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仔細回憶:“他心口偶爾會像這樣發光,在衛籟長老提到隱雲殿和禁錮之鼎時,他犯過一次,然後在老祖琮裡犯過一次。”
發光不是什麼好事。
青煙只當他是毛病犯了。
李落寒像是急切想回答老師問題的三好學生,著急搶答。
“我知道我知道,他在散琉犯過一次。”
青煙點頭,“當時他還喊我娘。”
喊她娘?
大師姐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又想噗嗤笑出來,但是看她一本正經,只能硬生生憋著。
蘭深也補充道:“小臨山被攝魂鈴打傷後第一次犯,正好發現了三元本草裡的夾層。”
“夾層?”
“夾層裡有一張紙,我們就是這樣才知道小豆芽的。”青煙說著,忽然想到了一個重點。
“對了,前幾日,就是給母獸剖腹產那天,我回來看見從風,他那時整個人就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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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他,也好像突然變小變柔軟,竟然還哭了。
他這傢伙怎麼會哭,又不是三歲小孩。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正常了,她也沒當一回事。
青煙擔憂地問:“仔細一想,好像發作很多次了,小豆芽不會是要覺醒了吧?”
大師姐拍拍她的手安撫道:“無需多慮,如果溫……小豆芽真的在從風身上,他就不會有事。”
“可是……”青煙還是不放心。
師姑手記上寫得清清楚楚,她怎麼能不多慮。
“我明白,小豆芽和七星射芒一樣,他們不會死,最多只是換一副肉身。”
更換肉身?小寶貝也是?她都不知道。
青煙若有所思。
李落寒撓了撓腦袋,“那不就是死了以後投胎轉世嗎?”
不知道他這樣理解對不對。
他一雙眼睛亮晶晶,被大師姐一瞪,頓時就滅了光。
大師姐本來想安慰青煙,他卻在這裡拆臺,還想求表揚,哼。
所以還是要死?
青煙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心疼地看著床上的人。
大師姐沒再作聲,李落寒並沒有說錯,可是肉身對於修仙之人而言,是可以重塑的。
只要魂魄還在,何愁不能復生。
青煙再次替從風把脈,卻發現他的體溫燙得嚇人。
不能再任由下去,否則他真的會死。
蘭深走了過來,“師父,從風在老祖琮裡被熔漿吞噬都能活著回來,這點小傷肯定不會有事。”
他的話提醒了青煙。
從風的身體裡有清夜墜,清夜墜可調動天下水源,有海納百川之容。
它肯定能保護從風。
既然清夜墜還沒有發揮作用,是否表明從風此時面臨的危險並不足以致命。
說到底,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青煙坐立不安,最後乾脆讓蘭深和落寒看著,自己跑了出去。
小紅已經被叫出來,衛籟正親自詢問,中義和孔群旁聽。
她到的時候正好聽到小紅說一個肉球變成一個人,掐從風脖子,把從風掐死了,然後有道金光閃過,那人把從風摔到牆角就跑了。
“肉球?”青煙冷笑,看向衛籟,“七尺定是為摸葉子而來,沒想到他還挺情深義重,既然如此,就成全他們,讓他們葬身一處好了。”
七尺絕非一般魔族之人,豈是她說葬就葬。
要抓到他都不容易。
身為同門,中義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她,仇肯定要報,但需仔細商議對策,切不可白白送死。
可是她現在在氣頭上,未必聽得進去。
衛籟看向青煙身後的大師姐,想讓她說句話,緩和一下氣氛。
青煙何等機敏,當即就發現他的小心思。
“衛長老若是辦不到,我只好親自動手了。”
真當她是軟柿子好欺負,今日她不把七尺廢了不罷休。
說著她就朝琴畫地牢走去。
“青煙長老,衛某不是辦不到,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衛籟一邊追著她勸,一邊趕緊讓大師姐跟上,免得鬧出什麼事來。
鳳初境考核還在繼續,他不可能一直陪著臭丫頭。
既然攔不住,乾脆隨她去。
不隨她又能怎麼樣?
衛籟默許大師姐處理此事,就已經算是鼎力協助青煙了。
一來她們兩人感情好,大師姐肯定會盡力幫忙,二來是因大師姐在琴畫的許可權比他還大。
學院裡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也沒有她不能見的東西。
衛籟如此想著,朝藏書閣方向看了一眼。
最近總是眼皮子亂跳,好像有什麼事發生,弄得他心煩意亂。
衛籟望著青煙的背影,釋然一笑。
遇到她,能不煩嗎?
孔群覺得衛籟很不厚道,“人家小姑娘的弟子傷成那樣,你身為院際交流主辦方,就撒手不管了?”
他管不了魔族也管不了青煙,他要怎麼管?衛籟有苦難言。
這事換作中義或是孔群,差不多也只能這麼處理。
孔群完全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大師姐很快追上青煙,為了讓她冷靜一點,大師姐主動提起從風的情況。
“等他醒了,你可要耐心一些,聽你描述,我覺得應該是封印鬆動後出現的記憶裂縫。”
“記憶裂縫?”青煙果然沒那麼生氣了,放緩腳步認真地聽。
大師姐牽起她的手,“封印不只壓制了小豆芽,還封存了他的記憶,封印受到影響後,過去的記憶就從裂縫中洩露出來。”
青煙想了一會兒,“你的意思是他那種幼稚行為是因為他的思維和記憶都處在孩童時期?”
“聰明!”大師姐使大力氣搓她的臉。
青煙的臉都被她搓扁了,用力才躲開她的魔掌。
什麼聰明,不就是心理年齡小的意思嘛。
誰還不是個寶寶呢。
不過喝茶都要人吹涼,這是兩歲還是三歲?
沒想到他兩三歲的時候那麼可愛,早知道是這樣,她就一整天不出門,一直在屋裡逗他玩了。
來到地牢,她們就看見門口看守的弟子暈倒在地。
兩人對視一眼,青煙動作極快,衝了進去。
她可不能讓七尺跑了。
大師姐緊隨其後,還沒到裡面就聽到了打鬥聲。
砸牆的聲音,壓垮桌椅的聲音,骨頭斷裂的聲音,還有連續不斷的慘叫聲。
不用看都能想象的到裡面的人下手多狠。
大師姐慢悠悠走進去,一個拐彎,剛看見地牢裡的燭火。
砰的一聲。
一個肉團砸在腳前。
大師姐後退一步,看到鞋子沾了血。
她心情不好了。
青煙走過來,看著重傷的七尺,已經準備罷手了。
就見謐兒凶神惡煞,對著七尺的頭就踩下去。
摩擦!摩擦!
七尺本就四四方方的腦袋,都快變成大餅了,嘴裡不斷吐血。
青煙把圓圓書魔藥學典收起來,才去拉住大師姐。
“夠了,差不多就可以了,我還要留著他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