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給王府裡添個新人？”褚鈺淮問。
“老夫短時間內不在王府，但王府裡畢竟還需要大夫，所以老夫就只能把信得過的人安排進來了。”
“可您要知道，這裡是王府，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劉曄霖早就想到褚鈺淮會這麼說，於是他便說道：“的確，這是您的王府，老夫當然說了不算。只不過王妃和側妃的身體一直不大好，需要大夫每天診脈、送藥，您也不好在短時間內找個更可靠的人吧？”
“您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
“明天？”褚鈺淮嘴角微揚，“確實，明天是個好日子，適合坦白。”
“您說什麼？”劉曄霖皺眉。
褚鈺淮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問：“那您要送來的那個人明天也能到嗎？”
“當然。”
“哦。”褚鈺淮的食指規律地敲打著桌面。
他只說了這一個字就沒有下文了，再加上這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讓劉曄霖莫名覺得心煩。
“您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您要安排來的那人是什麼身份？”
“是老夫的徒弟，非常可靠。”
“哦，那人該不會也叫劉曄霖吧？”
“……”
劉曄霖的臉直接變黑了。
他剛才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這種預感成真了。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之前說您有六十二歲高齡了，那如果您把您臉上的這些假麵皮撕下來，又是個什麼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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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曄霖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覺得褚鈺淮應該是在詐他。
他易容易得這麼精巧，沈苑和他認識五年了，兩個人經常接觸，但也是前兩天在有了肢體接觸的情況下才對他有所懷疑。
他不相信褚鈺淮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察覺到問題。
更何況他和褚鈺淮也沒什麼過多的接觸，褚鈺淮怎麼可能發現他有問題？
“王爺這話說的可真是讓人聽不懂啊。”
劉曄霖擺出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看褚鈺淮能奈他何？
“是嗎？”
褚鈺淮突然站了起來。
劉曄霖當即條件反射，也跟著站起來了。
“王爺這是要做什麼？動手嗎？”
“既然您聽不懂本王的話，那本王就只能親自求證一下。本王倒是想看看，您臉上的臉皮到底是不是只有一張。”
劉曄霖心話不好。
褚鈺淮顯然是有備而來。
雖然不知道褚鈺淮為什麼會懷疑到這上面來，但能確定的是，他之前沒拆穿他，可能不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他不想拆穿。
現在他主動送上門來，褚鈺淮就順勢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中計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
“這就不必了吧？”
“你和本王的王妃在外面相處了五年的時間，這段時間你應該一直在覬覦她吧？你對她很好，同她合作，其實只是在向她示好。你想追求她，但有礙於自己易容的身份。現在你等不及了，便想主動向她坦白，對吧？”
褚鈺淮說的和他心裡想得簡直毫無偏差。
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沈璃，他當然相信璃兒不會出賣他，那就只能說明褚鈺淮是個有本事的人。
劉曄霖也不再解釋，而是大笑了起來。
“真不愧是遠安王啊，果然不一般，慧眼如炬。”
“這麼說，你是承認本王方才所說的那些了？”
“王爺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我豈有不承認的道理？畢竟我只是一介草民，要是真把您得罪了，您取我性命不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答嗎？”
褚鈺淮冷哼一聲，又回去坐了下來。
“我不明白，我和沈苑認識五年，她都沒發現的事，你是怎麼發現的？”
“雖然你偽裝得很好，但是你的動作和你的聲音都很難騙人，另外就是你的眼睛。”褚鈺淮淡淡地說，“你的眼睛過於清澈了。尋常的老年人，眼睛和眼神都不會是你這種狀態。”
對於褚鈺淮所說的，劉曄霖確實無話可說。
聲音和動作確實是他時常忽略的。
一開始他還會喝藥來改變自己的聲帶，但服藥也不能保持長久，甚至半天就需要服一副藥，這讓他覺得很麻煩，最後索性放棄。
而且他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只是個正常男人的聲音，大概精神好一點的老年人說話也能和年輕時候沒太大差別。
至於動作……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一個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身體硬朗、不輸給年輕人的老年人，自然不會刻意彎腰駝背。
他覺得讓褚鈺淮確定他隱瞞身份的，應該是眼睛和眼神的問題。
這是他徹底疏忽的兩點，他甚至從來都沒在意過這些。
只能說現在被褚鈺淮戳穿身份，他心服口服。
“王爺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是要把我趕走？”
“你是王妃的朋友，她一直把你當成忘年交，她很信任你。”褚鈺淮瞥了他一眼說，“本王和王妃的關係近期有了不小的進展，本王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讓王妃生氣的。”
聽出褚鈺淮這話說得好像他真的和沈苑的關係有多親近似的。
劉曄霖冷哼一聲道：“也不知道王爺到底是真心對王妃好，還是在敷衍她？又或者有什麼別的目的？之前的五年時間，您對她不聞不問，現在這變化確實詭異了些。”
“這是本王和王妃的私事，就不老你掛心了。”?“我以為從五年前你疏遠她，之後你的側妃又把她逐出王府開始，你們就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了。你現在突然回過頭來討好她，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她，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這就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那她喜歡你嗎？”褚鈺淮反問。
光是這一個問題，劉曄霖就被噎住了。
對於這個問題，他竟然都沒辦法自信滿滿地說“當然”。
光是從氣勢上來講，他就已經輸了，簡直輸得徹底。
“她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她一直把我當長輩。但如果她知道了一切，那就不好說了！”
“如果你堅持想讓她知道你的身份，本王就給你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