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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勸說與猶豫

從那天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羅賓很少再叫他塔塔托特先生,而是直接叫他塔塔托特。

當然,偶爾也會有叫他塔塔托特先生的時候,就比如——

“塔塔托特先生!”

羅賓很嚴肅的盯著他。

“上次你可是承諾過了,今天要去講故事的。”

“啊——我——想——起——來——了——”

拉長了聲調拖延時間,塔塔托特還是躺在樹屋的床上一動不動。

說實話,倒不是塔塔托特想要偷懶,對於他來說,偶爾去說一段書,也算是修煉之餘放鬆一下,不至於把精神繃得太緊。

不過,他已經實在沒什麼好講的了,在說完了給羅賓提前講過的有關“艾特沃爾海戰”的故事以後,他又陸陸續續的編了一些關於海賊王的故事,最近連【金銀銅樂園三結義】的段子都掏了出來。

再講下去,就只能講一講大戰洛克斯的故事了,可是洛克斯的名字已經被世界政府從歷史中抹消,在這個緊要關頭,塔塔托特並不想節外生枝。

“要不然,擴充一下世界觀吧,畢竟一顆星球還是太過狹小了,可以讓羅傑海賊團在宇宙中航行,前往那美剋星激戰弗利薩大王,這樣的話,羅傑就可以變身傳說中的超級青海人……”

只要把視野擴充到廣闊的宇宙,塔塔托特立馬變得文思泉湧了起來,可是他還是有一些糾結——

塔塔托特對於【歷史是掛小說的釘子】這句話非常認同,但是完全瞎編的話,還是有些接受不來。

幸好,一個新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打斷了塔塔托特不斷滑落的想法,要不然,獨一無二的大秘寶ONEPIECE很有可能就會變成多拉貢BALL了。

“我說,羅賓,”塔塔托特從床上坐起身,表情認真的看著羅賓,“要不然你來替我講吧。”

羅賓吃了一驚,對塔塔托特的這個想法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可塔塔托特卻來了興致,說道:“可以吧,羅賓,只要使用【花花果實】,沒人會發現的。”

小羅賓罕見地變得扭捏了起來,“不……不行的,塔塔托特,我從沒給別人講過故事。”

“要相信你自己,羅賓,你一定可以的!”塔塔托特兩隻手緊緊地握住羅賓的肩膀,直視著她的雙眼,先是給她打氣,緊接著又用誘惑的語氣說道:“到時候,賺到的錢我們兩人一人一半,你也一定有的吧——想要買的東西。”

不知道是因為塔塔托特誠摯的眼神,還是因為金錢的誘惑,羅賓終於動搖了,甚至可以說,她的語氣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躍躍欲試——

“那……那好吧,我會努力試一試的。”

答應下來之後,羅賓立刻變得幹勁滿滿,在跟塔塔托特約定好時間之後,就飛快地跑去了全知之樹,為她的故事查閱資料。

說實在的,看到羅賓這種認真嚴謹的態度,在對比一下自己之前的想法,他還真有一點慚愧。

不過,很快,這些都被他拋到了腦後,坐在樹屋頂上,看著羅賓漸漸跑遠,塔塔托特思考起了自己的情況。

距離下定決心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

依靠生死之間不斷徘徊從而得到的生命本能求生的強大動力,他確實接觸到了本來現階段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觸到的東西——自我存在的另一個層面。

說到底,人究竟是由什麼組成的呢?

皮膚、肌肉、內臟、骨骼、血液……

人們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些看得見的有形之物上。

即使是生命歸還的修煉者,往往也無法察覺到隱藏在表象之下,更加本質的存在——

人是所有生命活動的集合,是定中生變,變中有定,無比繁複,卻又簡潔優美的宏大迴圈。

無論是血液的流動和空氣的呼吸,這些時時刻刻都能察覺的生命活動,還是營養物質的交換和神經訊號的傳遞,這些難以被人察覺的生命活動,都只是這個宏大迴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可是人是無法提起自己的。

單純依靠自己的精神意志,就想要全面深入的接觸這個迴圈,無異於抓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提起來。

所以,正統的道路是做減法,只要不斷控制有形之物,無形之物自然會顯現出來。

而塔塔托特所走的,則是另一條道路——不斷接近死境,再依靠強烈地執念回返,透過超越生死來掌握自己的生命迴圈。

除了有那麼幾次差點真的死了以外,直到現在為止,塔塔托特的修行,可以說是非常順利。

這三個月的時間,這個無形的迴圈,確實在塔塔托特心中一點點顯現出來,當第一次勾勒出它的輪廓的時候,感受到它的宏大,就連因為生死的磨礪而變得堅韌無比的意志,也會因為震撼而失神。

但是,塔塔托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從等級1到等級2,生命歸還等級提升的難度還在他的預料之上。

即使已經走了捷徑,按照現在的進度,仍然不可能在【屠魔令】發動之前完成。

而現在這種狀況,無論怎麼樣思考,塔塔托特只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有跨過那一條線,真正的深入死境,再從其中歸還,才能徹底的掌握生命的本質。

因為身體沉入深淵的同時,精神也會達到一個頂點,從而讓他跨越原本需要漫長時間才能走完的路程。

不過,如果說原來的方法還能算是走了捷徑,那這個方法就是徹底的魔道,不成就死。

而成功的機率,老實說,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到現在為止,塔塔托特還在猶豫不決,雖然面對死亡仍心存恐懼,但是他早已有所覺悟,只是……

塔塔托特若有所覺,抬頭望去,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一段不短的時間,羅賓已經離開了全知之樹,往這裡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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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再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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