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見慕蕎汐竟然這般無禮,便著急的趕緊悄悄伸手拽了拽慕蕎汐的衣袖。
“慕大小姐,快跪下,這是後宮中的娘娘,不得無禮!”
慕蕎汐聽到這響動,才勉強算是回過神來,趕緊也跟著跪在地上。
琴聲並未停止,慕蕎汐對這個宮妃的好奇也越來越盛。
她輕聲的回應身邊的德公公:“不知道這是宮中的哪位娘娘,還請公公指教?”
德公公見到慕蕎汐這般,只當做是她初生牛犢不怕虎,便也告知,“這位娘娘是後宮中的柔妃,也是公主生母,大小姐快些請罪,不得無禮。”
果然,慕蕎汐心中有一桿秤,和她想的一樣,這個女子便是書中的柔妃。
她面上裝作慌張的樣子,趕緊對柔妃說:“臣女初入宮中,不知禮數,驚擾了柔妃娘娘,還請娘娘贖罪。”
慕蕎汐說罷,便低著頭,若有所思。
她是想起來,這個柔妃在書中也算是驚鴻一瞥的人物了。
一生都被困在宮中的這個女子,在慕蕎汐看來是個十足的傳奇人物。
柔妃,唐雪柔,在皇帝身邊多年。
慕蕎汐看著她素潔如蓮花一般的容顏,心中一陣慨然。
或許這個女人,真的是司殿武,唯一有幾分信任的人吧。
司殿武這般的多疑猜忌,到了晚年的時候,也不過寥寥幾字草草終結。
他這一生當中,唐雪柔或許便像是一顆硃砂痣一般,釘在他的心頭。
後宮當中美人如雲,但唐雪柔的氣質卻是與旁人不一樣的,嫋娜的姿態之下,是如蓬萊仙子一般淡然清貴的姿態,宛若九天玄月,出塵而不可褻瀆。
慕蕎汐看著這個女人的神情格外專注,唐雪柔似乎也感受到了慕蕎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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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所說的話,便也輕聲笑了笑,孤高的聲音傳到慕蕎汐的耳中。
“既然知道自己失禮,便不算是失禮了,小孩子罷了,德公公又何必跟她計較呢?”
德公公聽到柔妃出聲,有些驚訝,柔妃的性子淡漠疏遠,從來都是不屑和官家女眷來往的。
慕蕎汐聽出柔妃說話的時候,對德公公還有幾分尊敬。
便想起來,柔妃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從來在皇帝面前,也是靠著那個女兒來博取寵愛,又怎麼會比得過皇后這樣有著強大母族和貴為太子的皇子的身份呢?
雞犬升天的道理,皇后身邊的大太監,柔妃自然也是不得不多尊敬幾分。
德公公點點頭:“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有您在這裡,奴才不敢僭越。”
柔妃沒有再應答德公公的話,只是走到了慕蕎汐面前去。
“看你出落得水靈,也是個少見的美人,不知是誰家的女兒?”
柔妃沒有兒子,突然問起慕蕎汐的家世,有些奇怪。
慕蕎汐想著,還是照實回答。
“臣女是慕侯府家的嫡長女,慕蕎汐。”
柔妃臉上的神情微微驚訝,顯然是對慕蕎汐之前的名聲有所耳聞,只是將那些坊間傳言和面前的女子對應起來,卻有幾分不符。
她很快將情緒收斂好,又進一步上前:“不知慕侯今日身體可還康泰?”
慕蕎汐聽到這話,看到這個之前當做仙子一般的女人走上前,總算是多出幾分真實,雖有恍神,也照實說話。
“多謝娘娘的關心,家父身體一直都很好,若是知道了娘娘的抬愛,必定也是恭祝娘娘芳齡永吉。”
說話之間,柔妃臉上的神情也是逐漸舒展開。
“你這孩子說話,我喜歡聽,日後若是有時間多往宮中走走,多和我說說話。”
慕蕎汐想起來,在之後的書中,莫言回到皇宮的時候,這個柔妃還會成為莫言名義上的養母,也是風光榮寵無限之人。。
暗暗思襯之間,慕蕎汐慢了半拍的回她的話:“柔妃娘娘客氣了,臣女所說的不過都是就事論事的實話罷了,若真要是說恭維的話,像柔妃娘娘這樣有福氣的人,往後的路必定是光明璀璨,無量尊貴。”
慕蕎汐這麼似真非真的說了一句話,柔妃聽得卻格外認真。
“哦?慕大小姐,何出此言呢?”
慕蕎汐無所謂的笑笑聳聳肩:“柔妃娘娘只當是我會看面相,信口說的罷了。”
屆時,在一邊的德公公已經快將嗓子都咳嗽劈了,偏生柔妃裝作沒有聽見,慕蕎汐更是心眼大沒有注意。
見到她們所說的愈發過分,德公公趕忙打岔。
“慕大小姐,柔妃娘娘,這皇宮裡面的規矩,不可言說怪力亂神之事。”
慕蕎汐後知後覺的一拍腦門:“對不住公公,您就當做沒有聽見,放心,我誰也不說。”
德公公臉色一黑,也不知道慕蕎汐是真傻還是假傻。
唐雪柔將眼神在慕蕎汐和德公公身上轉了這麼一轉,伸手抓住慕蕎汐的手拉到面前一些。
“慕大小姐是個聰慧的姑娘,只是本宮有件事不得不提醒你……”
唐雪柔突然自稱本宮,慕蕎汐便知道,這個女人是在以後宮中的妃嬪的身份跟自己說話。
她不由得多了幾分緊張,但還是裝作仔細的湊攏聽。
“你可要千萬小心咱們這位皇后娘娘。”唐雪柔的聲音很小,近乎只有慕蕎汐和她兩人才能聽見。
如同蚊蠅呢喃的一聲,慕蕎汐甚至都要懷疑是風聲,但唐雪柔已經鬆開了慕蕎汐的手。
德公公看不下去,便有些著急的走到兩人面前。
“娘娘,皇后娘娘今日召見慕大小姐,時辰已經差不多了,請您不要為難奴才。”
唐雪柔頷首,轉身緩緩的走回到自己的琴面前,對慕蕎汐說:“既然皇后娘娘召見,你還是趕緊去吧。”
慕蕎汐點點頭,跟著德公公快步來到了鳳鸞殿前。
皇后居所,自然是恢弘大氣,慕蕎汐謹慎的打量了一番周圍的陳設,便讓德公公引著走到了堂前,跪在鳳座之前。
德公公走到了屏風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出來。
整個正堂空空蕩蕩,唯有慕蕎汐一個人,她鬆懈的抱著胳膊跪坐。
這皇后到底在幹什麼?怎麼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