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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起歹心女子來歷

就在徐顯要一刀殺了李英的時候,被一旁的知縣攔住,並勸阻道:

“你現在一刀殺了他簡單,可殺了他以後就沒有人知道這些遇害女子屍骨的下落,她們也沒法落葉歸根了。

徐大人,三思啊!”

眾衙役也出聲勸道:“大人三思!”

徐顯轉念一想是這麼回事,於是強忍著憤怒坐了下來,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對李英道:“你!起來繼續說!”

李英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捂著紅腫的臉繼續講述那名女子的事情。

兩年前,安如等人又出城尋找目標,在一處村莊內發現一戶人家在嫁女兒。安如無意中瞥見了出嫁女子的容貌,就對幾個人說他想要這個。

但此時村裡有很多客人不好下手。

於是王二給出了個主意,在半路上搶這樣成功率大一點,而且為了保險他們又從村裡屠夫那買了很多剛剝下來的獸皮,打算披在身上扮做妖怪。

這辦法果然奏效,聽多了妖怪食人的迎親的隊伍,遇上他們立刻被嚇的四散奔逃,以為是剛才宴席上宰殺的牲畜回來復仇,最後只留下一頂孤零零的花轎停在路上。

安如等人簇擁而上很快就把新娘綁了起來,打暈後弄回了城裡。

當晚,不堪受辱的新娘就趁安如等人不注意,咬舌自盡。

安如當時還道了幾聲可惜,說他還沒玩夠。

可沒辦法,人已經死了,只能想辦法運出去。

結果那幾日正好趕上皇帝遇刺,整個汴梁城戒嚴,每個進出城的人和馬車都要仔細盤查。

安如等人沒辦法,只能將屍體分成兩半儘量縮小體積,後來託了安父的關係,費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屍體運出去。

出城以後,因為慌亂還遺失了一半。

這也解釋了剛才那名女子為什麼沒有下半身的原因。

這件事後,幾人老實了很長時間,直到今年初春遇到辛荑。

害死辛荑後,他們又大膽起來,連續犯下了幾件案子。

直到前幾日安如新婚慘死,剩下幾人因為平時和安如形影不離,被懷疑和此案有關才被關進監牢。

在安如死後的第二天,也就是他們幾個被關進監牢的第一天晚上,那女子就來了。

李英一眼就認出了她,因為她可以說是這些女子裡最漂亮的那一個,只是她此時的相貌只能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女子第一天晚上先吊死了另一名下人,然後留下一句我明天還來就離開了。

剩下王二、李英二人惶惶不可終日,本來李英今天在朝堂被傳喚的時候就想把這些事情說出來。

可那王二不知是因為極度的恐懼還是什麼,非常強硬的告訴李英,李英只要敢說出來,自己就先把他弄死。

本就膽小的李英被王二這麼一咋呼,竟然真的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直到剛才王二身死,李英這才敢把事情說出來。

隨著心底的秘密說出,他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而徐顯也不打算再問其他女子的遭遇,他怕聽了以後忍不住把李英殺了,最後就問了一句:“那些女子的拋屍地點你還記不記得在哪!”

李英急忙點頭,捂著臉說道:“記得,記得,她們都在一個地方。”

“好,那明日一早就帶我去!”徐顯說完就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知縣見狀趕忙跟上。

然後就聽牢房裡李英哭喊著說道:“兩位大人,我知道的全說了,而且我是被他們脅迫的!

我能活下來的吧,大人!”

徐顯聽後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繼續往牢房外走去。

在知縣的安排下,留兩人看守著牢房,其餘衙役把昏迷的商人送去別的牢房醫治。剩下李英和沒有了腦袋的王二共處一室,也算提前給他個小小懲戒。

徐顯回到後衙,又去了趟檔案庫,詢問了一下主簿卷宗查的怎麼樣了。

李英的話不能全信,只有將相關案件和屍骨一一對應才能保證他沒有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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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簿交談幾句,將剛才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主簿的意思也是要繼續查下去,不能聽信李英的一面之詞。

就是這時間方面,可能要再等等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主簿見天色不早就勸徐顯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正事要辦。

徐顯知道自己留在這兒沒什麼用,不如回去先休息為明天做準備。

......

翌日清晨,為防止夜長夢多,徐顯早早起來準備帶著李英去城外尋找屍骨。

知縣大人知道後,又命令一隊衙役帶著工具和徐顯一起去,說是幫忙挖掘和搬運屍骨。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城,在李英的帶領下沿著官道往南走。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眾人行至一片樹林。

時至初秋,樹上的葉子已經開始泛黃,地面上還有不少落葉。仔細聽還可以聽到烏鴉在樹林裡‘嘎嘎’的叫著。

李英說拋屍點就在樹林裡的一處亂墳崗,並說自己能不能不進去,在外面等他們。

徐顯沒有二話,上去就是一腳將李英踹倒在地。

李英像滾地葫蘆一樣在地上骨碌了好幾下,起身後又點頭哈腰的求徐顯等人饒命。

眾人哪會給他機會,兩名衙役上前押著李英往亂墳崗方向走去,徐顯等人在後面跟上。

這片樹林面積還不小,平時也根本沒有人來,所以李英等人才會選擇這裡作為拋屍地點。

越往裡走,樹木密度愈發稀疏。

等走到亂墳崗附近時,就剩下幾顆早已經死去的乾枯樹木隨風無力的搖曳著。樹杈上站著許多漆黑的烏鴉,正在用通紅的眼睛盯著眾人。

隨著徐顯等人的靠近,鴉群‘轟’的一聲都飛上了天空。

然後在他們頭上不停的盤旋、鳴叫。

亂墳崗的地面上荒草叢生,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一種詭異的黑色。

隨處散落著已經泛白的骨骼,一些光禿禿的土推零星的分佈在周圍。

這時候的李英必須要衙役攙扶著才能保持站立,兩肩聳起,腦袋偏向一邊,根本不敢看前面的亂墳崗。

徐顯見狀忍不住嘲諷了一句:“怎麼?現在知道怕了?之前殺人拋屍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樣!”

李英似乎沒聽到徐顯的話,抿住嘴唇、雙眼緊閉,全身都在抗拒著。

“問你話呢!拋屍地點具體在哪!”徐顯有些不耐煩的怒聲問道。

這一聲如炸雷般響徹李英腦海,他立刻被嚇了一哆嗦,隨後一灘水漬在褲子上浸潤開來。隨後趕緊低下了頭,抬手指向了不遠處一個土坑。

兩個衙役連拉帶拽的將李英拖到了坑前。

他將眼睛睜開一隻確認就是這裡後,馬上又閉上了,同時手指著土坑不停的點頭。

吩咐兩名衙役看好李英,徐顯和眾人目光往坑裡看去。

土坑不大,兩米見方,深最多也就一米多點。

坑裡許多具女性屍骨雜亂的堆疊在一起,最下面的已經完全化作白骨,只有上面有幾具還未完全腐爛乾淨。但大部分血肉也已經腐爛成水,順著屍骨間的縫隙流下。

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鼻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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