在對方胸口,將長劍直指對方眼睛。
亞美尼亞男爵急喊:“投降!我投降!”
羅傑便收回了劍,挪開了踏在對方胸口的腳。
隨後那男爵伸手去摸地上的狼牙棒。
羅傑一個箭步,踩住了對方握著狼牙棒的手。
接著他揮劍猛烈劈砍。
“揍他啊!就在那兒,對,就是那兒。”
“起來啊,反擊!反擊!”
觀眾們狂呼亂喊。
他們分成了人數相當的兩派,喝彩和咒罵聲隨著晨風瀰漫。
亞美尼亞男爵用盾牌遮住沒有護甲的臉龐。
劍劈在盾牌上,“砰”的彈開,留下一道深深的斬痕。
羅傑不等劍上的反震力消散,他又將盾牌重重地砸了下去。
用鐵條包緊的橡木盾邊緣砸在對手盾牌上,比劍擊來得更猛。
亞美尼亞男爵大喊著:“我投降了投降了我只是想撿回武器我不打了我不要了武器不要了我這就出去......”
羅傑停止了左一下右一下的猛擊。
亞美尼亞男爵放棄了狼牙棒,連滾帶爬地朝著場外逃。
羅傑扭頭看向場內。
亨克在力量上壓制了十字軍男爵。
但對手的經驗讓亨克一時之間拿不下他。
約瑟林已經被傑拉德逼到了場地的邊緣,他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魯傑羅和鮑德溫你來我往,分不出上下。
埃德薩爵士一斧接一斧地劈在安條克爵士的盾牌上,激飛無數木屑和漆片。
最後連盾牌都崩裂開來,他的戰斧一時間嵌在裡面……
趁此時機,安條克爵士果斷地掄起釘錘砸向對手斧柄。
硬木的斧柄被砸斷,埃德薩爵士手中就剩下短短一截木頭。
安條克爵士扔掉了破碎的盾牌。
突然之間,進攻的人成了他。
頃刻間,埃德薩爵士只能手持盾牌苦苦抵擋。
羅傑朝著安條克爵士奔過去。
只要把這個決鬥的發起者解決掉,這場決鬥就結束了。
明白這一點的並不只羅傑一個。
魯傑羅猛地發力,用一連串的進攻迫使鮑德溫退後。
隨後他高喊著:“吉拉德!”
然後揮劍擋住羅傑的去路。
他嘴裡調侃著:“爺爺,這麼急想去哪兒,是年紀大了憋不住要去尿尿了嗎?”
羅傑嘗試著想擺脫魯傑洛的糾纏,從他身邊掠過。
但魯傑羅死纏不放,鋒利的諾曼劍追著羅傑猛打。
羅傑不得不停下腳步,全身心地投入防禦。
他用盾牌擋開魯傑羅一次又快又狠的突刺。
隨後他還了一劍,砍在了對方的盾牌上。
羅傑調整心態,他現在不著急了。
對戰的時候最忌偉心急,更何況自己這方多了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是佔了優勢,他不用著急。
羅傑看到魯傑羅用劍格擋開鮑德溫的劈砍。谷
他便側身衝上一步,左手盾擊的同時,右手劍高舉著突刺魯傑羅的頭。
他嘴裡還調侃著:“孫子,嚐嚐這個!”
魯傑羅用左手盾牌抵擋住羅傑的盾擊。
他右手的劍卻因剛才的格擋而一時收不回來。
他縮著頭,勉強用頭盔抵擋住了羅傑的突刺。
他的頭盔上被劃出一道刻痕。
然而即使處於這樣的劣勢,魯傑羅嘴裡依然在吐著嘲諷:
“這是在給我撓癢癢嗎?你操你老婆的時候也是這麼綿軟無力的嗎?”
鮑德溫走位到和羅傑呈大於45度角夾擊魯傑羅的位置。
他大吼著:“受死吧!”
又一次猛力劈出一擊。
羅傑追著鮑德溫的節奏,對著魯傑羅的盾牌猛劈。
魯傑羅沒法用盾牌同時擋住兩個人不同方向的攻擊。
他只能把劍和盾都用於防禦。
隨著幾乎同時響起的“鐺”“砰”聲,魯傑羅連著後退了四步。
鮑德溫怒吼著追上去繼續猛劈。
羅傑往右前方竄出三大步,在追趕魯傑羅的同時,拉開和鮑德溫的距離,從而保持大於45度夾擊角。
然後他一個突刺。
魯傑羅剛用盾牌擋開鮑德溫的力劈,趕忙倉促著半轉身用盾牌抵住羅傑的突刺。
代價是連著後退了三步。
羅傑嘲笑著喊:“孫子,再叫聲爺爺!”
但是魯傑羅已經忙得沒空回嘴了。
他幾乎是拼盡全力,又抵擋住了鮑德溫的再一次力劈。
他不停頓地後退,企圖爭取到勻一口氣的時間。
但是羅傑又怎麼會讓他得逞。
他猛衝上前發動了一個盾擊。
魯傑羅再也維持不住平衡,他跌倒在地。
鮑德溫沒有衝上前痛打落水狗。
他用盾攔住斜刺裡殺過來的一記兇狠的橫斬。
是吉拉德。
羅傑飛快地朝那個方向撇了一眼。
他看到約瑟林沒了頭盔,正被人扶著,踉踉蹌蹌地離開決鬥場。
朝陽下,約瑟林的頭髮有塊地方亮亮的、溼溼的。
羅傑迅速收回目光。
他面前的魯傑羅正在泥地上打著滾拉開和自己的距離。
羅傑幾步追上去,左盾右劍輪番往下砸,如同狂風暴雨。
地上的魯傑羅像條蚯蚓似的,拼命扭動著身子,用盾牌和劍勉強抵擋。
羅傑嘴裡狂喊著:“這是替你曾奶奶教訓你!這是替你曾爺爺教訓你!......”
他手中片刻不停。
隨著“哐啷”一聲,魯傑羅的劍被羅傑打飛。
他只能雙手持盾,縮在盾牌後面,扭動著抵擋。
羅傑喘著粗氣一下又一下地往下砸。
魯傑諾的頭盔被砸扁,盾牌被砸裂,直到完全的破碎。
他翻滾著,隨後像一條狗一樣在地上爬。
羅傑衝過去對著魯傑羅的屁股猛得踹了一腳,將對方踹了個狗啃泥。
羅傑哈哈笑著:“土好不好吃啊?”
他上前又是一腳,將趴著的魯傑羅踢了個翻身。
隨後他一腳踩在死魚一樣的魯傑羅胸口。
“死了沒有,魯傑羅?”羅傑怒吼,“對著大家哭吧,投降吧!”
突然魯傑羅又活了過來。
他左手抓住羅傑踏在他胸口的腳猛地一拉。
在羅傑跌倒的同時,魯傑羅如蹦躂的鯉魚般翻身跳起。
他摸出臀邊的匕首,對著倒地的羅傑就是一紮。
羅傑重重地摔在地上,被匕首扎中的肋骨,劇痛得直徹心脾,讓他眼淚直流。
他顧不得看自己的傷口,揮起劍斬向魯傑羅的腿。
但後者更快一步,彈腿踢中羅傑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劍踢飛。
羅傑嘴邊全是血的味道。
他想,必須得爬起來,否則就得等死。
一道寒光刺向他的眼睛。
魯傑羅狂笑著:“我要摘下你的眼球當泡踩!”
羅傑偏過頭。
匕首扎在他頭盔上。
羅傑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緊貼著冰冷的金屬。
頭盔大概癟了。
羅傑一個翻身。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他一口氣滾到了魯傑羅的腳下。
用他包著鎖子甲的手臂摟住對方的大腿,生生將魯傑羅絆倒在地,隨即壓到對方身上。
魯傑羅揮舞著匕首,如同毒蛇張開血口,亮出毒牙。
羅傑揮舞著盾牌,將匕首拍飛。
魯傑羅試圖奪過羅傑的盾牌,他抓住盾牌邊緣,用力一擰。
盾牌的綁條被擰斷。
然而固然魯傑羅臂力過人,但羅傑也不差,而且他處於上位,更容易發力。
羅傑奮力奪回盾牌,用力將這盾牌重重地揮向魯傑羅的頭盔,不停地揮砸著。
魯傑羅用包著鎖子甲的手臂勉強抵擋,但卻無法完全架住。
在羅傑憤怒的狂吼裡,魯傑羅的頭盔癟得更厲害了。
他甚至被砸到了腮幫子,幾顆牙伴隨著血水,從他嘴裡飛出來。
羅傑依舊不停,他吼著:“幾顆牙齒算什麼?
“像你這樣的人喝豌豆粥也能活上好幾年。
“再說你這臭嘴要什麼牙齒,有毒舌不就夠了嗎?!”
“投降。”
羅傑靈敏的耳朵失效了,他繼續“砰砰”地砸著,吼著:
“看你這臭嘴還能吐出什麼屎!”
“投降!”
魯傑羅雙手抱著頭,大聲叫著,嘴裡吐出了粉紅色的泡沫。
“我投降!”
羅傑停下了疾風驟雨般的攻擊。
他喘著粗氣,累得像條奄奄一息的狗。
他都沒力氣從魯傑羅身上爬起來。
他翻身躺倒在地,頭盔滾落。
漂亮的黑頭發沾染著被汗水打溼的泥濘。
羅傑聽到有人在喊:“投降!”
不是身邊死狗一樣的魯傑羅。
是他不熟悉的聲音。
他顧不上了,也管不了。
他想,都結束了,輸也好,贏也好,都無所謂了。
他只是張大嘴巴,貪婪地吞吐著帶著露水和泥土氣味的空氣。
他的肋骨疼得要死,但應該沒有斷。
只是每一次呼吸都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亨克過來將他扶起。
羅傑低頭檢視自己胸口。
那裡的鎖子甲有一道深深的刻痕。
幸運的是沒有穿透。
羅傑再一次,他都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感謝著西西里工匠的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