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山頂是各家修士每年撞破了腦袋都想要進去的地方。
山頂上坐落的天宇宗,是無數修士仰望的存在。
每年來參加天宇宗修仙選拔的修士數以千計,屆時,各方能人異士齊聚一堂,展現著無與倫比的比試盛宴。
而今年的比試大會,似乎相較於往年,更盛大了些。
白釋撩開紗簾,從窗外俯瞰青鸞山上雲集的修士。
沒有看到主人的身影。
有些喪氣地放下紗簾,聽到身後傳來敲門聲,白釋讓人進來了。
“師尊,再過幾日修士大選,長老說今日來了幾個頗具慧根的弟子,讓您過去看看呢。”傳話的弟子對白釋畢恭畢敬道。
白釋聞言,不耐煩地擺擺手:“不去不去!我都跟那幾個老頭兒說過了,我已經有徒弟人選了,讓他不要再嘮叨了!”
弟子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躊躇,直到白釋一個眼風掃過,弟子急忙低下了頭。
“是,弟子告退。”
待關門聲響起,白釋固執的眼眸和緩下來:“糖糖,主人怎麼還不來啊?”
“這個……”黎糖也有些疑惑,按理來講,權嗔現在應該已經作為考核修士來到天宇宗了呀。
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沒來?
識海中的黎糖掐指,不禁輕咦一聲。
“怎麼了?”白釋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黎糖抿唇:“奇怪,我怎麼算不到權嗔的命格了?”
剛剛還能感受到的……
“哎!阿釋!你去哪?!”
黎糖的話剛一說完,白釋縱身一躍,天宇宗上空出現一道白光。
尋常的修士雖然修習仙法,但是本質上還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黎糖是能夠算到普通人類的命格的。
如果算不到,那只能說明……
這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釋飛速來到黎糖最後一次算出權嗔位置的地方,光潔的腳掌漂浮在地面上,白釋看到了地上猩紅的血。
怎麼……回事?
這裡進行過打鬥?!
判斷出這一點的白釋瞪大了眼睛,周身戾氣翻湧!
主人他現在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如果有人趁此對他下手……
那他……
不敢繼續想下去,白釋發瘋似的尋找著權嗔的身影。
“權嗔!權嗔!”
白釋大聲喊叫著,驚慌失措。
她才剛來到這個位面,她才剛剛得知主人的訊息!
不可能!
主人不會死的……
主人不會死的!
“權嗔!權……”
白釋走到一叢高高的灌木邊,聽到了草叢中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她急忙走進,一隻匕首直直地向白釋刺來。
白釋本來想要躲開的。
她本來可以躲開的。
但是她聞到了主人的味道。
失神間,那尖銳的匕首瞬間刺進了白釋的肩膀。
一身純白的衣袍肩膀處瞬間染紅,大片的血跡殷出一朵朵妖豔的花。
幸好持匕首的人力道不大,否則白釋的辦個肩膀都會被刺穿!
白釋顧不得肩膀的傷口,急忙看向持匕首者。
少年衣衫襤褸,凌亂的發擋住了他的臉,那雙金色的眸子也因為虛弱變得黯淡。
是主人!
白釋的目光亮了一瞬,目光就停在了他捂著的小腹位置。
修長泛白的指骨捂著的小腹處,正不停地從指尖冒出鮮血。
權嗔受傷了,而且很嚴重!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釋眼中終於出現了慌亂,她手忙腳亂地想要去檢視權嗔的傷口。
但是少年並不知道眼前人是敵是友,見她靠近,他握著匕首的力道又重了幾分,那匕首便又進了眼前女孩兒的肩膀幾分。
只是,眼前的女孩兒似乎毫無所覺,只是檢視著她的傷口,動作溫柔得不像樣。
大概是察覺到來人沒有威脅,權嗔終於沒再反抗,握著匕首的那隻手緩緩垂落。
白釋的額頭出了汗。
密密麻麻的,她卻不敢去擦拭。
權嗔小腹處的傷很嚴重。
她習慣了殺人,但是卻並不會救人。
識海中黎糖的法術對白釋之外的人都不起作用,白釋只能用最笨拙的辦法,扯下身上的一塊白布,給權嗔的傷口進行包紮。
“你忍一忍,權嗔權嗔,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少年似乎沒了力氣,看著慌了神的女孩兒,嘴角居然勾起一個虛弱的笑意。
權嗔闔上眼睛之前,入眼的,都是那個女孩兒。
一襲白色的衣裙,鉛塵不染,只是看向他的眼中,終於帶上了凡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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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釋將權嗔帶回青鸞山的時候,特意避開了那幾個事多的老頭子,直接將他帶回了自己休憩的房間。
又是檢查傷口,又是換布包紮,白釋忙得團團轉,完全忘記了自己肩膀處的傷口。
等到她摸了摸權嗔的額頭,發現他的燒終於退下去的時候,白釋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肩膀處傳來的痛意。
白釋會的法術很多。
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至地理,她活了幾百萬年,有許多上神都不知道從何考究的法訣,她都通曉得一清二楚。
但是白釋唯一不會的,就是救人的法術。
她活的這百萬年間,殘殺生靈無數,從來沒有救人的心思。
這救人的法術自然也是不會學習的。
到後來,她皈依於權嗔麾下,為主人征戰四方,守衛天界安寧。
也從來沒有救過誰,也因為自己懶怠,沒有修習過此類法術。
現在她才發現,修煉救人的法術,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沒怎麼在意肩膀處的疼痛,白釋只是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就坐在權嗔身邊,繼續照顧權嗔。
從今往前數百萬年,她受的傷多了去了,早就已經習慣了。
但是主人不一樣。
主人身位一介天君,受萬人敬仰,那是眾神敬仰的存在。
不應該受傷的。
這樣想著,白釋又認真仔細地將權嗔身上的汙穢擦拭了一遍。
主人喜歡乾淨,如果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渾身髒亂,肯定會不高興的。
可能是肩膀處傳來的痛感有些劇烈,白釋伏在權嗔身邊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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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嗔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慌神。
他想要動動胳膊,才發現好像被什麼壓住了。
微微轉頭,權嗔還有些混沌的眸子瞬間瞪得很大。
“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