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小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屬下以為,若是留著他,恐怕會危及到您和大小姐的安危。”初一言辭激烈,是少見的情緒波動。
莫言有了自己的屋子,雖然不算是氣派,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他站在桌案後面,一點點在紙張上描繪丹青。
“倒不是什麼大事,侯府裡到處都是眼線,多這麼一個不多,少這麼一個不少,危害不了什麼。”
初一正要說話,莫言卻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我倒是想問問你,此事與你無關,你這般義憤填膺的,意欲何為啊?”莫言說這話的時候,?調裡都帶上了幾分笑色,調侃的意味明顯至極。
顯然,初一是在為了紅袖被陳出納欺騙的事情憤懣不滿。
初一有些心慌的將頭低下。
“屬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哦?陳出納怎麼矇蔽紅袖的感情你都能明白,我的就不能明白了?”
初一面色難堪,主子一針見血的毒舌功夫越來越精湛了。
“初一啊,我說你這麼多年了,都沒有見過女人嗎?紅袖那個丫頭多咋呼啊,你怎麼對她還有意思了?”莫言一針見血也就罷了,還要在人家的傷口上面不斷撒鹽。
初一一愣,自己最近巡邏的時候多了一處,便是紅袖的廂房,難道這件事被主子發現了?
這不算是對主子的隱瞞吧……
他單膝跪在地上,聲音鏗鏘擲地,“主子誤會屬下了,屬下乃是主子身邊的暗衛,一生一世都要效忠主子,無妻兒,無家眷,更不會有半分不該有的念頭。”
“嘖嘖嘖。”面對初一的表忠心,莫言咋舌好笑。
“免了吧,你自己的心意你自己清楚,我又不是存天理滅人欲的人,什麼念頭該有,什麼念頭不該有,又豈能是我一言可定的。”莫言的話像是一條毒蛇,蜿蜒的,就要盤踞在別人的弱點上。
初一跟著莫言的時間久了,自然知道,自己再怎麼狡辯都是沒有用的。
他像是有些心虛,又像是要刻意的隱瞞什麼,氣惱的說道:“紅袖那個丫頭,毛毛躁躁的,什麼都不懂,屬下就算是有了心儀的人,也斷然不會是她。”更何況,還有那麼一個老相好。
初一在心中暗暗的補上這句話。
莫言看著初一口是心非的樣子,只是笑笑,並未多言。
等到他重新拿起畫筆,方才輕聲說道:“也是,這個陳出納,未免太過點眼了一些,既然你有心,給他點教訓吧,還有紅袖那個丫頭,還真是蠢,你想想辦法,點點她。”
莫言想著, 果然和自己那天見到紅袖之後的揣測不錯,紅袖忠心,但也多心,要是叫人利用了這份多心,恐怕會給慕蕎汐帶來許多的麻煩。
初一領命,暗暗消失在屋內,只留下莫言,還有桌案上的畫卷。
那畫卷上是一個身姿窈窕的美人,站在花樹下,只是這美人,是沒有被描繪上五官容貌的。
莫言低下頭,認真的將上面那件百獸披風一點點的繪得淋漓盡致。
當晚,庫房廂房內傳出淒厲的叫喊聲。
“救命啊!哪裡來的馬蜂窩!”
“啊啊啊啊,誰來救救我!救命啊!”
下人們都聽到了聲響,卻沒有人出來幫忙,直到第二天,陳出納被蟄成了豬頭,出府養傷。
正午時分,慕蕎汐一貫晚起,莫言在門口守候著,聽到裡面的聲響,方才出聲說道。
“小姐,侯爺那邊讓人來傳話,說午膳邀請您過去一同用膳。”
慕蕎汐看了一眼日晷,還有不到半個時辰。
“莫言!你又不叫我!”
莫言站在門口,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若是回回都有人叫小姐,小姐就改不到賴床這個毛病了。”
慕蕎汐慌慌忙忙的梳洗打扮起來,帶著莫言匆匆趕到偏庭。
好在人還沒有到齊,慕蕎汐落座之後,靜靜的等待著慕圳和蘇氏。
“小姐,聽說二小姐的病痊癒了,今日午膳也會來呢。”
看著迎面走來的慕圳和蘇氏,莫言小聲的提醒道。
慕蕎汐微微挑眉,面上笑著迎接慕圳,口中念念的對莫言低語。
“來便來吧,既然都已經吃了你給的解藥了,今日便不會是衝著咱們來的。”
說完之後,慕圳和蘇氏便相繼落座。
慕圳語氣輕緩:“今日是十五,才叫一家人團聚過來吃頓飯。”
話音剛落,門口便投來一道人影,是瘦弱了不少的慕蕎靈。
“靈兒給父親母親,姐姐請安。”
慕蕎靈大“病”一場之後,性子看起來也像是被磋磨了不少,柔順了起來。
慕蕎汐卻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慕圳上下打量了一番慕蕎靈,眼中也積蓄著一層憐惜。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你院子裡的人不多,要不要再給你撥幾個進去?”
慕蕎靈聽到關心,面上露出一個脆弱的笑色,輕聲說道:“多謝父親關心,女兒一切都好。”
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慕圳無奈的擺擺手,“你若是身子不好,就還是待在屋裡休息吧,反正汐兒也沒有晨昏定省的習慣,也將你的免去就好了。”
一直在旁邊對慕蕎靈擠眉弄眼的蘇氏聽到這裡,慌了起來,慕蕎靈好不容易出來露臉,若是又回去的話,她在這府中又要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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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您這是說什麼呢,靈兒正年輕呢,身強體壯的,身子早就好了,您不用擔心的。”
說完,蘇氏又站起身,走到了慕蕎靈的面前,語氣充滿親切。
“靈兒啊,你養病這段時間,母親可真是擔心壞了,你的身子現在總算是好起來了,能不叫你姐姐一個人在府中無趣沒人說話了。”
慕蕎靈眼神淡淡的將蘇氏的嘴臉看在眼中。
擔心慕蕎汐在府中無趣沒人說話?是擔心慕蕎汐風頭太盛壓過了她的權利吧。
擔心壞了?之前她院子裡所有的下人都被遣散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她的身子難道是憑空好起來的嗎?慕蕎靈冷冷的想著,卻還是架不住蘇氏的溫暖言辭,回握住了她的手。
“多謝母親……關心。”
蘇氏看在眼中,心裡更是樂得不行,只要有了這個機會,現在慕圳對慕蕎靈更有憐惜心疼在裡面,她再好好的攛掇攛掇,慕蕎靈肯定能夠和慕蕎汐平分春色。
“靈兒,你看你把你父親擔心的,說呀,你的身體如何了?”蘇氏語氣親切,眼神中卻滿是催促之意。
“父親,靈兒的身體一切都好,多謝父親掛念。”慕蕎靈顫顫巍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