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霖正在擦汗。
“真是險啊……”他一邊拍著胸口,一邊喃喃道。
雖然他遲早都要把自己的身份表明,但他想的是主動坦白,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差點被沈苑發現問題,險些被拆穿。
他走到門口,確定沈苑已經走了,周圍也沒有其他人,然後進屋把門關上,鎖了起來。
他把袖子擼上去,只見小手臂上有一段明顯的介面,膚色和褶皺都有明顯不同。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瓶,把裡面的液體倒在接口處,然後用手揉搓了一會兒,靜置片刻,直到緊密的接口處起了一些氣泡,然後用手一撕,整張皮,連帶著手的部分就全都被揭了下來。
緊接著他又用同樣的方法去處理另一只手。
他把這兩張假皮放在桌子上,兩手臂環胸,仔細觀察著。
他鑽研易容這門學問已經有好幾年了,從他開始學醫術起,他就對這門學問非常感興趣,也用了不少心思。
坦白來說,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易容技術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很難被找出毛病。
就憑著他這幾年一直以一個老頭子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且沒有被任何人懷疑,就足以證明他的成功。
雖然他也知道這門技術還有一個比較麻煩的問題,那就是接觸。
不過以前他和別人接觸,人家也不會觀察得這麼仔細,所以也從來沒出過問題。
但現在不一樣了。
那可是沈苑啊,是多聰明的沈苑啊。
現在被沈苑發現,他也不好說這秘密還能隱藏多久。
雖然遲早都要把自己的身份公開,不過他也更想研究一下怎麼才能把這假皮再提高一個層次。
他正想著,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
他本來想裝作屋裡沒人的樣子,緊接著就聽到了沈苑的聲音。
“劉掌櫃!我突然想起來有話沒說完……您怎麼把門鎖上了?”
劉曄霖眼皮一跳。
他看了看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假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門口。
現在想再重新裝回去顯然是不可能了,要是別人,他還能假裝自己不在,現在也不可能……
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假皮扔在旁邊裝藥的籃子裡,然後再把自己的衣服袖子往下拽了拽,試圖遮住自己的手,避免露餡兒。
他又反覆確認了一下,這才去開門。
一開門,就見到沈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您這是幹嘛啊?我才剛走一會兒,您怎麼就把門給鎖上了?”
“沒什麼,我這不是想研究研究新藥麼,怕被人偷學。”
“這是王府,人家都有正經事要做,哪兒有人會偷學這個?”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這藥方也很珍貴的好嗎?”
“行吧。”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也有個藥方要和您商量一下。”
本來劉曄霖沒想讓沈苑進來,就想把沈苑堵在門口,結果沈苑非要進來,他攔都攔不住,只能側身把她放進來。
沈苑從懷裡拿出一張紙。
“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方子,來找您看看。”
“是毒藥還是解藥啊?”
“當然是配套的啊。”沈苑得意地說,“這毒藥可不是用來殺人的,是用來折磨人的。”
“哦?”
劉曄霖背著手,湊過去看了一眼。
“怎麼折磨人?”
“這藥是內服的,應該會有一種甜甜的香味兒,適合放在點心裡。服下之後會讓人渾身起疹子、奇癢無比,而且查不出病因。”
“這種藥通常都是外用的。”
“是啊,但是外用的風險比較高。萬一有人很謹慎,就是不上套呢?而且外用藥通常可以作為皮膚病來診斷,有藥可醫,脈象中也能窺察一二。但我這個不同,完全看不出來。”
“那倒是不錯。”
沈苑注意到劉曄霖的動作有些奇怪,瞥了他一眼說:“您這是幹嘛?手背在後面,一副老師父的模樣。”
劉曄霖乾咳一聲說:“我可不就是老師父麼。”
劉曄霖的解釋倒也合理,不過沈苑只會覺得他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於是沈苑特意抻著脖子往劉曄霖的背後看。
劉曄霖只能尷尬地躲開……
這一看一躲,就顯得尤其可疑。
“到底是有什麼好東西,非得藏著,不讓我看見啊?”
“我一個老頭子,能有什麼好東西?”
“那您這又躲又閃的,看上去多少有點不對勁吧?”
“你想多了,老夫就是覺得男女有別,你這麼靠近不太合適。”
“那您別背著手,把手伸出來我瞧瞧?”
“這……這就不必了吧?”
“看吧,所以還是藏東西了。”
“……”
沈苑又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不知道還好,一直到這劉掌櫃可能有什麼揹著她的秘密,她就想問個清楚。
結果她直接伸手去抓劉掌櫃的手,劉曄霖正抽著自己的身份要被拆穿的時候,褚鈺淮突然出現了。
“你們在做什麼?”褚鈺淮冷冰冰地問。
沈苑嚇了一跳,趕忙放開劉曄霖。
“王爺,您怎麼來了?”
“本王去找你,沒見到你,聽趙婆婆說你人在這,就過來看看。”
“呵呵,我是來看看給周月月準備的藥熬得怎麼樣了。”
“那你們剛才又是在做甚?”
“剛才……”
“剛才王妃是在往老夫這塞銀子,老夫不好意思收,所以背著手拒絕。”劉曄霖胡編亂造道。
“銀子?”
“是啊。給府上那位二夫人的藥需要新增幾味更好的藥,王妃擔心老夫這錢不夠,所以就想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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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鈺淮將信將疑。
沈苑趕忙說道:“雖然劉大夫是開藥店的,但也得賺錢啊。他現在人雖然在王府,也不好讓他倒貼錢做事,那些藥該加錢的,當然得加錢,您說是吧?”
褚鈺淮頷首道:“當然。不過這些錢本王會出,不用王妃來出錢。”
沈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本來我還想著王府內院的事情不該麻煩您的,既然現在被您發現了,您又這麼主動地攬了這個責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本就該如此。”