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四五點的時候，一直昏迷不醒的李蔚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突然出現了高燒，也突然消失了。
秦天只是看了一眼，就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李蔚然又傻了。
李有為卻高興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緊緊的把李蔚然抱在懷裡，怎麼都不肯撒手。
對他來說，只要自己女兒還活著，那就是老天最大的恩賜了。
至於腦袋正常不正常，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爸爸，餓了。”
李蔚然突然說了一句。
李有為和秦天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秦天站起身，把昨天吃剩的火鍋收拾了一下，打算將就一頓。
三個人依次坐下。
只不過今天的氣氛，和昨天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裡。
三個人都是低著頭吃飯，好像是為了完成某種必要的任務。
趁著李蔚然出去的時候，秦天趕緊對李有為說道：“大叔，蔚然又傻了。”
李有為皺著眉頭嗯了一聲。
他的內心裡，非常不願意聽見別人說自己女兒傻。
儘管這個人沒有任何壞惡意。
儘管這個人曾經幫助過自己家。
秦天自言自語的嘀咕，“這也太奇怪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
“上午蔚然明明已經好了，怎麼又突然昏倒，然後又突然傻了呢？”
秦天百思不得其解。
他問李有為道：“大叔，要不明天我再帶蔚然去一趟村子西邊？”
“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徹底康復。”
“不行！”
李有為放下筷子，非常堅定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這件事，別再提了。”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只要蔚然每天能開開心心，我已經不奢求什麼了。”
秦天點了點頭。
他雖然有點不贊同李有為的做法，但是也可以理解。
畢竟今天發生的事，連他自己都覺得太危險了。
萬一還有下次，誰知道李蔚然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秦天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許他可以解開自己心頭的疑惑。
“大叔，你知道不知道海高人家在哪裡？”
“哼。”
李有為哼了一聲，臉色也冷了下來。
“狗屁海高人，我看他就是我們家的仇人。”
“平時那麼見了蔚然，和見了自己親閨女一樣。”
“可真當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就立馬不說話了。”
“順著我家門口的路，一直往前走，在第二個路口右拐，那個黑色大門就是他家。”
李有為說完就繼續吃飯，也不問秦天問這個幹什麼。
秦天現在是一刻都不能等。
直接說道：“大叔，那我出去一趟。我要是回來晚了，你們就早點休，不用等我了。”
說完，秦天就匆匆起身出了房門。
他先來到村裡的小賣部，買了兩箱牛奶，兩瓶酒，還有點熟食。
老闆娘很熱情的問道：“小夥子，你是李有為家的親戚吧？從哪裡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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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隨口回答，“東海。大嬸，麻煩問一下，你們村的那個村醫，他喝酒嗎？”
老闆娘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不自然的起來。
“這些東西，你是給他買的？”
秦天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老闆娘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我是給他買的，有什麼問題嗎？”
老闆娘糾結了幾秒，“看你這小夥子人不錯，我告訴你個秘密。”
“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你聽了這個秘密，可不許把這些東西都退了啊。”
秦天沒有絲毫猶豫，“沒問題，什麼秘密？”
他心裡也是越來越驚訝。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小賣部老闆，竟然還有秘密。
老闆娘壓低聲音說道：“那個老海從來沒來我這買過東西，別說是酒了，連鹽都沒買過。”
“村子裡好多人說，他是個老妖精，根本就不需要吃飯。”
“這可不是我瞎說的啊，好多人去他家看過病，可都沒看見他家有鍋碗瓢盆。”
“你說，人要是吃飯，家裡怎麼可能會沒有這些東西？那不早餓死了！”
秦天聽完沒有太多驚訝，反而是更加確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這個海高人，絕對不簡單。
他這種行為，在村民們看來，或許很難理解，但秦天並沒有。
因為秦天秦天也從來沒見過，他師傅那個怪老頭吃過東西。
只是喜歡喝酒。
見秦天突然不說話，老闆娘瞬間緊張了起來。
“你剛才可是答應過我的，這些東西都不能退啊！”
秦天這才回過神，“我不退。大嬸，海高人平時和有為叔關係怎麼樣？”
老闆娘這才重新笑了起來。
“老海和李有為倒是沒什麼聯絡，不過挺喜歡他們家，那個傻丫頭的。”
“平時在村子裡老能看見老海逗那個傻丫頭玩。”
“行，我知道了。”
秦天掏出一把錢，估計有個五六百的樣子。
往桌子上一拍，轉身離開了。
老闆娘瞬間兩眼放光。
衝著他背影大喊，“有空常來啊！”
一路上，秦天都在思考剛才老闆娘說的那些話。
不知不覺間，他就來到了那扇黑色大門面前。
大門和院牆都很普通，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
秦天剛準備上去敲門，海高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如果你是為了李蔚然的事，那還是請回吧，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秦天愣住了。
這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從屋子裡傳來的。
距離很遠，但是又無比清晰。
捫心自問，秦天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
不過這一句話，也徹底把秦天的嘴給堵住了。
他只好說道：“海高人，晚輩就是來拜訪你一下，不是為蔚然的事來的。”
“那你進來吧。”
話剛說完，面前兩扇厚重的黑漆大門，竟然自動緩緩開啟。
院子裡的景象，也完全出現在了秦天面前。
地面是普通的黃土地，院子裡的陳列也很簡單，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秦天朝正中間的房間走過去，路過廚房的時候，他還專門停了一下。
轉頭一看，發現廚房裡面已經當成了雜貨間，果然沒有鍋碗瓢盆。
“進來吧。”
海高人的聲音又從房間裡傳出來。
秦天只好收回目光，邁步進了房間。
房間裡同樣很簡單。
一張桌子，四個凳子，一張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海高人坐在凳子上開口，“不許提關於李蔚然的一個字，否則別怪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