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前面城門越來越近,慕蕎汐從馬車中探出頭來,鹿陽城一行總算是結束了,不由松了口氣。
但下一瞬,她就想到,這京城之中,如今也是渾水一片,還不如天高皇帝遠的鹿陽城呢。接下來,他們還要面對各種問題,想想也是心累。
莫言騎馬,從一旁經過時,放慢了速度,與她並行,見她臉色不太好,擔心是因為蠱毒的原因,“怎麼?是身體不大舒服?”
慕蕎汐微微笑著,搖頭道:“只是想到,我們接下來的路,並不好走,有些感慨而已。”
“有我在,不必憂心。”說完這話,莫言便加快了速度,離開了她的視線。
慕蕎汐感覺自己的雙頰有些滾燙,還不等那熱意消退下去,一旁的楚長樂就湊了過來,“剛才我可是都聽見了的,你和莫言之間……”
慕蕎汐立即反駁,“你別瞎說,我和他之間才沒什麼。”
這話楚長樂可是不信,她坐直了身體,“你可別想騙我,那日你暈倒了之後,是他一直抱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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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蕎汐頓時頭疼起來,不知該怎麼解釋、
到了城門時候,他們要進城,必須下馬車經過盤查,可他們剛下來,就見皇上身邊的那位大太監迎了上來。
幾人驚愕,宮裡訊息竟然這樣快嗎?
大太監笑呵呵地傳著話,“皇上聽說了諸位從鹿陽城回來,想要見莫言公子呢。”
眾人暗暗心驚,可別是皇上察覺了什麼,這麼快就要見莫言了?
慕蕎汐站在莫言的身邊,忍不住揪住了他的衣袖,這一次進宮,皇上究竟有什麼意圖?
莫言卻絲毫沒有憂慮,走至大太監跟前,“那就請您帶路吧。”
見慕蕎汐面上是止不住的擔憂,楚長樂安慰她道:“你就別擔心了,莫言這麼聰明,肯定有應對之策的。”
他們找到黃金的訊息,早就傳了開來,大太監一路接他進宮的路上,還忍不住問了關於黃金的事情,但莫言表現一切如常,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走至太和殿內,就見皇上正坐在小几之前,面前擺了一副棋盤,他正獨自在研究著。
在大太監進去通傳之後,莫言走進去,按照禮制行禮。
司殿武見到他,很是欣慰高興,上前將他扶起,“就別說這種客氣話了,今日這殿中,只有你我父子二人,快坐下來,叫朕看看,此行可有受傷?”
他此刻露出這般舐犢情深的模樣,叫人看著只覺得是笑話。
但與莫言卻站在原處,動也未動,嗤笑著道:“皇上太客氣了,此行並未受傷。”
司殿武假裝沒有看到他面上的嘲諷之意,不由感嘆著,“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這麼大了,看來朕是真的老了。”
說著,司殿武又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你與朕,終究是血濃於水,你也該早些接受這一點。”
但莫言依舊是冷硬著一張臉,“今日進宮,我是以未央樓的樓主身份,來見皇上您的,並非您的兒子。”
見他絲毫不持這一套,司殿武也懶得繼續偽裝下去,將那杯他未接的茶水,倒在了地上,又坐了下去,冷哼了一聲,“你既然不識抬舉,朕也沒必要再顧念著你了,不是嗎?”
見他恢復真實面目,莫言心中冷笑,“皇上乃是天下至尊,自是不用顧念任何人的,”事實上,他除了自己的利益,從來不會考慮血緣親情。
“朕早就知道,慕蕎汐將商路的機會讓給了你,”司殿武忽然提起這事。
他手中捻著一顆玉石做的棋子,散發著溫潤的光澤,落於期盼之上,這天下之事,身邊的人,沒有哪一樣,不是他手中的棋子,只能為他所操控。若是有人膽敢反抗,不聽話,那就只能被當作死棋。
皇上知道此事,並不奇怪,“所以皇上您現在事想,將這商路的機會要回去?”莫言提前一步,說出了司殿武的心中所想。
隨著清脆的聲響,一顆棋子被放在棋盤之上,司殿武笑著看向他,“不愧是朕的兒子,你既然已經猜出了朕的意圖,那就趕緊交出來吧。”
莫言直言道:“此事是當初皇上您親口允諾的,若是就這樣要回去,這機會,我倒不如讓給太子殿下,畢竟這樣的好事,太子一定會很滿意的。”
如今太子也有了一定的權勢,皇上如果想在太子這邊動想法,是絕對不能成功的。
司殿武暗暗咬牙,果然是已經長出了獠牙的狼崽子,已經會用太子來威脅他了。
他隱忍不發,轉而道:“你將這機會讓給太子?剛才誇過你,但此舉,未免也太天真了,你覺得太子若是得了這機會,他能放過你嗎?”
莫言露出不解的神情來,又帶有幾分警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莫言不明白,司殿武好心分析與他聽,“你如今有未央樓做自己的靠山,又是朕的兒子,你覺得太子會對你沒有防備之心嗎?他早就對你有所戒備,難道你還未察覺?”
莫言不相信的樣子,“這怎麼可能?太子他……”
司殿武哈哈大笑著,“果然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太子是朕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性格,朕最清楚不過,但你也是朕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不希望你們有所鬥爭,你能明白嗎?”
莫言瞭然,“太子覺得我對他的東宮之位,構成了威脅?”
司殿武點頭,“你難道還想將這商路,讓給他嗎?”
莫言假意相信了他的這些挑撥之言,憤恨道:“若是他想對付我,這東西,自是不能讓給他了。”
司殿武滿意點頭,“朕雖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弟因此關係不睦,但必要手段,必不可少,話已說到這裡,剩下的怎麼做,全看你自己了。”
從殿中走出去之後,比莫言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他倒是打的好算盤,竟然想挑撥自己和太子,但他絕對不會讓她如意的。
走出皇宮之後,莫言立即驕叫來自己的人手,讓其傳話給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