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分明上午的時候還在和自己談笑風生的人,怎麼剛回到帳篷裡,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的時候,又炸出這麼一朵水花來。
慕蕎汐和莫言對視一眼,顯然是兩人都沒有品出這件事的所以然來。
她慌忙起身,徑直走到帳篷前。
一把刀卻直接橫在了她面前。
“陛下中毒,所有的帳篷都已經被封閉,在陛下甦醒過來之前,誰都不能出去,連太子殿下也不例外。”
帳篷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侍衛包圍,為首的人對慕蕎汐言辭冷漠鏗鏘。
在司殿武醒過來之前,他們封鎖了帳篷,一來,是防止下毒的人進一步傷害皇帝,亂了人心,二來,是擔心下毒的人趁亂逃走,唯有用這樣的方式,可以穩住亂局。
莫言心知這是一場大事,便走到慕蕎汐身邊,輕輕將她帶了回來。
“小姐不必擔心,我們靜觀其變吧。”
而在司少卿這邊,他的反應就比慕蕎汐的嚴重多了。
他聞言皇帝中毒的時候,便已經將手中的茶杯摔個粉碎,衝到帳篷門口,也是被侍衛說辭一般的攔住。
“殿下,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們。”司少卿想要出去,侍衛又一次開口。
司少卿這一下算是坐不住了,父皇怎麼會突然中毒, 還將他們所有人都禁足在帳篷裡面?
他焦急的來回踱步。
怎麼辦?怎麼辦?這下該如何是好。
父皇這般精明的人怎麼都中毒了呢?
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人在這個獵場當中遊走不成?
司少卿的腦袋裡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想法,卻沒有一個能夠讓他冷靜下來。
他不能自亂陣腳,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的端倪。
那個叫做莫言的奴才,帶著這般的多的人,不知其背後的勢力究竟是誰,會不會和這件事也有關係?
端倪?可是能有什麼端倪?
這件事和他沒有分毫關係啊!
身邊的奴才顯然也是看出來了司少卿緊張的不對勁,試探著輕聲開口詢問。
“殿下?這件事莫不是您的主意?……”
太監會這麼問,也在情理之中,司少卿的身份,如今在朝廷當中大得人心,距離金龍寶座不過就是半步之遙。
今日若是皇帝駕崩,明日便是太子登基大典。
“本宮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對啊,太監的腦海當中的想法打消,司少卿都已經坐在太子的寶座上面,一切不過是靜待時機,有什麼必要呢?
“既然殿下問心無愧,就不必擔憂了,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聽到這話的時候,司少卿反倒是直接笑出來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在這宮裡面多久了,無縫都能起浪的地方,還有什麼清者自清一說。”
太監不解,司少卿也像是煩躁到了極點。
“本宮身為太子,在獵場上被旁人搶了風頭,你們是如何議論的,當本宮不知道嗎?”
叫旁人搶了風頭,還被司殿武笑話小氣,皇帝和太子之間的一舉一動,向來都會被宮人們捕風捉影。
連自己身邊的太監都這般想,更何況是外面那些覬覦太子之位恨不得將他拉下來的人呢?
更是會將這些惡意的揣測變著法的加油添醋傳得滿天飛。
太監現在哪裡還敢出聲,他雖然是太子身邊的奴才,但是外面的話,已然聽了不少了。
慕大小姐和身邊那個叫做莫言的奴才,今日的言行可謂是一個耳光打到了太子殿下的臉上。
連他都真的以為,太子殿下是平日對皇上鞠躬盡瘁,皇上竟然對兩個外人這般的垂愛,太子就算是生出來了妒忌心……也不奇怪。
但是太子現在既然這麼說了,小太監突然也明白了過來。
就算這件事太子能夠洗清嫌疑,接下來的矛頭不管是指向誰,殿下的身上都會有一個疑影。
他想到這,要出聲提醒司少卿,“殿下……”
話說到這裡,司少卿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說,一個小太監都知道的道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的意思,本宮知道,如今不管是懷疑到誰的身上,本宮都會被人所詬病。”
不管是獵場上的誰,只要是被順藤摸瓜下去的懷疑,人們都會覺得,是不是他這個太子心生妒忌,栽贓嫁禍。
這個下手的人未免也太聰明了,什麼時候動手不好,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人本身的目的就是他!
司少卿心中升出一股無力感,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不過都是被禁足在帳篷裡面,不得動彈,只能靜待外面的訊息。
他頭疼的撐在桌上,腦中細細揣摩著今日的所有細節。
嘶……不對。
司少卿驟然睜開眼,像是想到了什麼。
“果然……本宮就知道,不對勁。”他喃喃的說著,眼眸當中已然是沒有了半分躁動。
他就說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是皇帝對慕蕎汐的態度不對。
並不是司殿武對慕蕎汐的有多麼過分殊榮,而是另有微妙之處。
射殺黑熊的人,並不是慕蕎汐,眾目睽睽之下,分明是那個叫做莫言的奴才一擊殺死了黑熊。
司殿武卻根本就沒有提起這個人,不對勁,這裡面絕對不對勁。
父皇的反應根本不應該像是被救駕之後龍顏大悅該有的樣子。
只有一個可能,父皇之前……是不是早就認識了莫言?
正是因為知根知底,所以才會不予理睬。
莫言也沒有半分邀功的意思?
今日獵場密林當中,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這般的合理,仔細一想才經不起推敲。
可現在皇帝中毒,人人自危,根本就不會再有人去推敲。
如此一說……皇帝的中毒好像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司少卿面上的神情晦明不定,太監知道,他定然是揣摩出來了什麼要緊的,登時便不敢打擾。
心中的一團迷霧,司少卿只感覺彷彿在一點點消散而去。
莫言如果和父皇之前就認識的話,那這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說不準……父皇提前來秋獵圍場的原因,正是此人?
司少卿這邊想得撲朔迷離,而在重重重兵把守的皇帝帳篷內。
原本應該中毒昏迷不醒的司殿武,正靠在獸皮的床榻上,手中端著一杯清茶,垂著眸子,旁邊的火炭燒得正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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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態自若,悠閒自在,哪有半分中毒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