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蕎靈的抗拒越來越明顯,慕蕎汐臉上意味深長的笑意也就越來越深。
楚長樂從婢女手中接過扇子,似乎是在驅散醉意。
既然大部分人都贊同慕蕎靈的說法,這對楚長樂來說,正合她意。
“好,就按照慕大小姐說的來。”順水推舟的事,楚長樂做起來得心應手。
慕蕎靈心中鬱結,但郡主都發話了,她現在是一個小小婢女的身份,哪有資格拒絕?
她攥著拳頭,吐了口氣,暗暗想著,說不準這也是一個機會。
畢竟剛才連莫言那樣的賤奴都能得到楚長樂的青眼,又有現在楚長樂答應了侍女們參與其中的舉動。
想必長樂郡主並非是一個注重身份貴賤的人。
慕蕎靈細細揣摩,剛才是因為銀環套花有難度,這擊鼓傳花便沒有那麼難,她想要好好的顯露一次,眼下正是機會!
小錘敲打在花鼓上面,細密如雨點的聲響傳來,在座的人心中不覺都開始跟著節奏緊張。
唯有慕蕎靈,仔細在心中掐算著這鼓點的快慢,又計算好侍女之間的間隔,在接過前一個人遞過來的花盆後,她故意放慢腳步。
這樣的動作隱藏在節奏之下,旁人自然是難以發現,但慕蕎靈正好從慕蕎汐的桌前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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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小心思,自然是被慕蕎汐倒是看了個清楚。
前一盆花果然被放慢了速度,放到另一個侍女手中的時候,第二盆花已經遞到她面前。
慕蕎靈眼疾手快,自以為小動作沒有被人發現,卻更加快一步將手中的第二盆花遞給下一個侍女。
兩盆花在她的手腳之下黏錯在一起,累壞了之後的侍女,近乎都是手忙腳亂的才將花盆繼續傳下去。
鼓聲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眾侍女慌慌張張的撐了兩三圈,總算是到了極限。
如慕蕎靈所願,第一盆花果然停在她面前。
還沒等她心中竊喜,第二盆花在鼓聲的最後一下也接踵而至。
下意識的,慕蕎靈騰出手去接另一盆花,可一隻手怎麼承受得住整個花盆的重量。
嘩啦!
兩盆花都在慕蕎靈的踉蹌之下摔在地上。
一前一後的侍女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後脊發涼,相繼跪下向長樂郡主叩首請罪。
唯有慕蕎靈,愣愣站在原地,伸出來的手還呆呆的凝滯在原位。
一副被嚇傻的模樣!
前一個侍女立馬叩首大喊為自己開脫罪名:“郡主殿下恕罪,奴婢將方才是看慕大小姐的侍女端穩了花盆才鬆手的!”
這顯然是要將錯處都推到慕蕎靈身上,不等慕蕎靈開口,後一個侍女也趕緊說。
“郡主殿下,奴婢伸手要去接,但這慕大小姐的侍女遲遲都沒將花盆遞過來呀!”
慕蕎靈心中警鈴大作,害怕不已,慌不擇路的反駁兩人。
“你們胡扯!我分明就是將花穩穩的遞給你了,是你沒將花接穩才對!”
她這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得前一個侍女不敢說話,後一個侍女不甘示弱,卻被主子眼神制止。
管教無方,該是主子的不是,但慕蕎汐卻沒說話。
慕蕎靈現在哪裡顧得上別的,新仇舊恨冗雜在一起,她昏了頭的以為自己佔上風,指著前一個侍女大喊。
“分明就是你,毀壞了御賜的花!”
“郡主!奴婢沒有!”前一個侍女重重磕頭。
楚長樂像是驅趕蒼蠅一般,伸手在面前擺了擺,眉宇間多有不耐煩。
婦人果真是聒噪,這般吵嚷實在是叫人頭疼,楚長樂揉著太陽穴。
“行了!都吵嚷什麼,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楚長樂身邊的婢女見到她的神情,當即便心領神會,出聲呵斥。
席上的眾人都起身向楚長樂行禮恕罪。
“郡主息怒!”
楚長樂抬手示意大家都起來,神色多少有些不耐。
“免了,有什麼怒不怒的,光是空口白牙的幾句話就能息怒了?”
楚長樂是半點面子都沒有給這些中規中矩的小姐們。
一時間,眾人語塞,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楚長樂的話,只好是悻悻的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靜觀其變。
望著地上泥土散落的殘花,楚長樂看向正在悠閒飲茶的慕蕎汐。
“慕大小姐,依你之見,這件事該怎麼辦?”
御賜的花摔碎的責任,原本就是在慕蕎靈身上,既然是慕蕎汐帶來的“丫鬟”,自然該她承擔責任。
她看了眼楚長樂的神情,雖說煩躁,但並沒有責備之意,想必也是真心問自己有何見解,並非是要興師問罪。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想不出,到底有什麼法子能夠化解現狀……
突然,慕蕎汐感到肩膀上被人輕輕的敲了一下,轉過頭,是莫言。
“大小姐,我倒是有個法子,或許可行。”
慕蕎靈早就在桌案之前慌張的忘了自己的身份,見到莫言上前,以為是莫言要加害自己。
“你這個賤奴,上來做什麼,還不快下去!”慕蕎靈的聲音雖然小,但也傳到了不少人的耳朵裡面。
賤奴?慕蕎靈自己現在不就是個“靈兒”的賤奴身份嗎?
慕蕎汐心中暗暗罵這個蠢貨,面上卻撐著笑意。
“靈兒,不得無禮,莫言是來想法子幫忙的,你這般兇狠,難不成是在怕什麼?”
慕蕎汐毫不客氣的點出她那慌張裡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意。
慕蕎靈雖然著急,但這話還是能夠聽出來意味,看了一眼神色靜默平淡的莫言,又看了一眼面色晦暗的慕蕎汐。
她壓低聲音裡面的哭腔,對慕蕎汐連連認錯。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汐……小姐,你可一定要幫幫我。”
既然莫言已經將話說出來了,楚長樂面前,就沒有虛晃一槍一說。
“你且說說,是什麼法子?”慕蕎汐按耐住心中的不安,面色平靜的詢問。
而站在桌案前面的慕蕎靈,早已經是手心被冷汗浸泡透,雙腿更是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