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在莫言這邊,他慢步回到了慕蕎汐的院子裡。
紅袖的屋子在左側,路過的下人想莫言問號,莫言神色平淡的應對。
等到下人走遠,莫言方才推開紅袖的房門。
只見紅袖的身影不在床榻上也不在椅子上,而是被麻繩五花大綁的,丟在了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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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只是看了一眼紅袖身上鬆鬆垮垮束縛卻不傷人的繩結,心中暗暗笑話初一的心軟。
他伸手將紅袖口中的棉布給扯出來。
“醒了?”
紅袖嗅了迷煙,雖然已經甦醒過來,但腦袋仍舊是昏昏沉沉,雙眼迷離。
聽到莫言的聲音,紅袖逐漸恢復清明。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繩索,又看了一眼滿臉悠閒站在面前的莫言。
一時間,所有的記憶都湧了上來,紅袖驚慌失措的往後挪動,生怕莫言會對自己出手。
“莫言!我就知道,你在小姐身邊,肯定沒安好心!”
“你想對我做什麼!你別想用我威脅小姐,我告訴你!”
“你快點鬆開我!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你這是背叛小姐,小姐待你可不薄!”
紅袖刺耳的尖叫聲讓莫言有些不耐煩。
這個蠢貨,還知道慕蕎汐待人不薄,完全沒有將自己的行徑往背叛上面想啊。
“原來你還知道,用你可以威脅到小姐啊。”
莫言清楚,紅袖之所以會多疑,無非就是覺得慕蕎汐不再器重她,想要拋棄她。
可在這樣危急的關頭,紅袖心中還是知道她對慕蕎汐的重要性。
紅袖一愣,似乎對莫言的話似懂非懂。
莫言也懶得和紅袖去細細的解釋,若是紅袖足夠忠誠,自然就能夠品味出她是如何昏了頭被人利用的。
“莫言,你有種就殺了我,只要我活著,小姐肯定會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紅袖惡狠狠的說著,全然不顧自己要是真的激怒了莫言要怎麼辦。
莫言反倒是冷笑一聲,顯然是沒有將紅袖的激將法看在眼裡。
“你我共同侍奉小姐,如今到底是誰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你難道不知道?還好意思說真面目,你啊你啊,你對自己人這般的兇狠,對外人倒是很親近啊。”
莫言的話輕飄飄的,落到紅袖的心頭卻像是有千斤重。
什麼?
外人?
紅袖心中不自覺的想到了陳出納。
難道莫言?……
不,不可能,莫言不可能知道才對啊。
紅袖心中糾結矛盾之際,莫言卻又一次冷聲開口。
“你以為陳出納對你是真心,其實他早已經跟府中的桃花有了苟且。”
“也只有你,將這虛無縹緲的情分這般當真,在你走後,陳出納便將你的話全部都告訴了桃花。”
“你可知道桃花是什麼人?”
莫言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冰刀子一般,刺在紅袖的心口上。
桃花?桃花不是那個新到庫房,負責幫陳出納記賬的小侍女嗎?
說不定……只是莫言胡說的呢。
莫言看著紅袖面上難以置信的神情,語氣依舊是事不關己的冷漠,半分憐憫都沒有,就這樣將血淋淋的真相挖出來放到了紅袖面前。
“桃花一直都在暗中通訊太子,故意勾引陳出納疏遠你,用美色蠱惑陳出納在你面前和小姐有關的訊息,從而傳給太子,紅袖啊紅袖,你自己現在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忠心,到底是誰將誰當成傻子?”
紅袖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陳出納怎麼會……
莫言卻沒有心情去安慰她破碎的心,反倒是更加殘忍的說道。
“也只有你這麼蠢,被人當做是向上爬的梯子,還渾然不知,人家將你當做笑話,你還肖想著要嫁給人家?”
話到末尾,莫言甚至還帶上了冷嘲的意味,紅袖聽著,只感覺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
淚水不受控制的砸落到地面,紅袖狼狽的摔倒,大喊著。
“不可能,你肯定是騙我的,肯定是。”
莫言不屑的看著地上的紅袖,若不是擔心她在外面對慕蕎汐不利的話,索性就直接一刀抹脖子裝作是自殺了事,還有什麼必要在這裡跟她廢話。
想到慕蕎汐對紅袖的偏愛,莫言壓下自己心中的不耐煩。
“事已至此,你自己心裡面好好想清楚,就算是你出去以後要繼續上趕著丟人,也不要做半分對不住小姐的事情,不然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莫言的話仍舊是冷冰冰的,紅袖卻已經半句都聽不進去。
她努力的想要在心中說服自己,莫言說的都是假的。
但是之前的一幕幕不斷的在紅袖腦海當中浮現。
“嗨呀,你伺候大小姐,大小姐是你的主子,不也是我的主子嗎。”
“我要是多知道幾分,不也是對你有好處嗎?”
“你將大小姐的事情多說些給我,我也好幫襯幫襯你啊。”
“……”
太多太多,紅袖知道,她其實已經相信莫言所說的是真的了。
看到紅袖臉上幡然醒悟的表情,莫言就知道,自己今日沒有白費口舌。
他轉過身,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裳褶皺,走到門口,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對了,我同小姐說了,你身子不適,小姐是讓我過來照顧你的,否則,我很樂意直接將你關到死,這樣更方便。”
紅袖聽著莫言冷硬的話,已然是後悔得不行。
莫言卻直接關上門離開,站在門口,對空無一人的角落輕聲說道。
“再給她些教訓再鬆開,不準心軟。”
暗處的初一心中一落,不免心疼起來在裡面不斷掙扎的紅袖。
莫言緩緩來到慕蕎汐的房門口,見到裡面燭火通明,顯然是慕蕎汐已經回來了。
他輕輕推開門,見到慕蕎汐撐著下巴,滿臉惆悵的坐在桌邊,還輕聲嘆了口氣。
“小姐,這是怎麼了?”莫言走到慕蕎汐身邊,詢問起來。
慕蕎汐已經習慣莫言像是個鬼魂一般無聲的遊走,聽到莫言的提問,頗為無奈的嘆口氣。
“只是覺得累得慌,總是在這家裡面勾心鬥角的,說一句話要盤算十句,還要提防著有心之人害我。”
莫言並未言語,只是替慕蕎汐倒了一杯茶水。
慕蕎汐接過茶杯,眼神無奈的看向莫言。
“你倒是什麼都看得開。”
莫言還是不說話,慕蕎汐總算是忍不住了,說出自己的煩惱。
“以往我總覺得,蘇氏對我不好是常事,今日看到她要將慕蕎靈嫁給他人做妾,方才知道這個人的良心已經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