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沒有想到慕蕎汐會突然打開門，一時間做賊心虛的匆忙躲開視線，結結巴巴的找著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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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誤會了，奴婢只是……奴婢只是剛過來，沒有想到小姐在和莫言說要緊事。”
紅袖說的話漏洞百出，莫言聽著，便有些好笑。
若不是已經偷聽過了，又怎麼知道是在和他說要緊事？
慕蕎汐對紅袖卻沒有生半分疑心，反倒是無奈的說道：“不礙事的。”
紅袖看了屋內一眼，輕聲言語：“奴婢還以為小姐是在和重要的人說話呢，所以才沒有進來。”
聽到這話，慕蕎汐方才後知後覺的品嚐出來一些異樣。
而莫言更是從那句“重要的人”當中，感受到了毫不掩飾的敵意。
這個小丫頭片子……還將自己當成敵人了。
慕蕎汐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紅袖之前對莫言便有些敵意，她只當做是姑娘家的小心思罷了。
她伸出手，在紅袖的臉頰上面捏了捏。
“好了，我叫廚房多給你做了一碟牛乳糕，晚點你去拿來吃吧，是你喜歡的口味。”
莫言微微皺眉，紅袖這丫頭，平日裡面也是會鬧點小脾氣的。
不過那些也就是耍耍小性子，莫言謹慎的打量著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紅袖。
有些不對勁啊……
而紅袖，躊躇片刻之後，總算是大著膽子，手中緊緊攥著衣角開口說道。
“小姐？你將才是在和莫言說什麼呢。”
紅袖心中煎熬，她分明聽到了慕蕎靈的名字，她倒不是介意慕蕎汐議論慕蕎靈，而是介意慕蕎汐為什麼和莫言議論，而不是和自己。
慕蕎汐遲疑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紅袖，莫言卻上前一步搶先說道。
“我和小姐說的事情，你打聽什麼？這不關你的事，少打聽。”
莫言對紅袖的語氣很是冰冷，甚至帶上了幾分厭惡的意思，偏偏那張臉生來就是霜雪一般，加上這樣的語氣，叫紅袖不自覺的都打了一個寒顫。
紅袖想要跟莫言鬥嘴，卻發現慕蕎汐竟然遲遲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嚮慕蕎汐，慕蕎汐卻當做是兩人之間的鬥嘴。
慕蕎汐張了張嘴，打算將慕蕎靈的事情告知給紅袖。
但是還未出聲，慕蕎汐的心中便遲疑了。
紅袖雖然忠心，但到底是個丫頭，容易節外生枝，陰差陽錯的說出去，被別人知道了引來麻煩，才是划不來。
況且這麻煩落到她和莫言的身上也就罷了，兩人都有法子應付，若是落到紅袖身上……
想到之前蘇氏和曲嬤嬤的惡毒手段，讓紅袖幾近羞憤自盡，慕蕎汐心中便不安起來，對紅袖勉強笑了笑打太極。
“你別聽莫言說的，莫言一貫都是這個臭脾氣，我和莫言只是在說一些小趣事，現在一說倒還想不起來了，之後我要是想起來便跟你說，去拿牛乳糕吃吧。”
話裡的敷衍未免太過明顯，紅袖聽著，心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一般的難受。
“多謝小姐關心，奴婢知道了。”紅袖悶聲說完，轉身便直接離開了。
慕蕎汐原本還想要說什麼，莫言卻叫住了她。
“小姐，咱們還是接著說慕蕎靈的事情吧。”
說罷，慕蕎汐也關上了門，想著晚上再去跟紅袖好好說說。
紅袖這邊，快步從慕蕎汐的正院走了出來，眼中的淚水就再也忍不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往下落。
她躲開竊竊私語的下人們，逃一般的走到了迴廊隱蔽的地方，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哭泣起來。
早在外院掃地的曲嬤嬤看到了紅袖擦著眼淚逃走，便留心了紅袖的去向。
紅袖肩膀顫抖，輕聲的低著頭哭泣。
她想要埋怨，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埋怨，都說他們是做奴才的，都要依著主子的喜好來做事，可若是慕蕎汐一開始就將自己當成奴才多好，為什麼又要讓她覺得二人親密無間呢。
紅袖難過的想著，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拍。
她警覺的轉身，竟然是曲嬤嬤。
曲嬤嬤將自己的手帕摸出來，遞到了紅袖面前，語氣滿是虛假的關心。
“這不是紅袖姑娘嗎，怎麼哭的這樣傷心啊，快快快，擦擦眼淚。”
曲嬤嬤的關心自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她的盤算很簡單。
紅袖從慕蕎汐的房中出來，想必肯定是為了慕蕎汐哭，但大小姐平日裡懲罰下人哪裡是這個態度。
曲嬤嬤雖然心思陰暗，但在察言觀色這方面，她說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紅袖向來忠心，想必不是被主子懷疑，但從紅袖自盡失敗看來，想必是紅袖懷疑了大小姐。
懷疑的會是什麼呢？曲嬤嬤眼珠一轉，不斷在腦子裡面回憶最近慕蕎汐的舉動。
莫言？……慕蕎汐最近身邊最得臉的人，便是莫言了，看來紅袖傷心的緣由找到了。
紅袖雖然失寵，但伺候在慕蕎汐身邊這個位置可是炙手可熱，曲嬤嬤心生一計，這正是一個她替代紅袖的好機會啊。
“紅袖啊，你有什麼為難的，都告訴我，我說不定也能幫襯你幾分呢。”
傷心難過之下，紅袖拒絕的語氣都變得無力。
“我不要你管，滾開，大小姐最討厭的便是你這個老東西。”紅袖的語氣毫不客氣，顯然是想起來了之前曲嬤嬤對自己的排擠。
曲嬤嬤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在心中唾罵紅袖給臉不要臉。
“呀呀，你這丫頭還真是牙尖嘴利，你還有時間在這裡傷心呢，別以為旁人不知道，你和陳出納之間那點事兒，早就人盡皆知了。”
曲嬤嬤現在雖然失去了作威作福的本錢，但還是依仗著那點資歷在府中那些低等下人面前得意橫行，自然是知道的訊息也要比其他人多了些。
紅袖面色一僵，她和陳出納之間的感情，是兩人都約定好，就算是再兩心相悅，對外也定然是要中規中矩的說，可現在怎麼會被曲嬤嬤這般調侃的當成樂事說出來？
曲嬤嬤見到紅袖怔愣的樣子，故作悠閒的轉身裝作要走。
“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你這麼執著，好吧，我乾脆就將你們的事情去稟報給小姐，好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這個老太婆啊，也要好好的恭喜你，說不準還能吃上你的喜酒呢。”
說著，曲嬤嬤抬腳就要往慕蕎汐屋子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