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想,本以為自己的突發奇想能創造一個先河,沒想到居然已經有人做過了。
他說:“里納爾迪,給大家說一說吧。”
於是里納爾迪敘述道:“東征的時候,親王帶著我們,和其他的東征部隊一起,攻打羅姆塞爾柱人的尼西亞城。
“那座城邊上有個湖,守城的突厥人,一直能夠從湖上得到補給。
“我們在湖裡沒有船,無法將他們徹底封鎖。
“那天,高貴的人便聚集在一起商量,他們決心要封鎖這個湖。
“最後他們下令,要從奇維特港口,把船運過來。
“於是,高貴的和低賤的人都被召集在一起。
“不計其數的平民,騎馬或步行,前往奇維特港。
“奇維特港有東羅馬皇帝的船。
“人們用木工改造過的馬車,用套在人和馬肩上的麻繩和皮帶,從海里把船拉上陸地。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將這些有的驚人重量和尺寸的船隻,都是能夠容納100人的船隻,拖拽了七羅馬裡的路程。
“在太陽升起後,他們來到了那座湖邊,將這些船放到了岸邊和水裡。”
羅傑按捺住驚訝,他心算著,1羅馬裡大致相當於1英里,7羅馬裡,那就是10公里多。
他想,相比於他們的這個距離,自己拉船過一個小小的加拉太半島,而且還是半島靠近水面的一小段,還真不算什麼事。
第二天,天一亮,整個營地就忙了起來。
上午太陽已經升得很高的時候,亨克前來報告。
他說:“有一個自稱君士坦丁堡市長的官員,他想見小博希蒙德。”
羅傑問:“他一個人來的,還是帶著士兵?”
“他帶了幾個護衛,都被我們制服了。”
於是羅傑跟著亨克去見那個市長。
他走到營地門口附近的一個帳篷裡。
他看一個穿著紫衣的官員,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平放在地上。
那人嘴裡還被塞了布條。
羅傑知道,能穿上紫衣,說明那人的級別不會低。
他沒讓亨克解開對方的繩子,只是命令亨克把那人嘴裡的布條扯下來。
那官員便開始怒罵:“我是東羅馬君士坦丁堡市長,你們這些蠻夷,竟敢如此對待我......”
羅傑理也不理,搬了張椅子坐在這人邊上。
然後他居高臨下地對那人說:“你膽子挺大的,都這樣子了,你也敢來。
“你是來補上遲到的宣戰書嗎?說吧,我聽著,我很好奇你們的宣戰理由。”
那個市長似乎是罵累了,他停下來。
儘管躺在地上,但他還是露出一副傲慢的神色。
他看著羅傑說:“我要和你們的首領,小博希蒙德說話。”
羅傑漫不經心地說:“他沒空,有話跟我說也一樣。”
市長便問:“你是誰?”
羅傑還沒開口。
亨克猛地跳過來,用傲慢的口氣說:“大膽,這裡是......”
羅傑一腳把亨克蹬開,止住了這傻缺的話頭。
羅傑自我介紹道:“我是小博希蒙德僱傭的,加泰羅尼亞傭兵團的團長。
“這裡的軍事力量都聽我的,很多事情,我可以說了算。”
於是市長說:“也行,那你告訴小博希蒙德。
“三天之後,偉大的凱撒,篤信基督的虔誠者,科穆寧家族的約翰。
“將給安條克親王的繼承者,再一次覲見的機會。”
羅傑對著地上“呸”地吐了口唾沫。
他說:“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市長輕描淡寫地說:“那只是個意外。”
羅傑憤怒地說:“我們差一點就死了,這也叫意外?
“你們的皇家衛隊,那些瓦蘭吉,當街追殺我們,還想燒死我們,這是不宣而戰!
“你現在來和我說,這是意外,誰信啊?
“回去告訴你的皇帝,開戰就開戰,誰怕誰啊。”
市長說:“偉大的......嗯,殿下讓我來和你們達成和睦,這只是一個誤會。
“是哈羅德·哈德拉達海那家夥亂來。
“基督在上,殿下沒有任何傷害你們的想法。”
羅傑嗤笑著說:“當時攻打我們的,可不只是哈羅德一個人,是整個瓦蘭吉衛隊。
“這可是皇帝直轄的皇家衛隊,也能亂來?”
市長解釋道:“瓦蘭吉衛隊的士兵,並不知道首領哈羅德違背了對陛下的誓言。
“他們說自己事先並不知道哈羅德的用意,他們只是聽從命令。
“他們一向都是只聽從他們首領的命令。
“現在哈羅德逃走了,瓦蘭吉衛隊重新選了一個首領出來。
“所以這件事情與他們無關,同樣的,殿下也與這件事情無關。
“這都是哈羅德一個人搞出來的。”
羅傑氣得“哈哈”笑起來。
他想,還有那個施捨的貴族,還有暴徒。
這明顯就不是哈羅德一個人能搞出來的事。
而且,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們居然還能讓最關鍵的人物--哈羅德逃走,這不是擺明了有鬼嘛。
羅傑嗤笑著說:“我從來沒聽過這麼無恥的狡辯。
“回去告訴你們的副皇帝約翰,在不能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安條克親王小博希蒙德拒絕覲見。”
市長說:“如果小博希蒙德不覲見,並且重新宣誓的話,他永遠都不是安條克親王。”
羅傑哼了一聲,說:“那也比丟了性命好。”
然後羅傑命令亨克,把市長帶到營地門外放走。
他說:“算你運氣好,我們並不是蠻夷,否則能回去的,就只有你的頭顱。”
到了下午的時候,亨克又來報告。
“團長,那個市長又來了。”
於是羅傑跟著亨克,又來到那個帳篷。
他看到那個市長,又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平放在地上,嘴裡堵著布條。
羅傑讓亨克把布條扯掉。
那市長便哼哼唧唧地罵著:
“我可是市長,我這次都沒帶衛兵,你們怎麼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這樣子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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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毫不客氣地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對市長說:“有話快說。”
市長說:“偉大的凱撒,科穆寧家族的約翰,邀請小博希蒙德參加今晚的晚宴。
“他說很高興能和你們達成和睦。
“他希望能夠透過這場晚宴,再增進一下大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