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微微點頭。
王藤又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李沁淡然道：“愛佔人便宜的小賊罷了。”
自己居然落得一個愛佔便宜的小賊名頭。
王藤苦笑一聲，不自覺上前一步，“你認識我嗎？”
李沁略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蓬萊將我胡亂帶出來，我的意識有過一瞬甦醒，當然認識你。”
聽到李沁這句話，王藤心中舒了口氣，卻又隱隱間覺得有些失落。
看來只是重名罷了。
頓了頓，李沁接著又說道：“我似乎以前見過你。”
王藤心神震動，心間翻騰不休。
一時間久久無語，難以回神。
李沁見此微微蹙眉：“你怎麼這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王藤深深地看了李沁一眼，心緒難平，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很多事情。”
如果夢迴萬古，是真正的回到萬古前的話，那種時光倒溯的能力完全超出了王藤現如今的認知。
就依照孫悟空所言，大羅帝尊攏聚萬道，明悟世間一切法與理，卻依舊無法抵擋時間侵襲，甚至從某方面來說根本就沒辦法琢磨。
無跡可尋，難以捕捉。
時間不可逆的說法在他身上完完全全打破，顛覆了整個宇宙認知。
“也許真的有時間機器也說不定。”
按照現代科學理論來說，如果是時間回溯，穿越回到過去的人每做出一個動作，皆會出現一個時間拐點，分割出不同的時間線，從而催生無窮個宇宙。
多元宇宙的理論基於此而誕生，也許一隻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就會將整個宇宙的外貌變成一個全新的世界。
興許真的有大夏小說電影中的世界也說不定。
可是孫悟空從未有提起這種事情。
李沁聽到王藤在旁邊嘀嘀咕咕，咕噥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語，不由得搖頭道：“你在做什麼？”
王藤抬起頭，眸光熠熠，問道：“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李沁道：“以前的事情？我活了很久，也沉睡了很久，甚至在神靈年代間凝結真仙精粹，活出第二世，以前的事情，恐怕需要一點時間來恢復。”
她眸子如水，靜靜地看了眼王藤，便扭身仰頭看著漫天星空，一條延綿星河從南到北延伸而去。
“這個世界，很大啊。”
王藤心中一動，正要說話時，李沁平靜道：“興許我和你在萬古前有過接觸。”
王藤默然不語，最後將心中疑惑壓下，眼前這從北崙土地廟中甦醒的女子實力不明，說是沒有到大羅帝尊，卻以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自己凝結真仙精粹活出第二世。
難道真如系統鑑定所言，疑似凝結了真仙道果，卻因為某種原因道果破碎，被生生打落境界。
興許如今的實力是天仙大能。
“也許吧，不過都過了這麼久時間，也沒道理可以延續至今。”
李沁見王藤說出這番話語，微微搖頭道：“很多事情與印記難以磨滅，也許我活了很久，但在一段時間內所遇到的人和事，會影響我的人生走向。”
王藤嘴角勾了勾，似無意問道：“我聽說萬古前仙道鼎盛時期，有一門大羅法，名為聖心決？”
李沁不置可否：“確實有此法，當年我便是修持此法踏入天仙境，隨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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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沁確定，王藤此時此刻反倒是平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名風華絕代的女子，他驀地想起兩人在菩薩廟前。
一名女童跪伏在菩薩面前，以赤誠之心，認真祈禱。
“菩薩啊菩薩，祝您身體健康！”
這種不包含任何異心，有的只是無限純潔的祝福，相信那位菩薩心中也會因此而震動吧。
王藤臉上露出一絲柔和。
“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李沁奇怪地看了眼王藤的神情，最終還是回答道：“恢復自己因為沉睡而過於久遠的記憶，此世大道破碎，萬道難聚，仙道修行已經不符合這一世的宇宙大環境。”
王藤：“你不驚訝嗎？”
“這有何驚訝可言，我親眼見到大道被崩碎，萬道被打散。”
這種驚世駭俗之語完全是以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從李沁口中吐露，讓王藤久久未有回神。
好一會兒，王藤才問道：“你當時站在土地廟門外看什麼？”
“在看如今的人族，似乎走了機械文明的路，卻又衍生出新的修行體系，倒是蠻符合如今天地。”
“……”
李沁走了。
與王藤整整交談了兩個小時，最後升躍星空，緩緩向星空深處走去。
她說她的道不在於此，想要追溯以往，只有前往宇宙中心，找到當年的痕跡。
有大能在宇宙伸出留跡，刻畫三萬六千道紋，敘述盡宇宙一切至理。
她要找到此處。
至於此地正在艱難抵禦的人族，李沁表現得相當冷漠。
“人族本就是在血與火的廝殺中砥礪前行，若這點磨難便將人族覆滅，也不配稱之為人族。”
也是，在萬古當年，人族所遭遇的劫難遠比如今大夏神州遭遇的劫難重得多。
蔓延整個宇宙的戰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族盡滅，只剩下仙道九關內的萬族生靈，還有如今正在被瀚土融入的藍星。
至於所謂的蓬萊仙山，李沁言在此世已經無用，當年有一部分人族從蓬萊透過超大型星空傳送陣離去，以保留火種，但去向不知。
是她實力巔峰之時耗費大力氣建造而成。
那一部分人族，也許去到宇宙可觀測之外的群星棲息，也許突破了空間壁壘，進入到另外的多元宇宙世界當中。
畢竟那些突然襲殺而來的禁忌怪物，根本就不是此宇宙所擁有，真的有其他宇宙存在。
“星空祖城嗎？”
看著李沁消失在星空深處的方向，不由得低聲喃喃自語，這是剛才李沁無意間透露的一個詞，乃是人族祖地，似乎是人族誕生之地。
裡面有大秘，她在追尋，興許能從中找到辦法滅殺當年的那些禁忌，這也是她如今甦醒之後的動力。
站立在熒惑星良久，一片赤紅色的大地不時捲起風沙，帶起無數土石。
要來沙塵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