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若是沒有沐浴,你八成要嫌臭轟人了。”
“交代兩日後沐浴,你這是不想解毒還是不想付診金?”青煙挑眉,轉身回去。
獨南行手一抬,曹城等人留在原地,他自己跟了過去。
“診金我已備好。”獨南行莞爾。
庭院中間點著燈,天邊已經有點光亮,他一眼就看到了蜚崽子和七星射芒。
他若無其事地經過,在青煙旁邊坐下,給兩人倒了茶,陪她安靜坐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青煙懷疑李落寒去逍遙了,打算夜不歸宿。
獨南行見她眉頭鎖著,一直看向院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堂堂安南王,還不值得她看一眼?
“你在等誰?”
青煙瞥了他一眼,“大清早的你跑來我這裡做什麼?”
獨南行也不隱瞞,“我要禁錮之鼎。”
青煙轉頭,像看傻瓜一樣看他。
“您是不是忘記了,琴畫贏得了禁錮之鼎,你想要應該找老衛。”
獨南行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背。
“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本王!”
這傢伙在吃她豆腐?
青煙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硬是抽了出來。
指尖殘留她的溫度,獨南行仔細摩挲,“禁錮之鼎不在馥郁峰。”
“摸葉子在馥郁峰被抓,恰巧你又知道馥郁峰沒有禁錮之鼎,難道你和摸葉子是同夥?”
獨南行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個魔羅,她也配。”
青煙點頭,“禁錮之鼎你就不用想了。”
因為這東西,她要了。
只是暫時存放在謐兒那裡罷了。
“為何?”普天之下,誰不想得到禁錮之鼎。
青煙搭著他手腕為他把脈。
“你的毒我會幫你解。”算作是補償。
“你想提高修為,我也可以幫你找點內功心法,除了這兩個,你還有什麼理由需要禁錮之鼎?”
獨南行盯著她的眼睛,想從她眼睛裡看出點什麼,卻只覺深沉似海,難以窺探。
青煙接著說道:“就算你得到也沒用。”
的確,三大學院的長老都無法解開鼎上的封印。
獨南行沉思了一下,“我可以不要禁錮之鼎。”
他自己也沒發現,向來唯我獨尊自稱王爺的人,面對她,也會不自覺換了稱呼。
潛意識裡想要拉近距離。
青煙笑了笑,繼續看向院外。
沒想到獨南行來了一句,“我要你。”
青煙偏頭看他,似乎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白日做夢!”
突然,一道清冷的男音傳來。
伴隨著一陣珠簾晃動的清脆聲響。
兩人齊齊看了過去。
內室門口,站著一個人。
眸光如深淵寒潭。
青煙心裡一咯噔,她怎麼有種私會野男人被抓的心虛?
曙色漸明,庭院燭火燃盡。
李落寒蹦蹦跳跳進門,彎腰扛起地上的小飛飛,朝著一室亮光的屋裡走去。
他跨進門檻,一屁股坐在桌邊,連喝三杯茶,急忙和青煙彙報。
“師父,我已經把姑娘們都送回家了,您不知道,有個女的非賴著我,不肯進家門,我死勸活勸,又叫上她父母,七大姑八大姨,才把人拖回去,還有一個女的,就是站第一排,穿藍衣服的那個,您記得嗎?就是她……”
如果沒有人打斷,李落寒可以一個人說到天黑。
獨南行可沒這個耐性,他一個冷眼射過去,李落寒突然覺得脖子涼嗖嗖。
他四處看看,想看是哪裡漏風了,一轉頭就看見獨南行殺人般的眼神。
他怕怕地別開視線,沒想到又撞上了從風的目光。
比殺手頭子還像殺手的那種目光。
他愣了一下,終於察覺到屋內不對勁的氣氛。
要有一場廝殺了嗎?
他會被滅口嗎?
李落寒呼吸一滯,大氣不敢喘,按住肩頭的蜚崽子,佝僂著背,一步步往外退。
退退退,直接退到門外。
蹭一下,掉頭跑走了。
一晚上沒睡好睏呀,還是回去睡一會吧。
青煙看見從風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眼神,斷定他現在肯定不是從三歲。
他是怎麼變回來的?
震驚之餘,她沒時間思考,幸好李落寒插了一腳,她才反應過來。
獨南行雖一整日足不出戶,但從風的事整個學院的人都知道,很快就傳到他耳邊。
琴畫子弟跑到正殿前說他死了,三大學院的人都親耳聽見,後來衛籟又當眾澄清只是受傷,再後來七尺被掛在山下茶棚旁邊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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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樁件件都做得轟轟烈烈,他想不知道都難。
怎麼沒直接死掉?
打量從風身上的傷,獨南行有些惋惜。
從風見青煙發呆,眸光一閃,低著頭,絞著手,噠噠噠跑過去。
“我睡不著。”他軟軟地說。
青煙一愣,猜不透他在玩什麼花樣。
不過她沒拆穿,“哦。”
獨南行皺眉,這小子在裝什麼幼稚鬼?
從風看都不看他,抓住青煙的兩手,把她拉了起來,“陪我睡。”
青煙狠狠捏了他一把,警告他別耍小聰明,轉頭看向獨南行。
“聽到沒,我要睡覺了,你可以滾了。”
反正落寒回來了,她也不想囉嗦,正好可以將人打發了。
“白日睡覺?”獨南行瞪著兩人交握的手,不肯離開。
青煙懶得與他們糾纏,甩開從風,直接進去睡了。
一時間,就剩從風和獨南行兩個人。
獨南行想到煙兒能毫不臉紅地扒自己的衣服,就知道她不是個拘泥繁文縟節的小女子。
共處一室也不足以證明兩人的關係。
而且剛才煙兒分明在等那個光頭弟子。
這小子也許只是負責打雜,整理房間。
從風走到門口,“沒聽到我師父說讓你滾嗎?”
獨南行偏要坐著喝茶,還不忘譏諷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以為煙兒把你當什麼?”
很好,一句話就踩到了他的痛處。
從風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直接掀起一陣風刃劈頭蓋臉朝他削過去。
“一個反派,話真多。”從風立在風刃之後。
衣袖翻飛,勾唇嗤笑。
獨南行立即反擊,以強大渾厚的陣法做盾牌,阻擋攻勢的同時還不忘反唇相譏。
“呈陽國安南王,煙兒跟了本王,潑天富貴享之不盡,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誰知是哪裡的野種,妄想與本王爭長短,簡直是痴人說夢!”
風刃不斷削在盾牌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從風突然恢復心智,讓內室裡的人心煩意亂,好不容易培養了瞌睡蟲,又被噪音吵醒。
“吵死了!”
小女人抓狂尖叫。
甚至能聽到她拍床踢床的聲音。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同時收手,並排舉步走到庭院外。
回頭看了一眼,似乎覺得不夠遠,又非常默契地走到了琴畫訓練場。
三大學院的人都聚集在正殿前,緊張地觀看鳳初境,訓練場一個人也沒有。
大白天的,竟然沒有人發現他們。
直到下午,小弟子例行巡邏,發現訓練場被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