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李有為吃驚的大喊一聲。
然後急忙擦亮自己的雙眼,上下把秦天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覺得,自己再見到秦天的時候,就算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可李有為怎麼也沒想到,秦天竟然會這樣毫髮無傷的站在自己面前。
“這不可能啊!”
李有為表情誇張,問道:“李二壯呢?”
秦天拽過屋子裡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
隨口說道:“被我一拳打折了胳膊,現在估計找地方包紮去了。”
一說到這,秦天腦海裡又浮現出了那個老海的神秘模樣。
“你打折了李二壯的胳膊?”
李有為不敢相信的反問一句。
臉上並沒有秦天預料中的興高采烈,反而是濃濃的擔心。
“老天爺,你怎麼該把他的胳膊給打折啊?他可是我們村裡最難惹的人了!”
秦天撇了撇嘴。
突然覺得李有為,太配不上自己這個名字了。
李蔚然躲在李有為的懷裡,卻突然嘿嘿笑個不停。
秦天拍了拍手,“蔚然,過哥哥這裡來。”
李蔚然跳下床,直接光著腳跑到了秦天身邊。
秦天目光溺愛的看著她,心中卻是滿滿的愧疚。
因為自己,害的這小姑娘沒了母親。
自己又空有一身醫術,沒辦法讓她變成正常人。
想到這,秦天忍不住嘆了口氣。
李有為表情複雜。
他想不通這個突然闖進自己家的陌生人,為什麼會對自己女兒這麼好。
李有為皺著眉頭問道:“小夥子,我還沒問你是什麼人呢。你來我們家,又是為了什麼?”
秦天沒有急著回答。
而且又陪李蔚然玩了一會,對她說道:“蔚然,你爸爸還沒吃飯,你先去給他煮面,好不好?”
“哥哥買的有雞蛋和火腿,你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李蔚然傻笑著跑出了房間。
等到她走遠後,秦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緩緩站起身,衝著床上的李有為,深深鞠了一躬。
“大叔,對不起!”
李有為半躺在床上,昏暗搖晃的燈光,打在他枯樹皮一樣的臉上。
漸漸的,他渾濁不堪的眼中,竟然充滿了淚水。
“你是為了彩霞來的吧?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秦天點點頭,心像是被人用刀割一樣難受。
“郭阿姨的死我難逃其咎,大叔,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
李有為輕輕搖了搖頭,“這事不怪你,這都是她的命。”
“看來老海說的沒錯,希望能像他說的一樣,讓彩霞下輩子投個好人家,別再吃苦啦。”
秦天聽的一臉蒙圈。
“大叔,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海高人和你說過什麼?”
李有為點點頭,“其實蔚然不是我和彩霞的女兒,是十年前,我們下地幹活的時候,在村子西邊的草地上撿的。”
“那時候看著這閨女漂亮的不行,我和彩霞又一直要不上孩子,所以當時就動了心思,想收養這個姑娘。”
“我們先是回到村裡,挨家挨戶的問了一遍,可是誰都不知道,這個沒人要的小姑娘是誰家的。”
“那天夜裡,我和彩霞一合計,既然都沒人知道,那乾脆就把她當成我們倆的親生姑娘吧。”
“沒想到第二天,一個從來沒見過的老頭,來我們家來討水喝。”
“我和彩霞也沒覺得有什麼,就給他倒了兩碗水,又拿了兩個饅頭。”
“老頭沒要饅頭,水也沒喝多少,幾乎就是用嘴唇碰了碰。”
“可他走的時候,卻留下了一句話。”
說著,李有為沉默了,一臉的唏噓,似乎是又想起了當年不堪回首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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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急忙站起身追問,“留下了一句什麼話?”
李有為砸吧了幾下嘴,才繼續說道:“他說我們夫妻倆這輩子,註定無兒無女,孤苦終老。”
“要是想改變,就必須付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代價。”
“當時把彩霞氣的夠嗆,跳著腳罵他不得好死,活該連水都喝不起。”
“當時我也挺生氣的,畢竟我們才好心好意地接待了他,可他反過來就這麼咒我們。”
“如果我當時不是要攔著彩霞,那我都想上去給他兩巴掌。”
“後來那老頭什麼也沒說,搖搖頭,就離開了我們家。”
“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走,反而是在村子裡住了下來。”
“這老頭雖然說話不怎麼好聽,可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他平時就在村子裡,替村子裡的人瞧瞧病,看看風水,偶爾也收一些報酬。”
“慢慢的,這老頭在我們村的威望也就越來越大,我和彩霞,也不好再提當年那回事。”
秦天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突然插嘴問道:“大叔,這個老頭該不會就是現在的海高人吧?”
李有為點點頭,“就是他。”
秦天又繼續問道:“那也就是說,海高人之前並不是你們村的,而是和李蔚然一起出現的?”
李有為再次點頭,“沒錯,之前我們都從來沒有人見過他。”
“這老頭脾氣很古怪,給人瞧病,也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也有外地的人來找他看病,但他幾乎很少答應。”
這一下,秦天更加疑惑了。
他記得很清楚,郭彩霞說過,李蔚然之所以現在腦子有點不好使,就是因為小時候發燒沒錢治,才落下了病根。
可是這村裡竟然有老海這樣的高人,秦天覺得他不應該會因為錢而袖手旁觀吧?
當秦天說出心中疑惑的時候,李有為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所以我才說他脾氣古怪,那時候我和彩霞,抱著蔚然跪在老海家的門,腦袋都磕出血了,可他就是不出來看一眼。”
“我記得很清楚,蔚然當時燙的不行。抱著她,就好像是抱著一顆木炭一樣。”
“當時村裡好多人都看不下去了,都過來叫老海的門,可最後都沒什麼用。”
秦天又想起晚上老海對李蔚然的態度,覺得他不應該做出這種事啊。
“大叔,會不會是因為海高人還為當初的事記仇呢?”
李有為搖搖頭,“我剛開始也覺得是這樣。畢竟之前我和彩霞,把什麼難聽話,都罵在他身上了。”
“可是後來有一天,老海又突然在半夜找到了我們家。”
“那時候的蔚然,已經和正常的小孩子有點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