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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我

事實證明,昨日之我與今日之我,皆非我。

真正的溫子念,他喜歡與小師叔一起坐在楊柳樹下乘涼。煮上一壺柳,翻開一卷書,茶餘飯後,煉上一爐十全大補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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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便挎上小布袋,揹著木浮萍,跳出小乾坤巡遊大山世界,與百靈並肩而行。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溫子念都將大柳樹所在之地當做故鄉。

可是自從小師叔遠遊之後,溫子念覺得世間處處都有柳樹,而心間的文字卻是字字如金,沒了也就沒了。

從那時起,心鍾書樓裡的卷卷典籍,就成了他唯一的安心之所。

就好像只要心裡的典籍不曾消散,書裡的字元孩子,小師叔就會一直站在他的身後,從沒有走遠。

可是啊,一場大夢後,一切都變了。

那高高大大的太上塞給他一截乾枯的柳木,說什麼相見便是緣,不送點什麼總覺得對不起他。

其實溫子念很想說,這大可不必,人生漫長,也許下一個或者下下幾個路口,一個拐彎又遇見了呢?萬一最後還不得不一起走很遠的路呢?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嘛!

如果溫子念知道,太上的柳木會紮根心湖之中,日後也能慢慢成長為一株蔥蔥鬱郁的大柳樹,不過代價便是要借書卷當中的萬千文字,當做成長存活的根本。

溫子念說什麼也不會同意,想方設法也要拒絕太上的好意。

現在好了,柳樹有了,書沒了。

虧了還是賺了?

溫子念覺得血虧!

如今看見石門之上很是突兀的長了一株柳,溫子念開始懷疑起這一場大夢的真假了。畢竟石頭上都能長柳樹,更別說他這心底還有這麼大的天地了。

那麼......下一次再見太上,是直接拔劍,還是先問一個究竟呢?

這是個問題!

不過眼下有件事情,比如如何面對下一次的重逢,稍微要重要一些。

拔不掉心裡的柳,他還砍不斷石門裡的樹?

溫子念又一次高高舉起手中木劍。這一次,他想將心裡的煩悶和沒了書生文字作為後盾的恐懼,全部宣洩出去。

因為這...可能真的不是夢!

轟隆——

一聲巨響,掀起漫天灰塵。

五個老頭以手掩面,看不清楚寬大袖袍之後的臉上,究竟是震驚多一些,還是心疼要多一些,反正擔憂總是有的。

灰塵尚未散盡,老頭們就忍不住揮舞著手中衣袖,勉強看清石門的所在便火急火燎的朝著石門跑去,定睛一看,心中一塊大石轟然落地。

還好還好,石門還在。

老頭們安心了,溫子念更加不爽了。

他看見了什麼?

他居然看見自己堵上身家性命的傾力一擊,砍在浮漚釘裡搖曳的五色柳樹上,居然一片葉子也沒削掉?

溫子念呆呆看著毫髮無損,五條柳枝搖曳得歡快的楊柳,心中苦楚無比。

他果然是一個廢人。

沒了書生留下的文字,他甚至都不配稱得上一個符師的稱謂。

以往鋒利無匹的浮萍,如今也真的成了一柄啥也不是的木劍。

他有些...想哭!

五個老頭沒空理會小朋友眼底的失落,將溫子念擠到一旁,圍著石門上的虛幻柳樹嘖嘖稱奇。

“嘖嘖嘖,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瞧瞧,都瞧瞧,咱這石門好像有些脫離五行的範疇了啊!”

“是啊是啊,小朋友這麼賣力的鼓盪元氣,結果嘛......”

“打了個寂寞!”

“哈哈哈哈哈——”

“成了,這回成了,以後咱可以高枕無憂,安度晚年了。”

“呸呸呸,老言無忌老言無忌,你才安度晚年,你全家都安度晚年,老子今年七十六!正青春!!”

“啊噗~”“嘔~”“我呸!”“泥巴都埋到眉梢了,還正青春?”

“你們懂個屁!長生不老懂不懂?不懂就不要瞎說!不過話說回來......”

“小朋友呢?”

“這不是在......欸?人呢?!!”

有的人眉眼之間俱是喜色,興奮得像個三歲的孩童。有的人卻覺得,突然之間天就塌了。

他以為他,真的是個廢人了。

老頭們尋找無果,掐著鬍鬚重新聚集在石門之前,各自詢問各自搖頭,嘆了口氣,老頭們一致覺得,修門比小朋友要重要。

正了正衣襟,五個老頭站在石門之前,鄭重其事的朝著石門鞠躬行禮,彷彿此刻的石門已經不是一扇單純的石門了,倒是像一個可以和他們一起並肩而行的道友。他們像是在拜託這位道友,要幫他們守著這聖山,守著這玉壺洞。

至於溫子念.....

他有點憂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了。不過這麼覺得自己無藥可救的,倒還是頭一次。

歸根結底,溫子念此時的心情,便與尋常百姓那般,兜裡的銅板已經不剩幾多,偏偏又聞著這家的砂鍋粉芬芳撲街,那家的羊肉館裡人聲鼎沸。想要進去湊一湊熱鬧,卻又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結結實實按在肩頭。

甚至溫子念此時的境地,還要比這慘淡許多。尋常人等,按部就班付出點辛勞,區區一碗砂鍋粉,又何足掛齒?溫子念就不一樣了,前不久以為自己就算沒了書卷文字,他也可以像莫真一樣做個單純的符師。

布袋裡的藏著的十全大補丸,不見得比定神丹差了。

可是啊,就在剛剛,殘酷的現實給了溫子念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你想做符師?好吧,你想。但是你不行。

如果連個符師都不能做了,如何向南行?如何找書生?

難不成真要像尋常人那樣,找一個平平凡凡的姑娘,結個婚,生個子,安安心心渡過餘生嗎?

雖然這樣平淡安穩的日子,溫子念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常言水有源頭樹有根,他雖從山裡來,可自己的心底怎會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小師叔書裡記載的朗朗乾坤,到底又是如何模樣的天地?

小師叔,又是誰?

有人說生命的意義便是在於探索未知,溫子念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尤其是見過這麼些人,聽過這麼多的故事,他就真的越是想要探索探索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未知了。

可是探索未知,是需要成本的。

而他的成本,被心湖之中搖曳得歡快的柳樹,給吞得一乾二淨。

所以這心湖裡的楊柳,到底是幾個意思?

溫子念沿著崎嶇山路緩緩而行,確定了一件事。

如果自己不願意接受滾滾紅塵的洗禮,那

麼他必須弄明白自己心裡的楊柳,代表著什麼。

於是便在山裡尋尋找找,看見一個黑幽幽的山洞,二話不說抬腿邁了進去。

“吼~~”

不湊巧,洞裡住著個與山洞一般黑的熊。溫子念咧嘴一笑:“嘿,老哥,借你山洞用用唄!”

黑熊定睛一瞧,有些迷糊,這......還有送上門的猴腦?細細打量打量,黑熊砸了砸嘴,心道:“雖然有些小了,但是總好過沒有嘛!”於是黑熊長大了嘴,舉起了爪。

溫子念眉頭一挑,擼起了袖子。

轟隆隆——咔咔咔~

山洞外,黑熊艱難爬起身,甩甩頭看著被自己壓倒一片的粗壯大樹,回頭看向老窩,黑色的眸子裡,大大的恐懼。

罷了,一個窩而已!黑熊轉身揚長而去。

洞裡,溫子念皺著鼻子嗅了嗅滿是惡臭的洞穴,一臉的嫌棄,想著要不就換一個乾淨一些的?這麼大的山,總不可能一個像樣的洞也沒有吧?

罷了,將就吧!

黑熊洞裡,溫子念盤膝坐下,調整呼吸閉上了眼。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惟恍惟惚,靈臺方寸間。

靈臺,心也,靜則守一,動則存神。經曰:“玉霄映北朔,瓊條翠隱柯。空生九靈臺,煥精曜太遐。天關運重冥,劫會屢經過。乘我羽行駕,飛步識女河。保靈空常化,永忘天地多。”

再一次站在楊柳樹旁,心湖之上漣漪陣陣。

“說好的我的世界我做主,你這小調皮倒是可惡,賴著不走也就罷了,還將我心裡的珍藏多年的寶貝,吃了個乾淨,你這不是變相要我老命嗎?可如果我要是死了,你如何能抗得過天地傾覆的災劫呢?”

“這樣是不是對你對我,都不是件好事呢?不如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哈!”

“那好,柳兄啊,你這麼做,的確是有些不道德了。不管如何,這裡的東西,不管是陽光還是雨露,又或是微風那都得聽我的,我要天黑,天肯定不會亮。你想啊,要是我心情不好了,天上一直一直籠罩著烏雲,你如何能茁壯成長呢?”

“對吧,呀?你點頭了?!!那感情好啊,這樣——”

“你告訴我,你有啥本事可好?”

“唉?你不要這麼小氣嘛,你不告訴我你有啥本事,我怎麼決定要不要幫你畫一輪太陽掛在心頭呢?”

“嗯?不說話?!那這樣————”

“你既然能吃得下我的字,不不不,我師叔的字,那麼你是不是可以幫幫忙撐開玄門,讓我沒了文字也操控操控元氣?”

“欸?我說柳兄,點頭又搖頭算怎麼回事兒?”

“那這樣,咱不如試一試吧!”

溫子念睜開眼,有些忐忑不安的取下背後的浮萍,緊緊攥著浮萍的劍柄,眼簾微垂,心湖之中響起呢喃。

“柳兄,該你登場了!”

言閉,溫子念驟然睜開眼,猛然緊握劍柄的手,提起一口氣朝前狠狠一推!

嗡~

木劍可開山。

溫子念微微一楞,看著眼前豁然開朗的山洞,猖狂大笑。

我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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