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崇禎非常不安的來回走動著。 雖然已經答應了朱慈烺主動出擊的要求，但這並不代表著崇禎就不擔心了。 那可是崇禎最疼愛的兒子，是大明帝國未來的皇帝！ 每隔幾分鐘，他就會問面前的王承恩和王化民：“有彰化門的訊息了嗎？” 這個時候的崇禎心中非常的矛盾，他既希望聽到來自彰化門的新訊息，又不希望聽到朱慈烺可能受傷、戰死或者被俘虜的訊息。 一個又一個的訊息傳來。 “城門已經開啟！” “太子已經率軍出城了！” “太子正在和敵軍交戰！”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崇禎突然有些走不動路，他有些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然後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王承恩趕忙端上來一杯茶：“陛下，喝點茶水，潤一下。” 崇禎擺了擺手，道；“朕沒心情。” 過了幾秒鐘，崇禎喃喃自語：“應該朕親自出征的。” 這句話把王承恩和王化民都嚇了一跳。 王承恩道：“陛下並不通曉武藝，怎麼能出戰呢？” 王化民道：“陛下可是萬金之軀，絕對不能冒此風險啊。” 崇禎有些煩躁的說道：“可是朕的兒子，他才十五歲，就已經為了大明衝鋒陷陣，為了大明冒上了性命的風險！” 兩名太監說不出話了。 崇禎敲了敲桌子，又重複了一句：“朕應該親自出征的。” 崇禎站了起來，似乎信念變得越發堅定：“朕現在就親自出征，快，讓烺兒回來！” 說完，崇禎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這一幕直接讓王承恩和王化民傻眼，兩人一左一右，直接抱住崇禎大腿：“陛下，使不得啊！” 崇禎大怒：“都給朕閃開！”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襄城伯李國楨猶如一陣風般衝進來。 由於如今的特殊情況，李國楨和英國公兩名軍事統帥得到了崇禎的特許，可以不經通報直接覲見。 李國楨看著面前這情況，愣住：“陛下，這……” 崇禎一腳一個，將兩個老王踢開，急切的對著李國楨說道：“襄城伯，烺兒呢？” 李國楨定了定神，對著崇禎露出一個笑容：“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太子殿下剛剛在萬眾矚目之下當場擊殺了李自成麾下大將劉芳亮，李自成已經下令全線退兵了！” 李國楨話音落下，崇禎直接愣住。 王承恩瞪大了眼睛。 王化民的嘴巴也合不上了。 幾秒鐘過後，崇禎爆發出一陣大笑。 “好，實在是太好了！朕就知道，朕就知道烺兒不會辜負朕的期望！” 崇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拿起面前的茶杯正打算喝，嘴唇沾了一下之後又感覺有點涼，當即皺眉：“上熱茶！” 王承恩忙不迭的爬起，給崇禎倒了一杯熱茶。 崇禎喜滋滋的喝了一口，感覺今天這茶雖然有點燙嘴，但是喝在嘴裡那是分外的甜，簡直要甜進心裡去了。 崇禎喝完一口剛喝第二口，英國公張世澤又急急忙忙的來了。 剛進來，英國公就嚷嚷了起來：“陛下，太子激戰過度已經脫力，臣派人抬著太子回來了，還請陛下速速派太醫來給太子看看！” 噗的一聲，崇禎口中的熱茶直接噴了出去。 “朕的兒子！” 崇禎一聲狂嚎，嗖一聲就衝了出去。 …… “該死，混賬，廢物，都是一群沒用的東西！一個十五歲的黃口小兒，就能把你們打成這個樣子，你們說說，朕要你們來有什麼用！” 李自成的咆哮在大營之中迴盪著，所有的大順臣子們都低著頭，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觸犯李自成的逆鱗。 李自成心態崩了。 原本，他覺得拿下北京城應該是一件順理成章馬到功成的事情。 劉宗敏死後，他覺得拿下北京城是一件小有波折但最終成功的事情。 李巖重傷後，他覺得拿下北京城是一件頗為困難但依然有戲的事情。 但現在，當劉芳亮也死在北京城下之後，李自成突然感覺，之前所有關於拿下北京城的理想，就好像是那飛在空中的氣泡，被人輕輕一戳，就直接破碎了！ 如果不能拿下北京城，那麼大明就沒有滅亡。 大明沒有滅亡，那李自成想要改朝換代的夢想就不可能成功。 這也就是為何李自成如此暴怒的原因，十五載的堅持，眼看成功就近在咫尺，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拒之門外，換誰誰不急？ 而且最讓李自成不爽的是，經過了剛剛那一戰之後他終於發現，原來誅殺杜勳、劉宗敏、劉芳亮，擊傷李巖的居然都是同一個人，那就是大明十五歲的太子朱慈烺！ 輸了也就算了，這輸給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算什麼？ 單單是想一下這件事情，李自成就無比的火大。 在剛剛，李自成親自下令，處死了所有臨陣脫逃的親衛軍什長以上軍官，並將剩餘的三千多親衛軍全部貶為奴隸。 但是，這依然還不足以平息李自成的怒火。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巡視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 “陛下勿憂，老臣有一計，當可幫助陛下攻破北京城，取得那朱氏父子的性命。” 說話的人是牛金星。 牛金星說話的時候，其實也是捏著一把冷汗的，畢竟李自成這個時候暴怒之中，如果一個說不好，那牛金星也要完蛋。 可正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牛金星能夠在這個時候獻計並且成功的話，那麼將來真的攻克北京城，牛金星這個首功之臣是少不了的。 如此，等到將來李自成真正一統天下，牛金星就很有希望成為丞相了。 要知道在大順軍的內部，想要競爭這個丞相之位的人可是很不少的，什麼宋獻策啊，李巖都在其中。 李自成注視著牛金星，臉上帶著明顯的懷疑：“何計？” 牛金星這個傢伙，過往還是不錯的，但自從包圍了北京城之後，他的計策沒有一個起過作用，就連勸降吳三桂也失敗了，讓李自成對他的信任明顯降低。 牛金星忙道：“是這樣的陛下，其實早在剛剛包圍北京城的時候，城裡就有一批官員願意投降陛下，只不過後來杜勳被那朱慈烺所殺，所以我們才和城裡失去了聯絡。 從如今的情況來看，有吳三桂在一旁的牽制，恐怕強攻北京城已然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局面了，不如我們再派出使者秘密聯絡城中的官員們，用高官厚祿來對他們進行勸說，想必是能夠說服的。 到那個時候，我們再來一個裡應外合，何愁這北京城不破呢？” 李自成聽著聽著，眉頭漸漸舒展。 確實，正面強攻有點難辦，但若是從內部策反的話…… 李自成深吸一口氣，看著牛金星緩緩說道：“此事就由你來親自主持，這一次，朕不希望再聽到任何失敗的訊息了！” 牛金星自信滿滿，沉聲道：“請陛下放心，老臣一定會做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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