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猜那個瓦蘭吉小隊長口中的“阿爾法”,就是那個死士。
他沉著臉回答:“想知道,自己進去看。
“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那個瓦蘭吉小隊長不說話了,他為羅傑一夥開了門。
羅傑從守門的瓦蘭吉中間走了過去。
他的手甚至沒有去摸自己腰間的劍柄。
這幾個瓦蘭吉也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
羅傑一夥就這麼走了出去。
但接著,羅傑並沒有帶著手下朝南,按照死士阿爾法告訴他們的路線走。
他帶著手下,沿著大皇宮花園城牆腳下的小路,迅速朝著東北面走去。
他靈敏的耳朵聽到後面,那個瓦蘭吉小隊長壓著嗓子喊:
“走錯了,不是那個方向,走這邊,往南走。”
但羅傑不理睬他,只管迅速離開。
他聽到從索菲亞教堂正門口,傳過來號角聲。
他聽到後門口,另一個瓦蘭吉說:
“頭,是集結號,我們要回去了。”
瓦蘭吉小隊長說:“怎麼回事?出這麼大事,我們衛隊怎麼就能回去了呢?不是應該全面警戒才對嘛?
“你,進去看看。
“你,去南邊叫人。
“那些諾曼人到底在搞什麼?”
羅傑知道,這人已經起了疑心。
他想,等他們看到活著的約翰,或者阿爾法屍體的時候,一定會明白他們的計劃已經失控。
羅傑不知道他們留了多少後手。
他猜測,追殺自己的人很快就會趕過來。
但那需要時間。
羅傑想,只要自己足夠快,就可以趕在後面的人追上來之前,上船離開。
大皇宮花園城牆角下的巷道,空無一人,羅傑得以一路疾行。
很快,他就看到了東北面的城牆。
但就在此時,前面拐角處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
隨後,一支皇宮巡邏隊,出現在了羅傑眼前。
領頭的,是一個腰裡挎劍的軍官。
其餘的,都是拿著大盾和長矛的步兵,總共20人。
那軍官顯然看到了羅傑一夥,他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羅傑看得出,對方沒預料到,會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遇到人。
軍官拔出劍大喊:“警戒!”
巡邏隊的士兵們迅速列陣。
羅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不遠處,列出了一個槍陣。
尖利的矛尖從盾牆的縫隙裡探出,如同刺蝟團起了身子。
槍陣兩端貼著大皇宮花園城牆,和另一邊的屋舍牆壁,沒有一絲縫隙。
羅傑的前路被阻斷了。
他迅速分析形勢。
他知道,槍陣的威力在於防禦,尤其是對於騎兵。
但對上用劍的步兵,槍陣的效果就會差一點。
羅傑覺得,若是強攻,自己一夥應該可以打破槍陣,衝殺過去。
但這需要時間。
20個一心防禦的士兵不是那麼好殺的。
羅傑靈敏的耳朵聽到身後,遠遠傳來很多人急促的腳步聲。
他還要留出爬下城牆和登船的時間,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這時候,那個躲在槍陣後面的軍官喊話道:
“對面什麼人,竟敢公然持械行走在皇城腳下,想找死啊!”
羅傑眼中透著冷靜,他腦子裡迅速地想出了一個計策。
他毫不示弱地反吼回去:“沒長眼睛啊!看不出老子是陸軍部的!”
對面的軍官遲疑了一會兒,他說:
“這裡是皇宮禁地,你們陸軍過來幹什麼?”
“狗屁的皇宮禁地,這裡是皇宮城牆外面,歸陸軍管,你們這些紫皮的,跑外面來幹什麼?”
“我們一直在這裡巡邏的......”
“滾開,老子忙著,沒空和你囉嗦。”
羅傑口裡說著,拔腳就往前走。
對面的軍官有些急了,他說:“你想幹嘛?”
羅傑虎著臉吼道:“陸軍做事,你少管!”
羅傑並沒有拔劍,左手的盾也沒有舉起。
他就這麼挺著胸往前走,眼看就要戳到矛尖上了。
那些巡邏的士兵,有的猶豫著縮回了矛尖,有的扭頭問軍官:“長官,咋辦啊?”
那軍官遲疑著沒說話。
羅傑不管不顧,他側著身子避過矛尖,貼著矛杆往前走。
然後他用空著的右手推著阻擋的盾牌。
他嘴裡還說著:“閃開,壞了陸軍將軍的事,看將軍不扒了你們的皮!”
有士兵回嘴:“我們皇家衛隊,不歸陸軍將軍管。”
羅傑“呸”得一口痰唾過去。
他囂張地說:“連瓦蘭吉衛隊看到老子都得讓開,你他娘的敢攔我!”
羅傑剛才推了幾下,沒把盾牆推開。
於是他嘴裡說著話,用手抓著面前的盾牌往外拉。
那個持盾的士兵被他拉出了盾牆。
羅傑一扭身,擠進那群士兵中間。
他左右撞著,嘴裡一個勁地罵罵嚷嚷。
那些粗鄙的話語,從他嘴裡,不帶重複地往外蹦。
終於,羅傑擠過盾牆,來到了軍官面前。
那軍官無奈地嘆了口氣說:
“兄弟啊,大家都是拿餉的,你們這麼做,讓我長官看到,我不好交代啊。”
羅傑“哼”了一聲說:“要不是你們阻攔,老子早走了,你以為老子稀罕待這兒啊?”
於是軍官吩咐手下:“收了收了,讓他們過。”
羅傑聽到那些士兵都松了口氣。
他回頭看到士兵們讓到巷道兩邊,把中間的路空了出來。
羅傑暗暗松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成功地騙過了這個巡邏隊長。
他心裡得意,他想,這就是情報的價值。
他知道,副皇帝約翰只能調動皇家衛隊,卻叫不動陸軍。
可見陸軍將軍忠於皇帝阿萊克修斯,並不給約翰面子。
所謂上行下效,陸軍自然不會給皇家衛隊面子。
他本想著,假扮陸軍,惹惱皇家衛隊,然後和對方打一架。
只要他不首先拔出武器,他相信,對方肯定會有顧慮,不敢下殺手。
羅傑肯定,憑自己親衛的身高馬大,赤手空拳突破一道沒有殺機的盾牆,會輕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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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到,對方的軍官居然慫了。
他想,看來城裡陸軍和皇家衛隊的關係,可能真的和他假扮的一樣呢。
羅傑看到自己手下,已經走到了巡邏隊士兵中間。
他便昂著腦袋,從讓到他右手邊的,劍低垂指著地面的軍官面前走過。
就在這時。
突然有人喊:
“我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