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你到底是八歲還是九歲,怎麼老變。”
“我其實是七歲,可能是爺爺把好吃的都讓給我吃了,長得比較壯吧!”
章華荔瘦得跟猴似的,比同齡孩子小了不少,慕容笙本來是想挖苦她的,想到她可憐的身世,霎時間心思全無。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這樣不顯得成熟嗎?不然你老拿我當小孩子騙。”
慕容笙默然,我什麼時候騙你了?說反了吧,小小年紀便謊話連篇,長大後還得了,許是跟她的身世有關吧。
“大哥哥,這幾日客棧附近不斷有官兵出現,那個傅甘州好像盯上咱們了,咱們什麼時候走?”
“我答應你黃衣姐姐要等她的,答應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慕容笙說得比較婉轉,真意是想說,不等你大姐姐,後果很嚴重。
章華荔三兩天功夫就把銀子花得差不多了,囊中羞澀,逛街也沒心思,二人大白天地躺在床上睡懶覺。荔枝也真是搗蛋,睡著睡著爬到了慕容笙身上,慕容笙怕打攪她,便沒理會。
“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慕容笙,你真是個禽獸!”
慕容笙聞聲睜開眼來,卻見彭園畫瞪著眼站在床前,那架勢,與吃人的野獸全無兩樣,瞪了她一眼道:“瞎說什麼呢,是她非要賴在我床上的。”
彭園畫冷哼一聲,“慕容公子好大的魅力!”
章華荔被吵醒,睜眼見到彭園畫,笑道:“黃姐姐,你終於來了。”
“什麼黃姐姐,穿黃衣服的都姓黃嗎?”彭園畫沒好氣道。
章華荔愣住了,她可沒想到這位神仙似的姐姐脾氣會這麼大。
“跟個孩子較什麼真!”
慕容笙責備道,又對荔枝說:“這姐姐叫彭園畫,以後喊她彭姐姐便是。”
“不能喊姐姐,叫阿姨。”彭園畫又指著慕容笙對她說:“叫他叔叔。”
“莫名其妙,我有那麼老嗎?”慕容笙嘀咕道,為避其鋒芒,不敢再言語。
荔枝諾諾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彭姐……彭阿姨,笙叔叔。”
彭園畫心情一下好了許多,坐在桌前倒了杯茶喝,怡然自得。
晚飯時分,三人坐到平日裡一直靠窗的桌前吃飯,彭園畫一上桌便稀里嘩啦點了一大桌菜,那架勢,絕對是過慣了苦日子的章華荔平生最大的夢想,對她的崇敬之情頓時倍增。
荔枝笑呵呵地為這位新阿姨夾菜,態度極好,深得溜鬚拍馬真諦,彭園畫出奇地沒有厭煩,反而很受用,笑道:“荔枝乖,也多關心關心叔叔。”
荔枝大喜,邊吃著又樂呵呵地為慕容笙夾菜。
慕容笙搖搖頭,苦笑一聲。
三人正吃得興起,掌櫃的忽然走過來,笑呵呵地站在一旁,也不言語,也不走開。
“掌櫃的,有什麼事嗎?”慕容笙問。
“也沒多大事。幾位住好幾天了,每天吃喝也在本店,咱這小店小本經營,公子您看能不能先結一回賬。”掌櫃笑道。
“這個當然沒問題,掌櫃的客氣了。”
慕容笙讓荔枝結賬,荔枝從身上摸索出幾粒碎銀子擺在桌上,委屈地說道:“就這些了。”
慕容笙點了點她的頭,責備道:“讓你平時注意點花錢,就是不聽。”
他又將目光瞄向了彭園畫,彭園畫一臉無辜道:“看我做什麼,我也沒銀子,你看我像是出門帶銀子的人嗎?”
慕容笙指著滿桌子的美味佳餚,斥道:“沒銀子你還點這麼多。”
“那你也沒說不讓點啊!”彭園畫繼續夾菜吃,沒事人似的。
“沒辦法,只能使出殺手鐧了。”慕容笙嘆道。
掌櫃驚得後退兩步,喝道:“怎麼的,你還想殺人啊?”
周邊眾人紛紛將目光投過來。
慕容笙忙陪著笑臉解釋道:“誤會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們有金葉子。畫兒,快將高山金葉拿出來。”
“金葉子不在我身上,早被老範頭偷走了。”彭園畫抬頭說了一句,繼續埋頭苦吃。
乍聽高山金葉的名字,掌櫃忽然皺了皺眉,心想真的假的,就這窮酸人會有那金貴之物?但聽得黃衣姑娘一說,忍不住哈哈大笑,一伸手將店裡夥計全部招攬過來,冷笑道:“公子,念在你請傅將軍吃過酒,咱也不多要,給你打個八折,夠我本錢就行。你要真想吃霸王餐,咱這幾十年屠夫可不是白當的,能不能留下你我不敢保證,這兩小姑娘我一定要留下。”
原來慕容笙因請傅甘州喝了一壺酒,才有這賒賬的天大面子,否則掌櫃早就催賬了。
“慕容笙,窮的是你,你可不要連累我們啊。”彭園畫風涼話不斷,吃的也沒停下。
荔枝更為可恨,竟然補了一個字:“對!”
“掌櫃的,要不你看這樣,我跟傅將軍頗有點情分,去他那兒借點銀子來給你。”慕容笙料想指望這兩位大仙是無望了,只得另覓他法。
掌櫃的嘿嘿冷笑,“少拿傅甘州來嚇我,他昨天已經離開甘州城,奔赴玉門關去了。”
慕容笙呆呆地哦了一聲,心想守玉門關,傅甘州再合適不過了。
“掌櫃的,我出個主意你看怎麼樣,讓他給你打雜跑堂,什麼時候抵夠欠你的銀子我們再走。”彭園畫說。
慕容笙怒目相視,哪有如此歹毒的女子,簡直是泯滅人性。
掌櫃是個好色之徒,見彭園畫長得美貌,只要能讓她暫留店中,怎麼辦都可以,對於她的英明決斷當下便答應了。
慕容笙很榮幸地成為客棧的跑堂,住宿也不再是客房,而是被攆去了柴房睡。
彭園畫與章華荔成了監工,住在原來的客房,每天的工作是負責監視慕容笙幹活,高興了說兩句,不高興了還要拳腳相加。
“彭姑娘小心著點,這小子皮糙肉厚,可不要把您給累著。”掌櫃無事獻殷勤,不時還要陪笑奉承幾句。
跟彭園畫在一起沒幾天,小荔枝也變壞了,見慕容笙剛抽空坐會,立即跑去給彭園畫告狀,“彭阿姨,笙叔叔又在偷懶。”
客棧內其他夥計也一個勁兒地討好彭園畫,慕容笙還得忍受他們的屈辱,沒幾天功夫就被搞得筋疲力盡。
要還上那三兩銀子的欠款,按照目前的收入,至少得半年才能還得起,慕容笙可沒這閒功夫去耗,夜半無人之際,他潛入彭園畫所在客房內,搖醒了熟睡中的二人,彭園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問他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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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啊,幹什麼。快點收拾東西。”慕容笙催促道。
“掌櫃的,有人要逃跑。”彭園畫大喊道。
當夜,慕容笙就被客棧夥計折磨了一夜。
慕容笙再見天日,已是兩天後,見彭園畫的第一句話是:“姑奶奶,你到底想幹什麼?”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我不忠!”彭園畫眯著眼冷哼道。
不忠?這從何說起。
慕容笙有些懵。
“笙叔叔,你喊彭阿姨為姑奶奶,那我叫什麼?”荔枝也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