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寒見她似在責罵,忍不住替從風說話。
“師父,這小子考慮不周,您隨便罵罵就好了。”
青煙嗯了一聲,從風只是低著頭,各懷心事。
人家哪裡是責怪弟子,分明是不捨得弟子攬責任。
琴畫大師姐只覺李落寒像個傻子。
同一個師父,聽說還是同齡的同一屆弟子,差距這麼大?
李落寒發現她多看了自己一眼,以為自己哪裡不得體,偷偷整理衣服。
蘭深察覺奕君子有些吃力,替代他施展符陣,他支援不了多久,談東彪便替換了他。
看到身形魁梧的大漢不一會兒就抖得像篩糠,李落寒豪邁上前,大手一揮。
“讓開,我來。”
替換的瞬間,他就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手腕發麻,連連後退。
師父面前,怎能示弱。
李落寒硬是往前走了兩步。
無比小的兩步。
青煙清楚李落寒的實力,不過既然來了四方境域,當然要給他上場歷練的機會。
眼見他一張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表情猙獰,青煙卻是想笑。
三名弟子當中,就數他藏不住心事,被蚊子咬了都要嚷嚷半天。
自個兒都這樣了,怎麼沒個人主動上來替換啊?
再這樣下去,他的手要斷了。
“師、師父?”
李落寒覺得自己要死了,痛苦地閉上眼睛。
從風和蘭深唯青煙馬首是瞻,她似乎故意拖延,他們也沒打算出手。
等青煙覺得差不多到他極限時,正準備替換李落寒。
突然橫空出現一片光網,光網由橫豎銀色光線交織而成。
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覆蓋在了李落寒施展的防禦符陣之上。
巨大石塊衝擊的強橫力量瞬間被削弱,黃泉釜不再顛簸。
劇烈的疼痛消失,李落寒高興地睜開眼睛,竟沒看到在場有人出手相助。
難道是他自己?
李落寒心裡冒出一個激動人心的念頭。
“師父!師父!”
“嗯?”青煙看著他背後的人。
“我剛才是不是被打通了奇經八脈,所以修為大漲了?”
“何以見得?”從風低笑。
這傻子。
傻人有傻福。
“你們難道感覺不出來嗎?我只需小小一施力,泥石流就被我擋住了。”
李落寒得意地看向談東彪,“你們就放心吧,這裡交給我就行。”
談東彪一時驚訝不已,卻不是因為李落寒,而是他們的大師姐。
就連奕君子也沒想到,他們大師姐修為如此了得,虧他一路上還想著要保護好這位柔弱的師姐。
“辛苦了。”青煙點頭,沒有戳破他的美夢。
不知隨著泥石流飄了多久,他們發現了一棵千年古樹。
泥石流所過之處,摧枯拉朽,唯有這棵大樹屹立不倒。
青煙眼尖,發現抱在樹幹上的星火和石機。
“他們還活著。”青煙趴在釜沿。
泥石流太快,機會只有一次。
蒼靈境域之內,許多功法都受到限制,加上那麼遠的距離,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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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立即閉眼調息,穩住心神,以最大的念力調動周身之炁,施展符陣。
古樹周圍閃現透明光圈,逐漸縮小,將兩人包圍其中。
星火和石機不知道是青煙,為保命緊緊抱著樹幹。
“鬆手啊,幹什麼呢!”
談西萌看不下去,衝他們大叫。
她叫了幾次,不及談東彪一次的效果。
談東彪聲音洪亮,極具穿透力。
青煙集中注意力,將兩人帶回黃泉釜中,從風立即檢視兩人傷勢,當即喂了蕎牙子。
三個時辰後,青煙主動替換了李落寒。
琴畫大師姐像沒事人一般,從腰間拿出一本書來,在泥漿、亂石紛飛之中,靜靜翻閱。
“師父小心。”李落寒神情不無驕傲。
他是唯一一個支撐時間與師父相當的人,比琴畫奕君子還厲害。
如此功績,值得流傳千古。
星火和石機醒來,無需誰問,李落寒便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其中定然少不了他那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次不等兩個時辰,從風就硬要替換青煙。
青煙想著琴畫大師姐說了是一日,眼下也差不多了,就讓他去。
看出星火有心事,青煙直言不諱道。
“我不管孔群長老對你們交代了什麼,單獨行動或者大家一起,你們自己選擇。”
“多謝青煙長老出手相救。”星火一臉愧疚。
當初是他為完成師命,不顧青煙師徒執意要先走,以致釀成大錯。
莊重良玉之死,他責無旁貸。
許是第一印象不錯,青煙絲毫不怪他。
“生死有命,無須自責。”
“對呀,錯不在你,連你都差點死了。等咱們出去以後我替你向你師父解釋解釋。”
青煙見李落寒哥倆好一般與星火勾肩搭背,不禁笑出了聲。
連續不斷的泥石流使得連綿起伏的山巒變成了平地。
隨著坡度漸緩,泥石流也慢慢停了下來。
青煙躍出黃泉釜,伸了個懶腰。
從風找了兩身乾淨的衣服給星火和石機。
“咦?這不是我的衣服嗎?”李落寒後知後覺。
他就是不太確定,扒拉著想仔細看看。
畢竟他的品味很高,不乏有人跟風,特地做了與他一樣的衣服。
星火以為他不願意把衣服借給自己,“我沒關係的,還給你。”
李落寒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輕笑。
“還什麼還,趕緊換上。”
李落寒耳根一紅,彆扭地走了。
青煙為星火和石機把脈,給他們兩顆蕎牙子讓他們自行療傷,餘光瞥見從風捂著胸口,心下一緊。
好好的怎麼又西施捧心了?
真是嬌弱。
“難受?”青煙快步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
唇紅齒白,面色紅潤,看起來還不錯。
從風半垂著眼皮子伸出手。
青煙不作他想,立馬捏著他的手腕。
脈象渾厚有力。
在場的恐怕沒有比他更好的了。
不過也許他的脈象越強,身體被強力壓制後,也就越虛弱。
那玩意兒不會是個邪物,要置宿主於死地吧?
“不會封印又出問題了吧?”青煙自言自語,忘了鬆手。
“有可能。”
從風低頭看著她的手,勾起嘴角,輕描淡寫地說。
他表現得越不在意,青煙反而不懷疑。
“你這倒黴的孩子已經這副德行了,咱能不能乖一點?不要逞強。”
她覺得就是他逞強,搶著去擋泥石流,才又犯病的。
“倒黴孩子?”從風挑眉。
他哪裡像孩子?
許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是個成年人,他抓著她的手忘往自己的下巴帶。
青煙被他剛冒出來的鬍子刺得手癢,格格輕笑,撓他的臉。
“先忍忍。”青煙見琴畫大師姐看過來,警惕地壓低聲音,“等人少的時候我再……”
話還沒說完,突然平地一聲驚雷,把她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