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江城的臨時行宮之中,張獻忠其實真的很忙。 忙什麼?忙著將這些天陸陸續續抵達的各支大西軍重新整編起來。 作為一個根基並不穩固的勢力,張獻忠所謂的徵兵其實就和抓壯丁相差無幾,拿著刀架在脖子上“請”別人入伍,這不是笑話,而是實實在在發生在張獻忠控制地盤中的真人真事。 這就讓張獻忠的軍隊往往在數量上不錯,但質量上是非常有水分的。 這同樣也是李自成的弊病,或者說是所有流寇們的弊病。 張獻忠並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他在河南、湖北、四川三地到處流竄,就是為了要找到一個能夠讓他長久控制的根據地。 有了根據地之後,就能夠慢慢的操練出一支精銳的兵馬,從而實現打天下的願望。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張獻忠甚至選擇了在李定國所部已經包圍了南京城的情況下主動撤軍,希望能夠透過這樣的示好來轉移大明朝廷的注意力,拖延和大明朝廷開戰的時間。 朱慈烺的出兵給張獻忠的這個想法扇了狠狠的一耳光。 所以現在,張獻忠也打算給朱慈烺來一波打臉。 “三天內,本王要看到所有的部隊集結完畢,然後出城開戰,將那位可笑的小太子趕出本王的地盤,明白了嗎?” 這個決定說出來之後,有人提出了疑慮。 “大王,那位小太子從去年嶄露頭角以來可是從無敗績啊,就連多爾袞和濟爾哈朗都在他的手上討不了好,咱們是不是應該更加小心一些呢?” “你懂什麼!本王說能贏,那就絕對能贏!” 張獻忠的這種自信並非盲目,而是他經過認真分析之後得出的結果。 論精銳的戰鬥力,張獻忠的手中擁有至少三萬和他一路南征北戰的老兵,而朱慈烺南下的時候只帶了三千太子親軍。 論整體的數量,張獻忠如今已經在九江集結了超過十萬兵員,而朱慈烺方面的兵員還沒有超過五萬,連張獻忠的一半都沒有。 如果這都能輸的話,張獻忠覺得這輩子的仗就算是白打了。 所以,張獻忠信心滿滿! 一個並不算太過和諧的音符傳到了張獻忠的耳中。 “大王,定國殿下寫了這封信,讓屬下送過來給您。” 張獻忠眉頭略微一皺,沉吟片刻還是接過了信,展開閱讀。 讀著讀著,張獻忠的臉上明顯出現了失望的表情,將信團成一團,直接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簍。 “愚不可及!” 在信中,李定國反覆的強調了明軍火槍兵的威力,認為如今大西軍最應該做的就是固守九江城,等到明軍自行退去。 這對於已經決定要出戰的張獻忠而言,無疑是非常刺耳的雜音。 張獻忠冷冷的說道:“從今天開始,本王不希望聽到和他有關的任何訊息,明白了嗎?” 張獻忠覺得,等到這一場戰爭結束之後,有必要好好的教育一下李定國。 如果李定國能幡然醒悟的話,張獻忠當然也可以既往不咎。 若是李定國執迷不悟……哼,一個養子而已,難道張獻忠還找不到其他的接班人了? 張獻忠長出一口氣,口中自言自語。 “三天……再過三天時間,本王就要讓整個天下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三天?不,本宮現在可是一天都等不了,太折磨了。”這是朱慈烺對著方拱乾說的話。 方拱乾有些哭笑不得:“殿下,不是之前您說的嗎?要等張獻忠主動出擊的。” 朱慈烺捏著下巴,道:“本宮確實是說過這番話,但問題在於,張獻忠他現在每天都在九江城之中當烏龜呀。” 由於系統給出的簽到任務需要在武昌城外才能觸發,根據之前的經驗來看,這應該就是朱慈烺第一次在沒有系統的幫助下獨立的指揮一場戰爭。 坦白說,朱慈烺的壓力是很大的。 一個不好,五萬將士的性命,還有整個江南大明老百姓們的命運就要徹底改變。 在壓力之下,朱慈烺不可避免的變得有些急躁。 高得節在一旁道:“殿下,根據我們的斥候回報,張獻忠這些天一直都在不停的整頓軍隊和艦隊,他應該很快就會出擊了。” 朱慈烺點了點頭,道:“但是高將軍,你能給本宮一個準信嗎?” 高得節當然是給不出來的,因為他並不是張獻忠肚子裡的蛔蟲。 朱慈烺嘆了一口氣,道:“所以說,我們還是要主動一點,不能什麼都被動等待啊。難道張獻忠一日不出城,我們就必須要陪著張獻忠在這裡不成?” 朱慈烺的心中有一種緊迫感,尤其是來到江南之後,這種緊迫感更加的強烈。 在北方和中原,無數的老百姓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在江南,這裡依然是一片歌舞昇平的繁華景象,即便是剛剛被圍攻過的南京,也在短短的一個冬天過後就恢復了元氣。 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個國家的人,卻因為地域的不同而有著如此冰火兩重天的生活呢? 他想要儘快的糾正這一切。 管他什麼張獻忠還是李自成,只要是危害到大明老百姓生活的人,必須得死! 聽完朱慈烺的想法之後,他面前的幾名重要人物都沉默了。 方拱乾霍然而起,道:“請殿下放心,奴婢這就讓東廠的人去傳信,保準十天內讓張獻忠所控制的地盤亂起來!” 高得節同樣起身,正色道:“請殿下放心,臣這就去操練士兵,一定要讓火槍兵們用最好的狀態迎戰張獻忠的賊軍!” 方、高二人離去之後,朱慈烺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看向還沒走的史可法:“史大人,你也做好準備,應該很快就能接管九江了。” 史可法點頭過後,問了朱慈烺一句:“剛剛那些都是殿下的肺腑之言嗎?還是說,僅僅是殿下想要加快戰爭進度的一種說辭而已?” 朱慈烺微微一笑,留給史可法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史可法啞然片刻,突然聳了聳肩膀。 “殿下,畢竟還是一個年輕的殿下啊!” 史可法笑呵呵的離開了,看上去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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