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的話語,把三人被嚇得駭然失色(如果木乃伊真的還有臉的話),急忙跪地表示忠誠。
陳克解釋道:“不是讓你們滾蛋,而是我最近想要找到其他的邪神,這樣說你們可以理解嗎?”
三人茫然的抬起頭。
“去吧,接下來起碼會有一兩年短暫的和平,你們的任務就是找到與自己有關聯的邪神,找不到,你們也就沒用了。”
陳克冰冷的說道,無眼神父側目,他敏銳的察覺到吾主的狀態轉變,神性與人性似乎正處於一種不平衡的混亂狀態,這是晉升神話級產生的短暫缺陷嗎?神父不禁思考。
面對著這種語氣的陳克,三位收容物沒有反抗的勇氣,只能接受下來。
“屠夫!”
屠夫向前一步,與陳克同樣冰冷,但實際上潛藏著絲絲暴虐的雙眼,就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活火山。
“釋放煞氣給我看看。”
一隻可怕的血色人形從屠夫背後浮現起來,沖天的暴虐氣息讓在場的眾人目光凝重,僅僅是直面,就已經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恐懼是勇氣的天敵,屠夫是人類的天敵,他殺的人越多,這種煞氣對該物種的壓制就越強!
陳克看的很清楚,刀魔在向人魔轉變,這實際上會讓屠夫弱個不止一籌,畢竟人類,只是宇宙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文明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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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殺人了,給我去磨刀,磨個十年再過來,我要只能切肉的鈍刀有什麼用!”
屠夫沒有說話,沉默的轉身離開,陳克站起來宣判:“會議結束了!”
正如無眼神父所猜想的那樣,陳克的狀態不太好,人性與神性的融合出現了問題,誘發了這種情況的原因,似乎是精密的儀器之間缺少了某個齒輪。
“神話級的概念是偉力盡歸自身,我的一部分流落在外了?”
陳克的腦海中,無窮無盡的記憶與資訊迅速被篩選,最後定格在塞納市的星耀集團大樓中,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用子彈打傷了他的觸鬚,一灘綠色濺到了牆壁上······他轉身,沿著電梯通道前往頂樓。
幾天後,一些人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綠色的血液收集起來······
這些資訊,再加上前段時間突然出現的血脈感應,毫無疑問——能做到這種事的,只有當時掌控著塞納市的蘭斯家族!
蘭斯家族的家主是······——
“蘭斯·沃夫!”陳克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部分血液本身並不重要,那只是他異魔時期的細胞,沒有經歷恐慌和神話兩個階段的本質神話,即使有再高的位格也無法展現出來!
但這一部分鮮血的產物主動切斷了與他的聯絡,這說明它已經有了自我意識,這是很危險的。
不過······也用不著那麼著急。
神話級已經接近了不死不滅,相比於其他的邪神,他的年齡簡直就像是嬰兒,稍微沉澱一下吧。
下一個階段,他要把三條道路積蓄到圓滿。
陳克閉上眼睛,精神沉入那永恆的混沌,開始了漫長的自我深潛······
七年後。
希斯帝國一座山村,一個長相精緻,漂亮的無可附加的美少年走在坑坑窪窪的石子小道上,他大步向前,無視著那些蘊含著各種異樣情緒的目光,推開了村中唯一宅邸的大門。
“爺爺,我回來了。”
天使把書包隨手一丟,鞋子踢到一旁,家裡的木地板是新的,而且時常會更換,這是因為蘭斯·沃夫每一個月就會進行一次對山夫的獻祭。
至於山夫是什麼,天使也很清楚。
那是一個邪神,據說是久遠時期的星球之魂,大地與高山是祂的領地,因此也被稱作山與大地的領主,祂的信徒只要站在大地上,就能夠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這些都是死靈之書上記載的,天使從來沒有見到過活著的山夫信徒。
“爺爺??你真的相信那種存在嗎?”天使自言自語道。
早慧和超凡脫俗的智商,讓他一眼就看穿了山之王的目的,這個傢伙在顯現的第一刻,就要求他成為自己的「義人」。
而蘭斯?沃夫欣然答應,天使很想告訴爺爺,這個邪神不安好心,倒不如說祂就是想吃了天使,這倒沒什麼,但在吃正餐前,山夫似乎還想嚐嚐開胃菜,持續性的汲取和壓榨著蘭斯?沃夫的精神和血肉。
蘭斯?沃夫本就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了,原本還算健康的身體,在這七年間迅速惡化,整個人枯槁的形如惡鬼。
如果不是天使每晚都偷偷放血,滋養他的生命,這個老人早就一命嗚呼了!
而山夫也沒有制止天使的這種行為,就像是往菜上澆一勺鮮美的醬汁一樣,為什麼要解決它呢?
不過很顯然,大地與山的領主復甦速度遠比天使成長的速度快,七年時間裡,天使拼命的錘鍊自己的各種素質,期望從體魄、精神方面得到進化!
不過只是個孩子的他,人類的形體都尚未發育完全,上限被鎖死,精神強度卡在一個臨界點上,無法突破。
“山之王已經要醒了!祂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我和爺爺!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必須得尋求幫助!”天使在日記上寫下了這樣潦草凌亂的話語。
陳克和他們不同。
這些渺小的人類全部都是棋子,只有陳克才是棋手,他隨時有能力在場外掀桌子,所以,這是一場不公平的遊戲。
另外,陳克對人類是完全沒有任何惡意的,洗腦信徒也好,掀起戰爭也罷,這其中的犧牲與死亡,都是單純的「資源」,就像是閱讀一串數字一樣,對於這串數字背後的東西他完全不在乎!
而統治者們不同,他們只是凡人,知道這些士兵都是活生生的人類,知道數十萬人的背後都有著各自的人生,這些人都有著家人,會哭、會笑,知曉這一切,卻仍然選擇了將士兵們送入地獄······
這就是人類的殘忍,比陳克那孩童撕掉蝴蝶翅膀的「惡」更汙濁,也更加恐怖!
有時候,即使是陳克也會為這些人的行為感到不寒而慄,僅僅只是想想,一股寒氣就從身體裡直竄後腦勺,或許是曾經身為人類時的心理陰影在作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