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酒液純澈明亮,香氣精細優雅,光用聞的,就能讓人聯想到杏仁的氣息和酵母的味道。
“雪莉酒——”
把酒杯拿在手裡,看著裡面的淡金色的酒液,塔塔托特開口道。
“【裝在瓶子裡的香波地陽光】,沒錯吧?”
“沒錯。”
為塔塔托特倒了一杯,為波魯薩利諾倒了一杯,最後,庫贊也為自己倒了一杯,自斟自飲起來。
“塔塔托特,為什麼當初那麼抗拒?就這麼不願意當一名海軍嗎。”
“你不是說過嗎,青雉。”
塔塔托特微微仰起頭,酒液潤入喉嚨。
“正義會隨立場的不同而轉變形式……”
清新爽快,口味甘冽,用來搭配生火腿和海鮮很不錯,辛辣的菜餚也別有一番風味。
“在這種正義面前,弱者的價值究竟為何,既然如此變幻莫測,為什麼還要一筆一劃的寫下來?”
“……”
青雉和黃猿喝著酒,聽著一個海賊的高論。
“無法反抗的保護者與無從拒絕的被保護者,這道難以逾越的清晰界限,也許會讓一些人感到安心,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這其實也是很痛苦的。”
喝下第二口酒,塔塔托特繼續說道。
“我既不想讓別人失望,更不想讓自己失望,所以——”
塔塔托特突然止住了接下來的話語,庫贊和波魯薩利諾神情訝然地轉過頭去——
‘噔噔噔’的腳步聲歡快地在通往閣樓的樓梯上響起。
“我們回來了!”
伊拉的聲音先人一步。
“歡迎回家。”
塔塔托特回應道。
“咦?這麼多菜!”
伊拉聞香識菜,舉一反三。
“老爸,家裡來客人了嗎?”
“沒錯。”
塔塔托特放下酒杯,從椅子上起身。
“你們先去洗手,等下就能吃飯了。”
“哦——太好了老爸!我這裡也——”
“怎麼了,伊拉?”
伊拉突然頓住腳步,娜美從身後疑惑地探出頭來,一眼就看到了餐桌旁的身影——
除了塔塔托特之外,還有兩個衣著長相氣質都不同,唯有身高相差無幾的傢伙。
一個非常眼熟,另一個,她昨天才剛剛見過。
“哦喲——”
黃猿朝這邊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
“……!!!!”
娜美渾身陡然一震,本來應該僵住不動的,但是,她的一隻腳已經抬了起來。
“啊呀——”
卡莉娜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才沒讓娜美直接從樓梯上滾下來。
“我有你的卡牌……”
伊拉慢慢走下樓梯,走到餐桌旁抬起頭。
“【青雉】”
“那麼——”
庫贊說道。
“要我給你簽名嗎?”
“不要。”
伊拉拒絕得乾脆利落。
“啊啦啦啦……”
庫贊笑了起來。
“態度真是堅決啊,這一點和你老爸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
娜美站到黃猿面前,或許是自覺有人撐腰的緣故,她直截了當的問道。
“你不是海軍大將嗎?”
“雖然海賊的罪行都是無法消去的,但審時度勢也非常重要。”
波魯薩利諾剝了一個香蕉,咬了一口後,又開始剝起第二個。
“畢竟,我的正義可是【模稜兩可的正義】。”
他將剝好的香蕉遞給娜美。
“要吃香蕉嗎?”
“不吃。”
“哦喲,你的態度好可怕啊。”
……
藉著洗手的功夫,伊拉她們幾個人躲到浴室竊竊私語。
“卡莉娜,你怎麼看?”
伊拉用期待的大眼睛看著卡莉娜。
“唔……總覺得……”
卡莉娜面色凝重。
“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不是說這個啦。”
伊拉搖了搖頭,迫不及待地求證道。
“老爸是不是和懸賞令上長得很像?”
“……嗯……準確來說……”
卡莉娜仔細斟酌著言詞。
“確實有那麼一些共同點。”
“是吧,沒錯吧,娜美她還說不像!”
伊拉高興起來。
“我都沒想到……塔塔托特這傢伙……”娜美在一旁自顧自的感嘆著,“這麼一想,偉大航路也沒什麼大不了。”
“海軍大將和大海賊坐在一起喝酒……”諾琪高沉吟道。
“這個新聞一定能上世經報的頭條。”
“幸好沒有拒絕伊拉的邀請,”娜美說道。
“沒有白來一趟吧?卡莉娜。”
“確實……”卡莉娜也感嘆道,“這個世界可真是複雜啊。”
“快道歉,娜美。”
伊拉理直氣壯。
“好好,對不起。”
“昨天故意放走我們,今天又跑到這裡來,”娜美深思道,“雖然能找到這裡沒什麼奇怪的,但是……”
“道歉沒有誠意!”
伊拉緊抓不放。
“伊拉,他們可是海軍大將哎!你就不擔心他們是來抓塔塔托特的嗎?”
娜美神色驚訝。
“沒問題,我的拳頭可是很硬的,我會保護好老爸的。”
攥了攥小拳頭,伊拉沒忘記正事。
“娜美你快道歉!不要轉移話題。”
“可這是塔塔托特第一次喝酒吧,伊拉,你就不感到奇怪嗎?”
眼見此路不通,娜美立刻換了一個角度。
“你難道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唔姆……!”
伊拉眉頭一皺,她這時才發現,原來事情並不簡單。
“總而言之,這其中必定還有內情——”
搞定了伊拉,娜美神色嚴肅起來。
“先收集情報,把事情搞清楚再說。”
……
羅格鎮,海軍駐紮基地,基地長辦公室裡氣氛凝重。
“什麼時候……”
“波魯薩利諾大將消失不見了。”
“庫贊大將的電話蟲也打不通。”
“就這樣嗎?!一個招呼都不打!”
斯摩格猛然站起身來,‘譁’的一聲披上正義大衣。
“我們立刻出航,前往諸美達島!”
“冷靜點,斯摩格。”
日奈皺眉制止他道。
“等我們趕到,一切早就結束了。”
斯摩格大步走到門邊,右手抓住門把手大力擰動。
“我們被保護了!”
斯摩格動作一滯。
“這樣說你明白了嗎,斯摩格。”
“……”
氣氛安靜了下來。
片刻後。
“日奈。”
他背對著她說道。
“我們被當成累贅了嗎?”
“沒錯,斯摩格,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日奈說道。
“我們的力量還不夠強。”
“這樣啊……”
斯摩格慢慢鬆開門把手。
“完全被當成累贅了啊……”
“沒辦法……”
抓緊自己的手臂,日奈的心情也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繼續向前遊吧,斯摩格。”
……
紅港。
離開瑪麗喬亞後,戰國也來到了這裡,和卡普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餐館裡聚會。
“又是擅自行事嗎?”
接到例行通報後。
“庫贊和波魯薩利諾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戰國向老友抱怨道。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什麼訊息都沒有嗎?”
筷子扒拉著米飯,狼吞虎嚥的卡普開口道。
“不,有一個名字。”
“誰的?”
卡普喝了一口茶。
“塔塔托特。”
“噗——哈哈哈哈——”
噴出一口茶水,卡普大笑起來。
“這是想引發戰爭嗎?”
戰國瞪著他,笑聲慢慢停下來。
“戰國。”
放下茶杯,卡普突然認真說道。
“你這也算忙裡偷閒了吧,索性不要管這麼多如何?”
“卡普,現在的局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戰國用力按揉著眉心。
“世界會議舉行……這兩個傢伙……偏偏是這個時候……”
“有什麼大不了的,就讓他們在那裡自娛自樂好了。”
卡普的態度滿不在乎。
“自從當了元帥以後,我看你睡覺都在皺眉頭,戰國,你還是多笑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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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你這傢伙……”
戰國不禁嘆了口氣。
“就沒什麼別的想說了嗎?”
“嗯……”
想了片刻,卡普總結道。
“太好了,幸好我沒去當大將。”
“卡普——你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