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蕎汐一拉馬韁繩,無助的看著遠處關上的城門。
慕侯府此刻已經是亂作一團,大小姐傍晚縱馬而出,若是被侯爺知道了,豈不是要將天都捅出來一個窟窿啊!
李管家做主,將這件事重重隱瞞下來,又派出不知道多少人,先將慕蕎汐找到再說。
天色晦暗,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電閃雷鳴之間,李管家心急如焚。
卻在這個時候,慕蕎汐自己從偏門走了回來,那匹馬早已不知去向。
李管家哪裡還顧得上馬匹,見到慕蕎汐渾身溼透的出現,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大小姐,您這是去什麼地方了?侯爺要是知道,老奴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慕蕎汐卻沒回話,站在雨水裡,神情晦明不定。
李管家想讓人趕緊將慕蕎汐送回院子裡去,慕蕎汐卻厲聲呵斥:“都給我退下!”
這下,下人們面面相覷,只能看慕蕎汐消失在雨水當中。
慕蕎汐沒去別的地方,而是來到了柴房。
房門猛然被推開,莫言驚訝的看著門口一身水汽的慕蕎汐,她沒說話,垂著眼睛,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莫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起身,將身上的外袍解下,走過去披到了慕蕎汐的身上。
“外面在下雨,你怎麼這副模樣就過來了?”莫言皺眉,輕聲疑問。
“啪!”
話音剛落,一個清脆的耳光聲就這樣傳來。
力道之大,慕蕎汐的手掌都隱隱發麻,莫言的臉更是被扇得偏向一邊。
莫言還沒反應過來,愣愣的轉過頭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慕蕎汐。
“你為什麼要害我?”慕蕎汐的語氣從未如此平靜過。
之前看這本書的時候,慕蕎汐就想過,莫言是一個多麼睚眥必報殺雞取卵的人,但已經這麼久了,她以為自己好歹讓莫言感受到自己的好心了。
只是沒想到啊,竟然將狼崽子養到身邊了!
莫言不知慕蕎汐為什麼會這樣問,一瞬的疑惑卻在下一刻清明。
果然,還是福生那裡出了岔子。
門外,夜雨背後是初一暗藏殺機的眼神,莫言眼神制止了他,讓他重新回到暗處。
“慕蕎汐,有什麼事,你好好說。”天曉得,莫言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忽略了臉上的刺疼,想從慕蕎汐嘴裡問出緣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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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蕎汐卻依舊是冷著臉,直接推開莫言,徑直走到桌案前面。
莫言瞳孔微微顫抖,只見到慕蕎汐伸手去將桌案下面的羅唣線翻了出來。
“慕蕎汐,你冷靜一點,聽我解釋。”莫言舒了一口氣,好在這東西是能解釋清楚的。
可是慕蕎汐卻含著眼淚,甩手就將羅唣線扔在了莫言身上。
莫言身上吃痛,卻還是想過去先穩定住慕蕎汐的情緒。
但慕蕎汐卻腦袋一歪,就這麼軟著身子往地上摔去。
莫言眼疾手快,趕緊伸手去將慕蕎汐拽住,以免她摔在溼冷的地面上。
可手上剛觸碰到慕蕎汐,莫言便意識到不對勁。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都溼透了,但身子卻透著滾燙的熱,這顯然是高燒昏迷的症狀!
莫言匆匆將衣裳搭在慕蕎汐身上,衝出房門。
而凌亂之間,落在地上的羅唣線,和福生送來的桃花糕踩得七零八落的擠在一起,桃花糕內的鹼一點點的將羅唣線侵蝕融化……慕蕎汐卻沒來得及看見。
慕蕎汐是在渾身痠痛當中緩緩睜開眼的。
入目,是慕圳充滿擔憂的神情,已然不知道守在床榻邊多久,滿目皆是舐犢情深。
慕蕎汐看了一眼旁邊的日晷。
已然是午時,午時之後,祭天大典便會正式開始。
慕蕎汐急得咳嗽兩聲,一邊的慕圳才意識到慕蕎汐已經甦醒過來。
“汐兒,汐兒?你醒了?你要急死為父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圳身上還穿著昨日的便服,顯然是在這裡守著慕蕎汐就沒離開過。
也不怪慕圳著急,慕蕎汐雨夜策馬的事,李管家自然是瞞不住,慕圳現在卻哪有心思來怪罪慕蕎汐?
看到莫言將暈倒的慕蕎汐抱到房中的時候,慕圳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汐兒,大夫說你是積勞成疾,將自己累壞了,又在雨中受寒,故而病倒了。”
慕圳說完,親自將慕蕎汐扶起來些,接過一邊李管家的藥,一口一口餵給慕蕎汐服用下。
“父親,莫言呢?”
慕蕎汐恍惚之間,才想起自己昨晚是直接找上了莫言,可現在房中四處看看,並沒見到莫言的身影。
慕圳見到慕蕎汐一醒來就問莫言,手上一頓,面上神色不快。
“我原以為這個孩子是能沉得住氣的,沒想到,還是沒伺候好你,我已經叫人將他關到暗室內,若不是汐兒你身子一直不適,我準得騰出手來收拾他。”
慕圳的語氣裡,多少已經帶上幾分除之而後快的情緒,莫言身份低賤,慕蕎汐卻是他的掌上明珠,若這兩人之間有什麼不該有的,他絕不容許!
莫言會被關在暗室裡,是他抱著慕蕎汐回到房中的,這件事自然和他脫不了干係。
紅袖此刻在床上起不來身,慕蕎汐又是昏倒的狀態,自然是沒人能為莫言辯解。
慕蕎汐恍惚之間,被慕圳喚得回神。
“汐兒?汐兒?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慕圳著急的想刨根問底。
慕蕎汐卻慌慌忙忙的想起身,不顧慕圳的阻攔。
“無礙,父親,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太子殿下的祭天大典我還要去,至於莫言,我沒應,誰都不能動他,等到我回來之後處置。”
如果她還有命回來的話。
慕圳一頭霧水,拽住慕蕎汐的手:“汐兒!你瘋了不成,你都成什麼樣子了,還要去太子殿下的祭天大典?我知道,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但是你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了嗎?!”
慕圳以為慕蕎汐是要藉著這個機會平步青雲,心中擔憂不已。
慕蕎汐卻來不及解釋太多,將自己的披風披上,推開慕圳的手,語氣分外堅定。
“父親,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我現在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